王衍的话刚卡在喉咙,眼角余光忽然瞥见洛清寒的发梢凝在半空,连她唇边未散的疑惑都僵成了定格画面。
方才还在缓缓退散的血雾碎片,此刻像被冻住的冰晶悬在原地,连灵汐垂落的衣摆都停在了半空中。
他猛地转头看向墨渊,手指下意识蜷起:“这……这是怎么回事?”
话音落时,才惊觉自己说话的声音竟没在空气中激起半点涟漪,周遭静得只剩他自己的心跳。
墨渊抬手理了理玄衣袖口的鎏金纹路,指尖划过的地方,原本黯淡的纹路竟又泛起细碎微光。
他斜睨了王衍一眼,语气带着几分漫不经心:“你不是担心那丫头知道吗。这下没事了。”
王衍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。
方才还能清晰感知到的、属于洛清寒和灵汐的灵力波动,此刻竟像被隔在了另一层空间里,连他自己的脚步声落在石地上,都没惊扰到半分周遭的“静止”。
他张了张嘴,惊讶得连调侃的话都忘了说:“墨子哥,你这手段也太……太逆天了吧……”
墨渊闻言却是轻嗤一声,抬手敲了敲王衍的脑门,玄衣上的鎏金纹路随动作晃出细碎光点:“逆天个鬼,不过是对时空法则的掌握罢了。”
“你小子但凡争点气,把《五行封魔诀》修炼至小成,也不至于被那镇灵宗的看门狗给一巴掌按在地上。”
听到此话的王衍愣了片刻,一反常态的没有与墨渊拌嘴,与此同时眼眸中闪过一抹思索之色。
“的确,自从获得传承之后,已经很久没正儿八经闭过关了。确实该找个清净地方,把该提升的都提升起来。”
王衍抬手揉了揉眉心,先前被压制的憋屈感,此刻化作了实打实的紧迫感,“总不能每次都靠墨子哥你救场,真这样下去,咱这亲传弟子多少有些名不符其实了。”
墨渊闻言则是眉头一挑,眼眸中闪过一抹极淡的笑意,那笑意顺着眼底的流光漫开,竟让玄衣上的鎏金纹路都亮了几分:“算你小子还有点自知之明。
说罢,墨渊抬手拍了拍王衍的肩膀,玄衣上的鎏金纹路随动作轻晃,指尖凝出一缕极淡的银白灵光。
“去。”
伴随着一声轻斥,那缕银白灵光如细羽般飘向洛清寒,眼看就要触到她的眉心,却在半空中骤然顿住。
刹那间,她脖颈间忽然闪过一道银白色光晕,紧接着,一层半透明的护罩骤然展开,稳稳将灵光挡在了外面。
护罩上流转的纹路细碎而温润,与之前洛清寒赠予王衍的那枚玉佩几乎一模一样。
见此情形的王衍,下意识看了眼储存在纳戒中的那枚玉佩。
心念一动间,玉佩便贴着掌心滑出,冰凉的触感与护罩上的温润纹路遥遥呼应,连玉佩边缘雕刻的云纹,都与护罩流转的轨迹分毫不差。
“清寒,你背后的势力究竟是什么来头?”王衍捏着玉佩的手指微微收紧,冰凉的玉质触感没能压下心头的震惊。
他望着洛清寒僵住的面容,想起她平日温和的模样,再联系这能挡住墨渊术法的护罩,只觉眼前人忽然多了层看不透的迷雾。
墨渊收回悬在半空的手,银白灵光悄然消散,他盯着那层护罩,玄衣上的鎏金纹路暗了暗:“行了,臭小子。不是跟你说过了吗,这丫头的背景不是现在的你能打听的。”
“想了解,最起码你得能够横扫上界明面上的所有天骄,成为这个年轻一辈时代唯一的王。”
墨渊抬手将王衍掌心的玉佩按回纳戒,玄衣指尖带着微凉的灵力,顺带抚平了他攥紧的指节。
“现在纠结这些没用,先把你自己的修为提上去再说。等你真能屹立于诸雄之巅时,不用你问,该知道的自然会知道。”
王衍微微颔首,眼眸中,先前的震惊与疑惑渐渐褪去,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澄澈的坚定。
他攥了攥藏着玉佩的纳戒,指腹触到冰凉的玉质,仿佛也触到了墨渊话语里的重量。
想要护住身边人,想要揭开所有谜团,唯有先让自己变得足够强。
墨渊见他眼底的浮躁彻底沉淀,玄衣下的嘴角微不可察地勾了勾,鎏金纹路也跟着亮了几分:“这才像话。”
他抬手扫过周遭,静止的血雾已开始缓缓流动,灵汐垂落的衣摆轻轻晃了晃,“时空禁制快结束了,我得回去了。”
“灵汐那边不用特意解释,她的记忆我已经修改了。至于这丫头的记忆我已用幻忆术模糊,她只会记得是灵汐突然觉醒救下了你二人。”
墨渊话音刚落,周身忽然泛起一层玄色微光,玄衣下摆如同被风吹散的墨色烟雾,渐渐融入空气里。
不过眨眼间,那道挺拔的身影便彻底消失,唯有王衍中指上的纳戒闪过一缕极淡的流光,转瞬又恢复了寻常模样。
王衍立刻收敛心神,故意踉跄着往后退了半步,抬手扶住石壁,还顺势抹了把嘴角。
先前被老者打伤的痕迹还在,此刻装作刚缓过劲来的模样,倒也看不出破绽。
就在这时,周遭凝滞的空气骤然流动起来。
悬在半空的血雾碎片如潮水般退散,洛清寒凝在半空的发梢轻轻飘落,灵汐垂落的衣摆也恢复了晃动。
时空禁制,彻底解除了。
洛清寒眨了眨眼,眉心的疑惑还未散去,只觉脑海中有些模糊,像是刚从一场短暂的眩晕中清醒。
她看向王衍,又望向灵汐,声音带着几分茫然:“刚才……是灵汐你突然爆发,打破了那的锁魂阵?”
灵汐垂眸看了看自己的双手,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清明,随即顺着话茬点头:“嗯,方才危急关头,体内忽然涌起一股力量,竟直接震碎了五行锁链。”
“但……那股力量似乎只是一次性的,现在连一丝余韵都感受不到了。”
她说着,抬手按了按胸口,莹白护罩上的裂痕还未完全消散,恰好印证了“力量耗尽”的说法。
王衍见状,立刻顺着话头接话,故意露出松了口气的模样:“不管怎么说,能脱困就好!那老者的怨煞之气太过诡异,我们再待下去恐生变故,还是尽快离开这里才是。”
洛清寒闻言,也收起了眼底的茫然,握紧手中的银白长弓,目光扫过空荡荡的阵眼。
那里只余下几滴早已凝固的黑血,再无半分老者的踪迹。她轻轻点头:“确实该走了,此地不宜久留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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