刚到餐厅门口，晁允又发来视频邀请。
“接吧，看看我干儿子有什么事。”高来红开玩笑说。
“……”
这可不是随便开玩笑的，他是真的想干你儿子。
真成你儿子，哭的还不知道是谁呢。
陈均安心情复杂，刚接通就听见晁允说：“妈，妈！我的电话号码是152xxxxxxx，您记下，打电话给我！我再背一遍，是152……”
“你朋友好热情。”高来红笑着拿出手机，记下晁允的手机号码。
陈均安笑而不语。
“陈均安！明天下午我来找你，你别鸽我。”
高来红遗憾：“啊，我明天早上的飞机。看了没法见面了，下次有机会再见吧。”
“好的妈。陈均安！陈均安！你听见没有哇，妈你看他总是这样，对我进行冷暴力。”
晁允一口一个“妈”，比陈均安叫的还顺溜。看着自己母亲乐呵呵的纵容神情，陈均安表情古怪。
他妈也是够迟钝的，到了这种地步都没发现不对劲。陈均安很期待发现真相的那天，肯定是打碎三观精彩绝伦的。
当听见高来红温言软语劝自己对待朋友要热情时，陈均安扯动嘴角。
对晁允热情？
搞不出孩子，这是要搞男人的节奏。也不知道哪个更炸裂。
——
翌日。
王款带人在这个巷口等了陈均安整整三个小时。正对风口，十来个人冷得瑟瑟发抖。
他们不是来打人的，是来挨揍的。
要么挨揍，要么敲诈，反正是要把钱弄到手交赌债。
王款上次在赵康康家里，被陈均安揍得缓了三天得到一万块钱。当即就意识到这是个赚钱的好路子。
“哥，那小子真会揍我们？”有人问。
王款吐掉口中的烟蒂，“不知道啊，但我记得那人脾气挺爆的，说动手就动手决不含糊。”
“可是我们有十一个人，这再怎么不含糊也得犹豫一下吧。”
王款恶狠狠：“实在不行就先敲诈，逼那小富二代给钱给我们，要是他动手我们就乖乖挨揍。”
赚钱方法可能不够体面，没办法来钱快啊。像他们这种赌徒，花钱也快。
“那小子每周都去打拳练散打，难怪那么猛。”王款悻悻说。想到陈均安对准腹部的一拳，感觉整个人五脏六腑都要碎了。
一对一，还是蛮可怕的。
好在这次有十一个人。
当穿着短款白色羽绒服的陈均安出现时，躁动不安的人群屏住呼吸。
能看到身高腿长的男生迈步走来，外套没拉露出被毛衣勾勒的劲瘦腰身。偶尔低头看眼手机，单耳戴着的蓝牙耳机闪烁微光。
“这男的，长得有点凶还有点帅。”
王款讥笑，“待会儿揍你的时候更凶。”
是个多云的天气，时晴时阴，不够温暖也不算严寒。陈均安听着耳机里晁允的念念叨叨，勾着唇心情不错，偶尔施舍回应。
“陈均安，我在你家小区楼下。你快点来哦。”晁允满含期待的声音有点失真。
陈均安看着面前来者不善的几个人，眉目沉静挂断通话，警惕后退。
“嘿嘿嘿！跑不掉的！”身后蹿出几个人，嬉皮笑脸不怀好意。
陈均安拿着手机的手不动声色下垂，眼神沉沉盯着为首的社会大哥。这是他昨天还和家里人提到的王款，讹人开价一万的傻缺。
见陈均安久久不说话，王款按耐不住提着棍子走上前，吊儿郎当问：“小子，记得我是谁不？”
“什么事情？”
“上次我带着我的几个妹妹，去赵康康家里喝酒。你无缘无故打了我一顿，这个仇你还记得吧？”王款想起这件事心里的火气蹭蹭蹭往上冒。
本来可以直接去陈均安家门口堵人，或者带点工具撬开锁进去。没想到小区保安已经换了个档次，根本没机会混进去。
他也尝试过让赵康康领他们进去，屁用没有。
“那真的是抱歉。”陈均安应付说着，语气表情没有丝毫歉意。
“给我们兄弟几个每人转一万块钱，我们就放你走。要是认不清局面一意孤行跟我们横，手里的棍子地上的砖头会帮你做出选择。”王款恶声恶气说，手中的棍棒抵在陈均安的肩头威胁。
陈均安冷静：“行，二维码打开，我给你扫。”
事情太过顺利，王款感觉到梦幻虚假，他疑神疑鬼：“最好不要耍花招偷偷报警！我坐牢你也别想好过，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我告诉你！”
“知道了，我不会报警。你可以站在我身旁监督我。”
王款就他如此识相，打手势让兄弟们放下武器围过来。毕竟光天化日举着砖头提着棍棒还是太过显眼。
“陈均安！陈均安！”呼喊声引起一群人的注目，看过去发现是急匆匆赶来的赵康康。
赵康康脸色苍白两眼含泪，大声说：“你们放开他！我已经报警了！”
