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芸反应过来，“原来你是因为这个不开心？”
“你只需要回答我。”祁璟的话更硬上几分。
姜芸莫名有些心虚，垂下眼眸，鸦羽般的睫毛掩盖住她的心思，“我们只是团聚，怎么会离开这里，到时候我带你见我父母好不好？”
真话总是令人痛苦，她不敢说出口。
她是一个智力正常的人，这些天的相处和祁璟的纵容，她怎么都知道祁璟的心思，她不是傻子，以前她是借着有任务，麻痹自己，所以一直没敢去确认，也没敢承认，祁璟对自己的特殊。
而这份特殊，就是男女之间的感情。
就连系统不也早就说过了，不是吗？
“你抬起头看着我的眼睛，把话再说一遍。”祁璟语气软下。
姜芸怎么敢抬头，这不是要她的命吗？
祁璟对她真的很好，很好，特别好，好到她说不出真话，不想伤了他。
她同时也无法面对祁璟得知真相后，和她一刀两断，不再搭理他，不再像往日照顾她。
她小人，她自私，她就是贪恋祁璟独属给她的温柔体贴，她眷恋又不舍。
久久没有姜芸的回应，祁璟轻轻叹了口气，要将她放回床上，“我想，我懂了。”
语气淡然疏离，带着拒人千里之外的霜寒。
姜芸抬头，死死抱住祁璟，“不要。”
“不要什么？”
“我…”姜芸固执的不肯撒手，眼神留恋在他的眉眼间滑过。
祁璟内心残留着一丝侥幸，她却依然说不出来什么话。
“既然决定要回去，我想我们还是…做回正常的师兄妹。”他稍微用力就卸下身上的姜芸。
他转身就走，毫不留情。
姜芸眼睛顿时就酸涩了，心脏里感觉被抽出去一块儿，不舒服，难受，想哭。
眼见祁璟就要踏出门槛，她鞋都没穿，下床朝他跑去，从后背用力的抱住他，声音里带着几分哭腔，“你不要走。”
“姜芸。”祁璟正色道，“现在放手，及时止损，对你我都好。
“不，我不放。”她抱得更近，头深深埋在他的衣服里。
过了一会儿，祁璟问她：“你把你的真实想法，告诉我好吗？你知道的，我不会怪你的。”
姜芸眼泪再也憋不住，夺眶而出，她强压住哽咽的声音，嗓音带着沙哑，“我想跟家人团聚，我想回家，但是你对我特别好，你对我的生活照顾得面面俱到，我舍不得推开你，你骂我吧，祁璟。”
“我就是个自私自利的小人，我对不起你对我的照顾，我一边贪婪的享受你给予的好处，一边想着离开这里…我对不起你对我的付出。”
祁璟一根根掰开姜芸的手指，拉开了距离，面对着她，就那么注视着她。
她落了空的手还在空中，脸上那么无助，那么可怜。
他不忍的错开目光，“不用说对不起，这都是我的心甘情愿，说开了就好，以后各别两宽。”
祁璟挺拔的背影在姜芸的眼中变得模糊。
怎么会突然看不清了呢？
她用手擦拭过眼皮，手里满是水迹。
愿来是哭了。
她没有脸再追上去。
她落寞的盯着冷宫里光秃秃的柳树。
梅妃从拐角走了出来，递给姜芸手帕，姜芸侧过头就看到她，赶紧用衣袖胡乱的抹了把脸。
“难过就是要哭出来的，情绪总得有个宣泄口，闷在心里久了会生病。”
“你刚才都看到了？”姜芸试探的问。
梅妃毫不遮掩，“看到了，怎么了？不就是失恋了，你这幅样子，不知道的还以为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呢。”
梅妃的话让姜芸一时间笑也不是，哭也不是，只露出和笑比哭还难看的表情。
祁璟再也没来找过姜芸，她等来了何舟佞。
“祁璟让我带你和萧瀚文回灵山，宫明珠的事他会留下查。”
“嗯。”姜芸没什么精气神，眼皮肿肿的。
她留下只会给祁璟添麻烦，毕竟诛魔后她的根基和寿路都受损了。
修为精进不了一点，哪怕魔头给她体内渡了魔气修复，也需要时间。
乔玉和国师的能力明显比她高，她走了最安全。
回到灵山后，她找师父重新拨了院子给她住，去祁璟那收拾东西的时候，发现根本没什么是她自己的，于是她就带了衣服走。
其他的家具和日常用品重新采买，她把自己每天过得很充实。
不是打扫房间，就是去山下买东西。
饿了吃饭，困了睡觉。
午夜醒来，还会叫一句“祁璟”下意识摸向旁边，却摸到一手冰凉的空荡荡，她这才清醒。
她和祁璟已经分道扬镳了。
在入睡就变得异常困难，一闭眼都是她和祁璟的点点滴滴。
清晨，鸟儿在落在窗台，晃着脑袋叫。
“姜师姐，有人找你。”院外有人大声急吼吼的喊。
姜芸盯着黑眼圈去开了门，打了个哈欠，“谁啊？”
“是你家里人，他们都来了。”
姜芸闻言精神了不少，“快带我去。”
见到老妈，她就冲过去狠狠抱住，“妈，呜呜呜。”
姜妈妈拍打着女儿的背，“好了，这么大人还哭呢？别哭了，你的师兄师弟都在看着你呢。”
她不情不愿的憋住，这才看到老妈身后的人，是她老爸，“爸！”
“哎。”姜爸爸笑的一脸慈爱。
姜芸心头划过一丝异样，总觉得老爸的笑很装，笑容太标准，露出八颗牙。
有种刻意的感觉。
“姜晓松呢？”姜芸问老妈。
姜妈妈道：“这小子，我和你爸和他见了一面，但是他们不跟我们一起过来。”
“那不行，他不来，我们怎么能完成系统给的任务。”姜芸压低声音。
“你弟弟就这个性格，我们一起去找他。”姜妈妈给儿子找补，“他说，他跟你闹了矛盾，所以不想来见你，他心里别扭。”
姜芸冷哼一声：“别扭，我看是他怕不好跟你们交代。”
“芸芸，这发生什么事了？”姜妈妈品出她话里的不对劲。
四下人多，早晨很多弟子会晨起训练体力，姜芸就把爸妈带到自己的院子里。
大门关上，她才缓缓开口：“我这弟弟可真不得了，系统给他派任务他不做，非要谈情说爱……多的不说，他居然为了那个女人把我关进镇魔塔，我就不可能原谅他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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