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想到见到了这么小的君玉白，萧雨晴的心情也好了起来，她还几乎不知道君玉白小时候的事情呢，要是能知道君玉白的一些不同侧面，她也会很满足。
萧雨晴走了过去，坐在了那个小小的君玉白旁边，观察着他的神色。
这时候的君玉白还没完全张开，但已经有了未来那近乎完美容颜的雏形，眼睛又圆又大，不过，完美的五官在他还有一点婴儿肥的脸颊上，倒是看不出什么冷淡的气质，反而增添了一丝可爱。
和他可爱的外表不同，君玉白的眼眸是冷的，或者说，因为里面的情绪太过复杂，他想要压下去，就变成了一点淡淡的冷。
可才四五岁大的孩子，又哪里懂什么情绪管理，他就算想压，最终也都化成了眼泪从眼角滑落。
他的唇瓣紧闭，即便眼泪都掉下来了，他都没哭出一个字，只是埋在袖子里呜咽着，似乎这种独自承受情绪的情况，不是偶然。
萧雨晴看见君玉白的眼泪，心中一痛，下意识想要伸手去给他抚去泪水，在虚化的掌心穿过他的时候，无奈叹了口气。
也是啊，她只是来观看了这一段记忆罢了。
萧雨晴坐在他身边，就那样陪着他，君玉白没有哭很久，但外面也开始到处喊君玉白的名字了。
“白少爷呢？”
“不知道，他们说之前还在那边看着呢，忽然一转眼就不见了。”
“快去找，若是找不到了，帝君又要生气了！”
外面的人很明显是在找君玉白，但君玉白只是坐在角落，恍若未闻，直到他情绪缓解得差不多了，外面的声量大到不可遏制的时候，他方才站起身，哗啦一声打开门，说道：“我在这里。”
刚好在外面经过的人神色一时之间大为惊喜，立刻握着君玉白的手，仿佛生怕他再次消失，同时呼唤其他人，喊道：“我找到白公子了，快带他去洗漱更衣！晚上还有宴会呢，必须得穿得漂漂亮亮的。”
萧雨晴观察了一下那个人，不由得感慨君玉白的居住环境居然这么好，即便是忙上忙下的仆人，身上的衣服料子也是极为奢华的，就算是这个仆人走出去，别人恐怕也会把这个人误认为是神仙，而不是什么下人。
那名仆人对其他人喊完之后，又迅速弯腰对君玉白说：“白少爷，因为您的消失，您今天下午的休息时间取消了，将不能再在花园里面看花二十分钟了，所以，接下来要做足够的打斗训练，助教也都准备好了，帝君说您最近进步不错，但还要继续努力，才能配得上我们殿的名声。”
那个人絮絮叨叨地牵着君玉白走，萧雨晴在旁边都听得头大，她从未听过这么离谱的安排，休息居然是安排去花园看花？就不能君玉白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吗？再说，又安排了那么多事情，没有一件事会问君玉白要不要做，全都是什么家族荣誉什么帝君期望……里面看不到一点君玉白的个人想法。
萧雨晴深吸一口气，她再次看向君玉白，发现他的表情很麻木，眼眸没什么波动，仿佛已经习惯了似的。
“唉。”萧雨晴长叹了口气，她这回明白，为什么君玉白在和她一起相处的时候，偶尔也会对她的家庭氛围感到一丝羡慕。现在想来，她似乎一直只是在做她自己，肆无忌惮，小时候在玄云大陆，她父母也十分惯着她，都会允许她在家里支持的范围内做自己想做的事。
萧雨晴忽然感觉自己的意识正在脱离这个记忆碎片，随后，她又进入了新的记忆，只是这段记忆不如之前的稳定，也可能是因为记忆的主人君玉白，在这段记忆中是情绪是不稳定的。
萧雨晴这次没看到君玉白在哪，也没看到具体的情景，她只是感受到一种无边无际的黑暗，在眼前漂浮过去的血腥，以及能够明确感觉到的，君玉白心中对眼前景象的厌烦。
她这回没看见任何景象，她只是在这一刻跟君玉白的心情连通，在这一瞬间，她似乎懂了君玉白的心情，那种长久无人理解的孤寂，压抑许久的心情，每天反复做相同的事情，做几十上百年。
多么枯燥，多么无趣。
他渴望着鲜活，渴望着新鲜，厌恶那些人经过他时眼底对权名利禄的攀附，渴望有人可以如同光芒一般降临，带他离开这种黑暗，看见新的天地。
而这样的人，这样的感受，在君玉白的记忆之中，存在吗？
好像……存在。
萧雨晴迷迷糊糊感受到，君玉白曾……
萧雨晴摇了摇头，她好像没办法进入这些记忆，这些记忆被君玉白埋藏得很深，只记得一道道白光破开了黑暗，然后，然后……
“嗯……嗯？”
萧雨晴睁开眼，她醒来了，但还是感觉有些晕晕乎乎。
萧雨晴的脑袋有些混乱，刚才和君玉白的灵魂融合，她看了太多的记忆碎片，意识里虽然过了很久，但对于外界来说，也不过几分钟而已。
就这短短几分钟，萧雨晴的意识已经穿梭了很多记忆了，只是当她醒来时，对于很多的细节都忘了，也忘了一些具体的细节，不过，对于君玉白那种压抑和麻木的感受，她倒是留在了心里。
这导致，她抬眼看向君玉白时，都有些心疼。
不过她很快意识到了另一个问题，她看见了君玉白的，君玉白会不会也看见了她的？
但她转念一想，知道这个的是君玉白，又不是别人，而且，君玉白大概也早就知道了她的一些不同，只是没明说罢了。
君玉白身为九天上神，对于不同的宇宙位面，也是有所耳闻的。
于是，萧雨晴也平复了一下呼吸，笑了笑说道：“我感觉好多了。”
君玉白低头看着她，眼眸里也有着深深的怜惜，他忍不住捧着萧雨晴的脸，落下了一个吻。
“好多了就好，我也差不多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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