王款瞪大眼睛，怒喝：“什么！谁他妈让你报警的？”说完又扭头盯着陈均安，牙齿咬的咯咯响。
他心里清楚的，陈均安这种背景大的人，分分钟能把自己按死在牢狱里。
陈均安瞥一眼坏事的赵康康，绷着脸告诉他：“我是真准备转钱给你的，他和我都不熟，我搞不明白他怎么会来救我。”
“赶紧把钱转给我！不然我就杀了你！赶紧的！快，转钱！”王款不能像自己带来的小弟那样临阵脱逃。
他欠的赌债已经迫在眉睫，不得不冒着被抓的风险继续抢钱。
赵康康一看十来个人就剩下两三个，捡起地上的棍子就朝王款打去。事情莫名其妙就发展成二对三的打架。
陈均安侧头去看躺在地上疼得直冒冷汗的赵康康。自己要一个打三个，真分不清这人是来帮他还是来害他。
王款急红了眼，棍子不知轻重就往陈均安身上招呼。打在身上发出闷响，却没听到一丝痛呼。
躲不开棍子，陈均安咬紧后槽牙用胳膊挡住当头一棒后，一脚踹在对面人的腹部。夺过棍子又是对着人狠狠抽打。
不占优势，他就一个一个解决。只要疼了，或者见血，这些人就会退缩。
实际上，他这种不怕疼的狠辣打法，足够让王款的两个兄弟心生怯意。
远处，警车的声音传来。
赵康康躺在地上捂着肚子，大声：“别打了，警车来了！到时候你们一个都跑不掉！”
王款条件反射想跑，想起巨额债务后又生生停下脚步。
他看见陈均安扯着自己兄弟的衣领还在揍，怒意充斥大脑，拿起板砖就冲着砸上去。
“啊啊啊啊——”赵康康的尖叫声，足以让陈均安意识到危机将至。
一片混乱，陈均安感受到拉扯恍惚，看到晁允用手臂挡住了差点打到脑袋的棍棒。力道大到球棒直接折断。
晁允像是被惹怒的凶兽，表情凶恶眼神戾气沉沉，对着那人的肚子一拳又一拳。
陈均安余光注意到王款的身影，看见他手里的板砖后警惕后撤。
“别打了，晁允过来！”
王款森森：“艹，坐牢我也得让你吃点教训。上次在赵康康家里不是白白挨揍的！”
陈均安有心理准备挡住了砖头，对着王款胯下就是猛踹。一时之间，王款的惨叫声和赵康康的尖叫声重合，尖锐刺耳到有瞬间的耳鸣发懵。
扭头看到挥打过来的棍子，陈均安瞳孔放大来不及躲避。就看到晁允飞速扑过来，后背直接抗下这一棍。
陈均安几人扯打间，晁允的头撞在墙上流下长长血痕。平日里娇里娇气的人，依旧按着袭击他的人猛揍，将人揍得昏迷毫无知觉。
安静下来，除了王款的呻吟和赵康康的抽泣，再无其他声音。
陈均安搂住晁允，经验之谈他笃定后背抗下的那一棍应该不轻。
“你怎么样？”陈均安用手抹去，晁允流到脸侧的鲜血。
“你好香啊，你把我给香得头昏眼花。”晁允将脑袋搭在陈均安肩膀上，恹恹说。
“我打120，等下就来人了。你不会死掉吧？”
虽然知道不可能，但陈均安还是忍不住忧心。
“不死，我没事的。”晁允笑得两眼弯弯，伸出手捧着陈均安的脸：“你好在意我，不要害怕。”
“你别睡着，应该不会有大事情。”陈均安努力维持理智，在看到破皮的手指流血的额头时，还是没忍住担忧。
看见晁允上前的动作时，陈均安呼吸一窒没有躲开。鼻尖触碰到柔软脸颊，睫毛轻轻扫过鼻梁侧边带着浅而远的痒意。
“陈均安，你为什么不躲开啊？”
他的眼神好似看透一切，让低垂眼睫的陈均安避无可避。
“……”
陈均安抿唇，选择沉默。
晁允隔着手指凑近，呢喃：“胆小鬼。”
……
警察还在向陈均安询问情况。
看一眼捂着腹部蜷缩角落的赵康康，陈均安眼里划过冷意。他伸手指过去，冷漠：“这人，和王款是一伙的。”
“陈均安！你在说什么！”赵康康不可置信问。
“起码今天王款埋伏我，他是提前知情的。并且泄露了我一定的信息。”
他妈早上离开，下午就遇到这种事情。
能够对自己的行踪有一定的了解。
知情但不提前报警。
没有帮忙还隐隐阻碍，恨不得他在这件事里吃点亏受伤才行。
陈均安猜测，赵康康知情但没和王款为伍。十有八九是想以困境救赎天神下凡的姿态，留下点恩情让自己报答。很弱智的手法，浅显无脑的心思。
赵康康他们家，八成缺钱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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