晚间时,她半扒在他身上,揪着他肚子上的寝衣,一下一下的。
李松青没说话,只是伸手一拖,把人轻轻拖抱至眼前。
“还在为春玉忧心?”
她没说什么,使劲往他怀里钻,好一会才闷闷憋出一句,“你会一辈子都对我好吗?”
没有立即回答,只有脸颊上传来温热的轻抚,同样一下又一下的。
“嗯!”
一句轻应后,静默片刻,那声音又添了一句,沉如许诺。
“只是一辈子太短,若是可以,我盼着你我……能有来生。”
……
接下来的日子,接近年关,忙碌、充实也着实辛苦。
这是她第一次以主母的身份,统筹侯府年节事务,这些事都是第一次做,有许多要学习的地方。
好在孟清欢是个能干的,禾双也有一些经验,在两人的帮助下,她倒是还能游刃有余。
只不过有个偏远庄子的管事得了重病,刚好又临近年关,她正愁人选问题的时候,李松青推荐了沈砚秋,沈砚秋自己也同意了。
她说沈母的病需要静养,那庄子环境清幽,只要允许她带着母亲前去,她愿意为夫人分忧。
见此,许云苓同她进行了一场开诚布公的谈话。
她问得直接,她回答得坦诚。
这场谈话后,许云苓便同意了。
离去前,沈砚秋抬眼看了看这位主母,木簪挽发,身上的衣裳也极为素净,方才谈话间,对她的态度也一如从前,似乎并不知道,母亲曾欲图对她做的那些事。
沈砚秋记得,那夜外院书房的风,很大,很冷。
她去过很多次,可只有那夜的风,是吹入骨缝的那种冷,冷得她如坠冰窟。
“我以为,上次已经同你和你母亲说得很清楚了。”
“我给过你母亲机会了,可她千不该万不该,竟敢把心思动到不该动的人身上!”
李松青的声音同样冷得彻骨,沈砚秋跪在下首,冻得她整个人都僵住了。
“你们母女俩怎么进的侯府,需要我点明吗?”
从前为进侯府撒下的谎,父亲最后留给她和母亲的庇佑,她还抱着的侥幸幻想,随着侯爷的最后一句,彻底斩断了。
从回忆中抽离,沈砚秋什么都没说,只是深深一福,在主母不经意间的摆手中,体面地退出了内书房,留下最后释然的背影。
这一切,许云苓都不知道,只不过在她看不到的地方,侯府内部有了些许变化。
她和闺女每日的饭食专人专送,阿朵把脉的次数也变得多了,出行时跟着的婢女里,多了两个陌生的面孔。
年关忙碌,她也没心思关注这些。
而接近年关的京都,近期也出现了新的谈资。
不知是哪个缺德带冒烟的,传出那位定远侯之妻许氏,与魏国公世子之妻田氏,似乎同名,且很可能是同一人。
这许氏当初被定远侯接回时,对外说是遇到民间的贵人收留生女,事后定远侯还备了份大礼酬谢……
可这许氏和田氏,两人不仅同名,还同样都出身广陵,加上之前田大人认女,和定远侯寻妻之事闹得沸沸扬扬的……林林总总这般巧合……
这流言起初只是几缕暗烟,却不知怎的,迅速成了燎原之势。
不过这火没烧几天,就被联合打压了下去,连一丝痕迹都没有。
李松青当时收到消息时,真是又气又心疼。
气的是许云苓不信他,还这般不把她自己当回事,引火烧身。
疼的是这事终究是影响到了她,也怪他没将所有的风雨,完全成功拦在外头,逼得她亲自下场,行此险招。
他已经查清,成家只是放了颗火星子,真正引燃且火上浇油的,正是他娘子。
她这是要借着这股风,把火烧大,最好引向纵火者,烧得他们遍体鳞伤去。
正要出手的同时,某人的行动却比他更快了一步。
宋怀山在某次宴会上,竟当着众女眷的面让成玉难堪,当场下不来台。
“想来是近日京都的风吹得让人迷了眼,让郑夫人对我的家事如此好奇?”
“本世子今日便站在这里,郑夫人有任何疑问,不如现在便当面问个清楚,问个明白!”
成玉被他当众驳斥,脸色涨红,羞得无地自容的,当时的气氛难堪到了极点。
她不过是想给许云苓添个堵,自问手段也够隐秘的,哪里想到会到如此地步?成了众矢之的?
宋怀山却没打算就这样放过她,反而又向前逼近了几步,冷脸看人。
“若是没什么可问的,那麻烦郑夫人,日后好生管好自己的人,否则,本世子不介意帮你,帮成太傅管教管教!”
就在他公开震慑后,没过几日,成家三年前的旧案被御史台翻出,京郊之前的一处田产庄园,因“侵占官道,霸占良田”之事被人重新揭发,数人被问责。
成太傅怎不知是那位定远侯动的手脚?他气急败坏查到源头,想挟私报复时,不仅被轻而易举化解,还被重重警告了一次。
“祸从口出,太傅大人还是先管好自家事!”
李松青既敢出手,自然做好了万全准备。
他早就不是当年那个愣头青了。
一明一暗两张网再次同时罩下,动作干脆利落。
仔细想来,上次两人这般合作,还是弄吴家。
虽从未打过照面,他和那人在许云苓的事情上,倒是默契十足的。
处理完成家的事,又加上次京郊的事,李松青想了想,还是打算好好同娘子说说。
不过在此之前,他找到秦时兴师问罪。
谁知这人非但不觉得有什么,反而抱臂嘲笑他,“要我说,你这侯爷还没云苓妹子胆子大!”
这话听得李松青心头火起,他不想让娘子掺和进来,更不需要她为此冒险。
他拼死挣来的这些,不就是想让她能有个安稳的后半生?
否则,他要这侯爷的尊荣有什么用?要他这夫君有什么用?
“做了又如何?我本就不是坐以待毙之人,也不喜欢把指望放到别人身上。”
“与其让别人挑破,还不如我自己来。”
李松青才委婉出口,许云苓的话就直白而出。
无奈,他也深知她的性子,只能先把娘子的毛给捋顺。
“不是不让你做,是不能这样不管不顾的做。”
“你这样引火自焚,不怕烧到自己身上吗?”
“烧到了吗?”
许云苓毫不在意,“我现在不是还好好的?”
“况且若不是他们自己有了坏心思,我这火也不会烧得那般旺!”
见她这般,李松青叹了口气,“你现在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。”
她没说话,只是挪动着身子向夫君靠近,看着他的眼睛,“胆子大不好吗?松青,我不想让你一个人撑,我可以帮你!”
他同样看着她,再次向她确认,“京郊那些……真的是你的人?”
“是!”
许云苓毫不避讳,“是我让秦大哥做的,也是我让他瞒着你的!”
“你……”李松青简直不敢相信,素来柔柔弱弱的娘子,胆子竟真的那般大。
“就这么不信我?”
“不是不信你!”
许云苓替他抚了抚胸前的衣襟,十分淡定,“我们是夫妻,你是我夫君,是枝枝的爹,我不信你信谁?”
“只是我知道你的处境,有些事你不好做,不方便做。”
“朝堂上多少人盯着你?你也是人,一个人面对那么多,哪里能熬得住?”
“我不想你一个人撑,也不需要你一个人撑!”
捧着他的脸,她看着他,一字一句,“你说过的,你的退路就是我,既如此,那日后,我便帮你撑起这条退路!”
请大家记得我们的网站:侠客书屋(m.xiakeshuwu.com)魂穿孤女后,夫君成都督更新速度全网最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