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日，柳如烟早早起床了，她其实知道自家夫君的辗转难眠，也知道他早晚还是要离开的，只是她假装不知罢了，这样以后日日思君不见君的时候她又多一些可以怀念的时光。
柳如烟站在灶台前，看着锅里翻滚的米粥，手中的木勺有一下没一下地搅动着。灶膛里的火苗跳动着，映得她的脸颊微微发烫。
院子里传来劈柴的声音，一声接着一声，干脆利落。她放下木勺，走到门边，看着秦陌川的背影。他赤着上身，古铜色的皮肤上沁出细密的汗珠，在阳光下闪着微光。他的手臂肌肉随着劈柴的动作起伏，每一斧下去，木柴都整齐地分成两半。
\"夫君，歇会儿吧。\"她轻声唤道。
秦陌川回过头，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：\"不累，再劈些柴，够你们娘几个用上几个月。\"他说着，又举起斧头，\"这天儿说变就变，得多备些柴火。\"
柳如烟看着他，心里泛起一阵酸楚。她知道，他这是在为离开做准备。这些日子，他几乎把家里所有的活都干完了。马厩里的干草堆得高高的，猪圈羊圈都重新加固过，连兔子窝都换了新的茅草。
她转身回到灶台前，继续搅动着米粥。锅里的米粒已经煮得软烂，散发出阵阵香气。她加了些盐，又撒了把葱花。
\"娘子，我去喂马。\"秦陌川的声音从院子里传来。
\"好。\"她应了一声，看着他走向马厩的背影。那匹枣红马见到主人，亲昵地蹭着他的手。他抚摸着马儿的鬃毛，将新鲜的草料倒进槽里。
柳如烟盛好粥，又炒了一盘青菜。她将饭菜端到堂屋的桌上，正要唤他吃饭，却见他站在马厩里拼命干活。
\"夫君，别干了歇会儿洗洗手该吃饭了。\"她轻声唤道。
秦陌川应了一声，快速的将手里的活干完这才走进堂屋。他洗了手，在桌边坐下。柳如烟给他盛了满满一碗粥，又夹了些青菜放在他碗里。
二丫三丫一人顾着一个小家伙，给他们喂饭，秦陌川看着孩子们吃的开心，心里高兴。
“二丫三丫，叫安儿宁儿自己吃，你们两个也快吃！”
“不妨事的姐夫，我们一会儿子再吃。”二丫乖巧的道，两个小外甥吃饭的时候乖巧的很，柳如烟也道“二丫三丫你们吃，我看着就行。”
\"不必，娘子也吃，我瞧着安儿宁儿自己吃的挺好，对不对？。\"他夹了一筷子菜放到她碗里 又转头冲着两个小团子乐。
“对，爹爹，呵呵。”可把两个小家伙乐坏了。一家人笑的不行，大家开开心心地吃着饭，一边闲聊着。阳光从窗棂间洒进来，照在地上。院子里传来鸡鸭的叫声，还有羊群咀嚼草料的声音。
吃完饭，秦陌川起身收拾碗筷。柳如烟拦住他：\"我来吧，你去歇会儿。\"
他摇摇头：\"不累，我去地里看看。\"
柳如烟看着他走出院子的背影，眼眶有些发热。她知道，他是在抓紧时间，想把所有的活都干完。
她收拾好碗筷，走到院子里。兔窝里，几只白兔正啃着新鲜的菜叶。她蹲下身，轻轻抚摸着其中一只的耳朵。这是去年秦陌川从山里带回来的，说是给她解闷。
\"娘子，我们去挖笋吧。\"秦陌川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。
柳如烟回过头，看到他肩上扛着锄头，手里拿着竹篮。她点点头，起身跟着他往山上走。
山间的竹林郁郁葱葱，阳光透过竹叶洒下斑驳的光影。秦陌川走在前面，不时回头看她一眼。他的脚步放得很慢，像是在等她。
\"这里。\"他突然停下脚步，指着地上的一处隆起。
柳如烟蹲下身，用手拨开泥土，果然看到一截嫩黄的笋尖。秦陌川挥动锄头，小心地将竹笋挖出来。
\"真大。\"她接过竹笋，放进篮子里。
秦陌川笑了笑，继续寻找下一个目标。他的动作很熟练，很快就挖了满满一篮。
\"够了。\"柳如烟说，\"再挖就吃不完了。\"
秦陌川点点头，将锄头扛在肩上。两人并肩往山下走，竹叶在头顶沙沙作响。
回到家，柳如烟开始处理竹笋。秦陌川则去喂猪。她听着后院传来的猪叫声，手上的动作慢了下来。
若是一直这样一家人在一起，多好啊！只怕这样的日子不多了。
夜幕降临，秦陌川将夜明珠拿出来，柳如烟坐在灯下做新衣裳，上次见他从山里回来穿的跟个野人一样 心疼坏了，他不在家的日子柳如烟给他做了不少衣裳等和他回来，如今知道他怕是还要走便想着把四季的衣裳都给他置办齐全了。
秦陌川在一旁磨刀，刀锋与磨刀石摩擦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。
\"娘子。\"他突然开口。
柳如烟的手一顿，针尖刺破了手指。她将手指含在嘴里，抬头看他。
\"我......\"秦陌川欲言又止。
柳如烟放下手中的针线，走到他身边坐下。她握住他的手，感觉到他掌心的茧子。
\"我知道。\"她轻声说，\"你要走了。\"
秦陌川沉默片刻，点了点头：\"这山里进来了不少匪徒，我得和白少主他们一起将这些贼人赶出去，否则咱们便没有安生日子过了，安儿宁儿还小，我想他们有个好世道能活的安康自在……\"他的话里充满了惆怅和无奈，还有万般的不舍。
柳如烟靠在他肩上，眼泪无声地流下来。她早就察觉到了，这些日子他异常的举动，还有他时常半夜起来发呆。
\"夫君，你安心去，我会照顾好家里。\"她说，\"你莫要担心。\"
秦陌川将她搂在怀里，下巴抵着她的头顶：\"等我回来，隔一阵子我就回来看看你们，好在都在这大山里，娘子万事莫要逞强 于我来说，没有什么是比你们更重要的了。\"
\"嗯。\"柳如烟点头，\"我知道了，我……我和孩子们等你。\"她哽咽的说不出话来。
夜明珠的光，在墙上投下两人的影子。屋外，夜风拂过竹林，发出沙沙的响声。
第二天一早，秦陌川就起身了。柳如烟也跟着起来，给他准备干粮。她将昨晚煮好的鸡蛋、烙好的饼，还有腌制的咸菜都包好，放进他的包袱里。
\"路上小心。\"她替他整理衣领。
秦陌川握住她的手：\"等我回来。\"
刚要出门，打开院门看见门口的人愣住了，惊讶道“你们怎么来了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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