甄嬛的心狠狠一沉，握着沈眉庄的手不自觉地收紧了些。
“姐姐……”江沐扮演的甄嬛喉头滚动，千言万语堵在胸口，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。
“我这一生……都过得太端庄了，端庄得……无趣。”沈眉庄的视线越过甄嬛，飘向了床幔顶上绣着的缠枝莲纹，眼神有些涣散。
她的声音轻得像一阵风，随时都会散去。
“端庄得……连一点出格的事，都不敢做。”
她忽然转过头，那双本已黯淡的眸子，此刻却燃起一抹奇异的光。
“嬛儿，你还记得吗？那年冬天，太后赏了皇一壶暖情酒。”
甄嬛一怔，不明白她为何突然提起这个。
“我……我偷换了那壶酒。”沈眉庄的下一句话，像一道惊雷，在甄嬛的脑海里炸开。
江沐的身体瞬间僵住了。
他饰演的甄嬛，虽然表情冷静，可那双微微睁大的凤眼，却泄露了她内心的骇然。
“姐姐，你……”
“我让温实初……喝了。”
沈眉庄的语速很慢，每一个字都像是用尽了她最后的气力。
“为什么……”温实初的声音沙哑。
“因为我喜欢你。”沈眉庄迎上他的视线，虚弱一笑，“我知道，你心里……一直有嬛儿。”
这句话，让甄嬛的心又是一揪。
她从未想过，自己最好的姐妹，竟然将这份隐秘的心思藏了这么多年，甚至……甚至做出了这样惊世骇俗的事情。
“我只是……情难自禁。”沈眉庄的目光重新落回温实初脸上，那抹光亮渐渐变成了恳求，“实初，我快不行了……你告诉我一句实话，就一句。”
“你……可曾有那么一瞬，哪怕只是一瞬……对我动过心？”
整个寝殿一片寂静。
温实初张了张嘴，却没有发出声音。
看着他痛苦的样子，沈眉庄笑了：
“你别……为了哄我，就说谎话。我不想……带着你的同情和怜悯走。”
温实初的眼泪，终于决堤。
他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，那声音里带着无尽痛楚。
“不是的……如果……如果只是因为那壶酒，不足以……不足以让我失了分寸。眉庄，若非……若非我心中本就有你，单凭一壶酒，又怎会……”
他没有再说下去，但意思已经再明白不过。
沈眉庄的眼神骤然亮起，她满足的笑了：“好……真好……”
“孩子……我已经给她取了名字，叫静和……”她转向甄嬛，“嬛儿，以后……就拜托你了。”
“姐姐！”甄嬛再也忍不住，泪水汹涌而出。
“还有你，实初。”沈眉庄的目光最后落在温实初身上，那里面满是眷恋和不舍，“你要……好好照看她，看着她……长大……”
她的声音越来越低，越来越轻。
“我累了……想睡了……实初，我能……靠着你吗？”
温实初再也顾不得什么，小心翼翼地将沈眉庄的身子揽进自己怀里。
他刚刚失去了作为男人的尊严，现在，又即将失去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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