虽是满嘴抱怨，宋悠然还是拿起外套站起身来。
“我去见见这王老头！你吃完了自己打车去东州酒店就行，已经开好房！”
之前的暧昧气氛一去不返，宋悠然女市长干练的一面直接显现，转身离开。
从窗户看到宋悠然上车向政府大楼方向驶去，宋卿只能苦涩一笑。看来这腾笼换鸟的思路也只是他和宋悠然的一厢情愿罢了。
坐了一路的车，身体还真有些僵硬。看着眼前的美食，摇摇头，走出。
海风轻抚，传来丝丝凉意。
从手机上找到东州酒店的位置，没有打车，宋卿沿着海边公路一路前行。
他虽有担心，但并不否认宋悠然的能力，他相信对方定能说服王书记接受这个两全其美的方案。当然，有个大前提就是这两天的考察能顺利达成意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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宋悠然心里还是有些小火气。这老王书记在之前的电话沟通中一口答应，可今天怎么就有些变卦？
司机刘叔将车直接停到市委大楼门前，宋悠然开门下车，快速走上台阶，发出 “噔噔噔” 的脚步声。
县委大楼很是安静，只有王伟光的窗户亮着灯。
宋悠然直接推门而入，“王书记，怎么这么晚了还在等我？”
王伟光五十来岁，个子不高，身体黑瘦，东州本地人，从车厂主任一路干到如今。
“唉！有些地方还是想不通，还是想同你聊聊！” 王伟光起身给宋悠然倒了一杯水。
“王书记，是不是还在留恋之前的岁月？” 宋悠然微微一笑，看向王伟光，她知道王伟光的出身，虽然之前的国营纺织厂早已改制，对方仍然时不时地同她讲讲从前的事。
“不是留恋，是真舍不得啊！” 王伟光知道宋悠然家世，一直以来政府工作对这女子还是很配合，“如你所说，咱们非要同玉北那边交换吗？咱们自己就不能拉来项目？让这几个服装厂同你说的高科技企业并存多好！”
“王书记，您这么想没错。都是您一手养大的孩子嘛！可是您了解过他们这几家厂子目前遇到的困境吗？” 宋悠然继续耐心劝解。
“这周他们已经去玉北进行了考察，特别是影响发展的用工问题在那边能得到很好的解决！同时，各种成本压力也会比咱东州降低不少！几位老总很满意。” 宋悠然先将几家服装厂的意愿说出。
“他们真的想走？” 神色有些颓废，看向对方。
“不是想去，而是目前咱们东州的用工成本实在太高，他们的利润由于国内、国际经济影响又连年降低，不走已经难以为继。”
看到王伟光的神情，又补充道，“他们一直和我说，很怀念之前您陪他们跑市场的情形，可现在形势逼人啊！我们不能太自私！”
揉了揉满是皱纹的老脸，王伟光神情略有好转。
“王书记，您想想，之前老纺织厂是怎么落魄的？如今市场经济了，我们不能让他们再重蹈覆辙！”
宋悠然口才的确了得，站在企业角度，站在王伟光的角度，旁敲侧击将目前东州这几家企业困境讲出，直说得对方无法言语。
“这次来人考察，成功率有多大？” 王伟光终还是被对方说服，开始关心明天的考察。
“怎么说呢，除了咱们本地的政府和环境，还有一人非常重要！”
“你是说玉北的那个小副县长 —— 宋卿？” 王伟光问道。
宋悠然点点头，又将她了解到的玉北这半年来关于风电、光伏以及 100 多亿的数据机房项目讲出。
许是王伟光老了，不太关心地域之外的事情，听宋悠然这么一说，顿时两眼瞪大，震惊说出一句不太符合他身份的话：“这么牛逼？”
宋悠然噗呲一笑，“为了保证万无一失，我把他也拉来了。不信您明天先见见？”
王伟光也咧着满脸皱褶的脸笑笑，“后生可畏啊！看来我们真是老了，明天你将这小宋县长拉来，我也向人家学习学习！”
一场谈话，到此就算结束，虽然看起来王伟光仍然不是太放心，但也算是消除了他不少的芥蒂。
“好了！辛苦你啦！赶紧回去休息一下！” 王伟光起身，两人并肩而出。
看着宋悠然上车离开，王伟光心中暗道：想法是好，对企业、对东州绝没有坏处！可是如果成功，儿子那劳务公司可能就因此要垮台了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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漫步在街道，宋卿没有急着回酒店房间。
想了解一个城市，无需看什么精美的介绍，最好的办法就是深入市井，看看老百姓的生活。
边走边看，顺着一条遍布小店的街道向前。
东州人的夜生活还算精彩，路边不少小桌支在店外，三五好友吃着海鲜，撸着小串，吹牛打屁，很是热闹。
“听朋友说几个服装厂要搬迁，你们知道吗？” 路过一个小店，宋卿听到一个小桌前有人说道。
停下脚步，这件事与他息息相关，想听听当地人的意见。
“老板，给我来两串腰子，十个肉串，一扎啤酒！” 宋卿挨着几人边上坐下。
“不知道啊！为什么要搬？”
“这还用问，能在这里赚钱谁还愿意搬迁啊！” 那人侃侃而谈道，“听我那朋友说，咱们这边工资不高，本地人又不愿进厂，再加上劳务公司太黑，克扣得厉害，那几个大厂子都招不到什么人！”
又一人左右看看，低声说道：“别说那东盛人力的事儿了，那可是老书记儿子开的。”
那人似是酒已上头，喝了一口啤酒大声说道：“为什么不能说，他还能把我怎么滴！雁过拔毛，他们倒是狠啊！都快撸成没毛鸡啦。谁还愿意过来打工，如果是我去南方，不比来这里强？”
“算了，不说这事，大家心知肚明就好。可惜王书记兢兢业业一辈子，却不知道他儿子做的这些龌龊事！…… 喝酒，喝酒！”
此时，宋卿的手机响起。
“谈完了？” 宋卿笑问。
“嗯！？你没回酒店！” 听到听筒里面一片嘈杂，宋悠然立即问道。
“哈哈，看到街边小摊很热闹，这不正喝着啤酒撸着小串享受东州美好夜生活呢嘛！” 宋卿嘻嘻笑着。
“那我过去找你！”
“不必了，你到酒店大堂等我一下，有些事和你说！” 宋卿挂断电话，结账，向东州酒店走去。
东盛人力的事很重要，他要同宋悠然确定一下对方是否知晓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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