\"你先休息一下，不急这一时。\"他柔声劝道。
洛初夏却摇摇头，坚定地站直身体：\"不，我们这就上去。我已经等了太久，不想再等下去了。\"她望向秦莫离，眼中闪烁着倔强的光芒，\"而且，你阿姐也等不起，不是吗？\"
秦莫离心头一热，不再多言。他小心地搀扶着洛初夏，两人一同踏上那神秘的阶梯。每走一步，木阶都发出轻微的\"吱呀\"声，仿佛在诉说着尘封已久的往事。
当他们终于登上第五层时，眼前的景象让两人都愣住了——
这是一个类似书房的空间，方圆不过四五丈，除了正中放着的一张朴素的书桌外几乎别无它物。
书桌上静静地摆放着一本泛黄的古籍，以及一封封好的书信。旁边则是一盏早已熄灭的青铜油灯，灯身上雕刻着繁复的符文。
两人走上前去，终于看清古籍上四个大字《异物志》，而旁边的书信封面上则写着洛初夏亲起。显然对于洛初夏能够找到这里并不意外。
“老头子，你到底在盘算什么，至于如此大费周章吗？”此刻看到那熟悉的字迹，洛初夏的眼眶已经湿润。
她颤抖着伸出手，指尖轻轻触碰那封信，仿佛怕它会在瞬间化为尘埃。秦莫离站在一旁，默默注视着她，心中涌起一阵复杂的情绪。
洛初夏深吸一口气，终于拿起那封信，小心翼翼地拆开封口。信纸上的字迹苍劲有力，却又透着几分温柔。
当她轻触字迹之时，无数光华自信纸之上盘旋而出，在空中凝聚成一个白发老者的虚影。那老者面容慈祥，眼中却带着深深的愧疚。
初夏丫头，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，想必老头子我已经不在人世。原谅我以这种方式与你相见，也原谅我没有将毕生的珍藏留给你。这一生欠下的因果太多，结下的仇家更是不计其数。若让人知晓你我之间的关系，只怕会给你招来无穷祸患。
看到这一幕，听到熟悉的声音。洛初夏捂住嘴，泪水无声滑落。
虚影继续用温和的语气说道：我知你心中定有万千疑惑。这些年来，老头子我始终隐瞒着你的身世，实在是迫不得已。
虚影停顿片刻，语气变得凝重。其实你并非人类，而你的存在，在即将到来的大世中将关乎整个修仙界乃至九州的存亡。
\"什么？！\"这短短两句话蕴含的信息让洛初夏如遭雷击，就连一旁的秦莫离也怔在原地。洛初夏声音发颤：\"并非人类是什么意思？与九州存亡又有什么关系？\"
还有那什么大世，秦莫离已经不止一次听到这个说法。先前的小道士虚尘也是这般神神秘秘。
那盗圣的虚影只是一道意念残存，自然无法感知秦莫离二人此刻内心的惊涛骇浪。那道苍老的声音依旧不疾不徐地回荡在阁楼中：\"老夫活了太久太久，看尽了世间因果轮回，却不想这宿命宿命有朝一日也会落到我的身上。\"
\"百年前，那个整日神神叨叨的老神棍曾为老夫卜过一卦，说我这一生盗尽天下奇珍，临了却要做一个关乎九州存亡的抉择。\"虚影微微晃动，似在追忆往昔，\"起初我并没有在意，但直到三十多年前我遇到了你\"
“三十多年前？”老者话再次让洛初夏与秦莫离震惊不已。
虚影并未理会二人的震惊，继续道：\"那日一颗通体金色的巨蛋自九霄坠落，就落在老夫眼前。谁能想到，这便是那个抉择的开端。\"
\"作为盗圣，老夫对天地灵物有着与生俱来的感应。这颗来历不明的巨蛋散发着亘古未见的奇异波动，显然并非凡物，更古怪的是，寻常储物法宝竟无法将其收纳。无奈之下，老夫只得将其秘密藏匿。\"
\"本以为此事天衣无缝，老夫也可以慢慢探究巨蛋的奥秘。岂料不久后，九州大地便掀起了一场滔天浩劫。\"说到这里，虚影的声音陡然沉重。
“与人族相安千年没有大规模冲突的妖族不知为何，竟举全族之力大举进犯中州，掀起席卷整个九州的人妖大战。”
\"这场厮杀持续数载，世俗界与修真界皆伤亡惨重，凡人、修士死伤不知凡几。妖族亦是元气大伤。这场争斗似乎没有赢家，没有理解妖族为什么要这样做。\"
虚影长叹一声，\"后来才知晓，他们如此不计代价，竟是为寻找某件东西......\"
\"什么？\"秦莫离再也按捺不住，声音都变了调，\"那场生灵涂炭的大战，就只是为了......\"话到嘴边却哽住了，他突然不敢想象这个答案的分量。虽然他没有经历过那场战斗，但也从师傅口中听说那场战斗的惨烈，他们太清门当年有无数精英都陨落在那场战斗中，其中甚至还有他的几位素未谋面的师祖。如今修仙界最为庞大的势力，仙盟也是在那时应运而生。
盗圣不会无的放矢，那妖族不惜掀起战争也要寻找的东西难道是......
老者接下来的话印证了秦莫离的猜想。“想必你也猜到了，妖族想要寻找的那样东西正是那枚神秘的巨蛋。”他的话似乎只是对洛初夏叙说，语气中充满了感慨。
秦莫离扭头看向一旁呆立在原地的洛初夏，就算再愚钝从盗圣的话中也不难猜想那枚巨蛋与洛初夏的关系。
盗圣的话还在继续：“老夫自认为也是见多识广，但花费数年却仍未寻得这巨蛋的具体来历。直到十几年前......”
老者的声音突然停顿，似在回忆，随后竟露出了一丝笑容。“十几年前，那原本坚不可摧的巨蛋突然开裂，里面竟然躺着一个可爱的女婴。”
“女婴浑身散发着淡淡的金色光芒，似在熟睡。那一刻天生异象，一只遮天蔽日的巨蛇虚影张开双翅出现在天际，仿佛上古神灵降临。”
“直到看到那虚影的一刻，我才对你的身世有了一个大概的猜想。”
洛初夏的双手紧紧攥着信纸，指节发白。她的脑海中浮现出无数碎片般的记忆，那些她一直以为是梦境的画面：金色的光芒，温暖的包裹感，还有......某种古老而神秘的呼唤。
“我......”她的声音哽咽，“我真的是从那颗蛋里......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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