贾赦口舌伶俐,不但把宁荣两府的印信之事全推到了贾敬头上,还扯下脸面来,故意装出一副无辜受害的可怜模样,把自己洗白得干干净净。
最妙的是,他的话不但前后关联,还能够自圆其说,顺便趁机替自己开罪了一把。
对于这番说辞,刑部的司官们究竟相信了几分不清楚,只是他们的想法非常一致,都认为突破口就在贾赦身上,贾政、贾珍这些人的利用价值不大。
毕竟杀鸡儆猴了这么多天,贾政等人都吃了不少苦头,贾赦要真心疼他们,早就松口了,也不至于拖到今日。
所以司官们嫌弃贾政几人没有价值,懒得利用他们做文章。
到底在刑部任事多年,经手的案件上百上千,多少还是有些手段在身上的。
司官们一面叫人去道观细细搜查,一面审问贾赦,“贾赦,你如今已经死到临头,还不如实交代吗?”
贾赦也是个做戏的好苗子,只见他一脸苦相地看着司官,“大人,犯官知晓的内情,之前俱已交代清楚,再不敢隐瞒什么。”
“你既然早知内情,为何隐瞒不报,是何居心?”
“你这是藐视君威!”
就见贾赦一个劲儿地低着头,口中连呼不敢。
主要他实在不敢抬头,毕竟刚才听见这话的时候,他都差点儿笑出来。
倘若叫他们这些司官看见了,少不了又是一场官司要打。
就是那话叫他听来,确实还挺好笑的,藐视君威?好一个藐视君威!
也就造化弄人,叫先太子失了势,也叫他们这些旧臣死的死,亡的亡。
不然要是先太子果真登了基,贾赦他自己就是离君威最近的人。
早前先太子没登基的时候,他这个伴读时常出入东宫,什么储君之威,也是亲自经过,亲眼见过的。
谁知现在一朝沦为了阶下囚之后,倒要由别人来告诉他什么叫做君威了。
司官们见贾赦一直不抬头,互相对视一眼,然后厉声喝道:“贾赦,快快如实交代,两方印信是不是被你私自藏匿起来了?”
“不然真要如你所说,宁荣两府的印都在贾敬手中,那么贾敬死后,贾珍这个现任族长为何对于印信下落半点儿也不知情?”
“这么要紧的东西,便是真的丢了,你又为何没将实情告诉贾珍,好叫他迅速派人寻找?”
“贾赦,念着你年事已高的份儿上,我等也不想动用大刑,只望你能识时务一些,切勿再巧言令色,立刻如实招来。”
贾赦高呼,“既然大人问询,犯官自然不敢再隐瞒。”
话落之时,脸上还有些为难和挣扎,好半天才下定决心一样地开口说道:“其实敬大哥死的时间,大人一查便知,那时我等都在皇陵为宫中的老太妃守丧。”
“等着接到讣告之后,只有珍儿和蓉儿作为儿孙可以向朝廷请旨告假。他们也是得到礼部获准后,方才昼夜兼程地赶回家办理丧事。”
“至于珍儿为什么被蒙在鼓里似毫不知内情,也不能全怪敬大哥嘴太严,也有珍儿平日里胡作非为,不求上进的关系在。”
“加上敬大哥没的太快,这才没来得及将这么要紧的事情交代给儿孙。”
“当时犯官正在皇陵,对家中情形一概不知,就不知敬大哥是否真的没有留下书信交代一二,这才没有来得及告知珍儿。”
“等到犯官到家之后,一切皆已尘埃落定。”
“因为敬大哥死的毫无预兆,死因还是丹砂之毒,叫人心里不由地有些嘀咕。”
“其实他自从迷上道学,接触丹道已经多年,期间丹药也炼制了许多,怎么早不服用,晚不服用,非得挑着一家人全都不在的时候服用呢?”
“若是旁人这样,犯官也就信了,只是他是我贾氏一族的族长,担任多年以来从无错处可言,本就不是玩忽职守之人,为何偏偏在这种大事上出了岔子?”
“实在叫人不疑不行!”
“后来尘埃落定之后,犯官也试探过珍儿,见他确实不知情,便料定敬大哥兴许就是因为这两样东西没的。”
“犯官虽然无能,但实在不想为此殒命,索性也就装糊涂,当做不知道有这两样东西,以免引火烧身。”
“只是我们两府为了保命,能将东西舍出去,但却怕得到印信的人打着我们两府的名义胡作非为。”
“于是犯官为了不被连累,这才叫儿子贾琏亲自去边关跑一趟,把事情厉害说明白,省得惹出祸来搭进命去。”
“原以为我已经考虑得极为周全了,没想到如今还是要被这两样东西所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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