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淬了剧毒的低语,如同一根无形的冰针,扎进唐宛如的耳膜。
一瞬间,空气仿佛凝固。
那碗承载了她十年思念,刚刚才被叶远用通天手段复刻的杏仁豆腐,那份属于父亲的、独一无二的温柔记忆,在这一刻,被蒙上了一层令人作呕的阴影。
是我母亲,亲手教他的。
每一个字,都带着腐蚀人心的力量。
织梦者欣赏着唐宛如瞬间煞白的脸,那双酷似唐夫人的眼睛里,终于流露出一丝畅快的报复欲。
她赢了。
财富、权势,她都输了,但她在精神上,赢了。
她成功地污染了唐宛如心中最圣洁的那片角落。
然而,下一秒。
叶远笑了。
他伸出手,轻轻抚摸着唐宛如冰凉的脸颊,动作温柔得仿佛在触碰一件稀世珍宝。
“我还以为,是什么了不起的底牌。”
他转过头,看向织梦者,那双深邃的眼眸里,没有愤怒,没有被冒犯的恼怒,只有一种……近乎怜悯的嘲弄。
“你知道吗?你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。”
织梦者一愣,下意识问道:“什么错误?”
“你以为,你手里的是毒药。”叶远的声音很轻,却字字诛心,“但对我太太而言,它比蜜糖还甜。”
唐宛如也怔住了,她不解地看向叶远。
叶远没有解释,他只是牵起唐宛如的手,重新看向织梦者,一字一句,平静地陈述着一个足以让织梦者世界观崩塌的事实。
“我岳父,唐先生,一生只爱我岳母一人。他为了追到我岳母,学了她喜欢的一切,包括她母亲教她的那碗杏仁豆腐。”
“你母亲,不过是他为了讨好心上人,顺手利用的一个……工具人而已。”
轰!
“工具人”三个字,像一记无情的耳光,狠狠扇在织梦者脸上!
她精心准备的杀招,她引以为傲的“真相”,在叶远的口中,被轻描淡写地解构成了一个廉价而卑微的笑话!
“不!不可能!”织梦者尖叫起来,那份精心维持的优雅荡然无存,“我母亲才是你父亲的白月光!你母亲只是个替代品!”
“是吗?”叶远嘴角的弧度愈发冰冷,“我岳父在他留给我的信里,提过这件事。他说,当年有个女人,总爱模仿我岳母的穿着打扮,甚至偷偷学做杏仁豆腐,想借此接近他。他觉得很恶心,但为了能从那个女人嘴里套出她母亲做杏仁豆腐的独家秘方,好做给我岳母吃,才勉强应付了几次。”
叶远顿了顿,补上了最残忍的一刀。
“信的最后,我岳父还特意标注了一句——‘那女人做的杏仁豆腐,狗都不吃’。”
“噗——”
织梦者如遭雷击,身体剧烈一颤,竟被这句话气得当场呕出一口血来!
她所有的骄傲,她母亲灌输给她一生的执念,在这一刻,被碾得粉碎!
原来,她母亲引以为傲的“爱情”,只是一个笑话。
原来,她用来攻击唐宛如的最强武器,只是对方父亲根本不屑一顾的垃圾。
这已经不是杀人诛心了。
这是把她的心挖出来,告诉她,这颗心从一开始就是个肿瘤,还是恶性的。
叶远不再看她,只是低头,温柔地看着怀里的唐宛如。
“现在,你还觉得那碗杏仁豆腐,被污染了吗?”
唐宛如怔怔地看着他,又看了看不远处那失魂落魄,状若疯癫的织梦者,心中那片被阴影笼罩的角落,瞬间被万丈光芒照亮。
原来……是这样。
那碗杏仁豆腐,不是被玷污的记忆,而是父亲爱母亲的,最深情的证据!
她笑了,眼泪却流了下来。
这一次,是甜的。
“不。”她摇摇头,声音带着哭腔,却无比坚定,“它是我这辈子,吃过最甜的东西。”
“喜欢就好。”叶远为她拭去泪水,然后,他松开手,从口袋里拿出一枚小小的东西,随手丢在地上。
叮当。
一声脆响。
那是一枚录音笔。
织梦者瞳孔猛地一缩。
“对了,忘了告诉你。”叶远的声音,如同西伯利亚的寒风,“刚刚我们的对话,包括你亲口承认,自己是‘影’组织执棋者——‘织梦者’的那一段,我已经让人,同步直播给了瑞士银行董事会,以及……国际刑警组织。”
“你那张dior套装很漂亮,但我想,监狱的橙色囚服,或许更适合你。”
话音落下。
拍卖行外,警笛声大作,由远及近,瞬间包围了整个街区!
织梦者脸上的血色,在这一刻,彻底褪尽。
她看着叶远,那眼神,如同看着一个从地狱走出的魔鬼。
输了。
从布局,到实力,再到人心算计,一败涂地,万劫不复。
叶远牵起唐宛-如的手,在无数特警破门而入的混乱中,闲庭信步般,向外走去。
经过织梦者身边时,他脚步微顿,用只有她能听到的声音,说了最后一句话。
“谢谢你的礼物。”
“作为回礼,我会让你……活着看到你母亲的坟,是怎么被刨的。”
夜色下的日内瓦湖,波光粼粼。
威尔逊总统酒店,顶层皇家套房。
巨大的落地窗外,是整个城市的璀璨灯火,和远方勃朗峰沉默的轮廓。
织梦者被带走时那癫狂而绝望的嘶吼,仿佛还回荡在耳边,但在这间静谧奢华的套房内,早已被完全隔绝。
空气中,弥漫着淡淡的红酒醇香。
叶远没有开灯,只是在吧台前点燃了两支熏香蜡烛,暖黄的烛光,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。
唐宛如换下了那件惊艳了整个日内eva的“拂晓之心”,穿上了一件舒适的真丝睡袍。
她手中端着一杯叶远为她温好的热牛奶,站在窗前,看着那幅被重新装裱起来的母亲肖像画,久久不语。
画上的母亲,笑容温婉,眼底是化不开的柔情。
“在想什么?”叶远从身后环住她的腰,下巴轻轻抵在她的肩窝。
“我在想,我爸可真是个……彻头彻尾的腹黑男。”唐宛如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笑意和释然。
她现在完全可以想象,自己那个看似温文尔雅的父亲,是如何一边嫌弃着织梦者母亲那蹩脚的厨艺,一边又不动声色地套取对方的秘方,只为了回家给自己老婆一个惊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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