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凌霄！你是怎么来的呀！”
脱险之后，段流光惊奇地跑到凌霄的面前，哪怕鼻青脸肿，也不及此刻他对凌霄的惊奇和敬佩。
而凌霄看着他，又看了眼段博闻。
“多谢。”
她没有说别的，只是说了谢谢。
段流光被打成这样，他什么都没说。
段博闻被威胁，利诱，还是没说。
自从她死后，遇到的每一个人，似乎……都与她活着的时候遇到的人不同。
段博闻只是把碗里的水喝完，他带着段流光跑得太快太久，自然还是有些累的。
他没想到凌霄会说谢谢，良久，他忽然笑了，“我刚刚才骂自己蠢货，但你来的时候，我第一次感受到……”
他抬眼看向凌霄，“原来我这样的人，有朝一日，也会被别人救啊。”
他笑着说，“最起码，我选择的这条路，日后也不孤单了。”
段流光立刻凑过来，“对！不孤单！我们一起！还有阿朱！”
他嬉皮笑脸，“凌霄，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对你不太礼貌，不要介意啊。”
“今天多谢你救了我和大哥！”
凌霄摇摇头，“不必谢，还好我来的及时。”
她接到消息赶过来的时候，才落到房顶上，就看到侍卫和段博闻对峙。
她知晓，段博闻不愿背叛，不愿将她的消息告诉宋妙春。
而她落在房顶上发出的“咔哒”声，也给了段博闻机会。
才有了他们俩之后的配合。
“对了，凌霄，你今日不在，张沅已经被判刑了！”
段博闻说着，段流光也开心得厉害，“真的！那阿朱肯定很开心。”
段博闻点点头，却见凌霄依旧面无表情，他想到了今天看到的，便问凌霄，“其实，我还有问题想问，凌霄，你和皇孙殿下到底是什么关系？今日看他对宋夕颜的模样，倒是……”
凌霄一愣，“他，他见到宋夕颜的尸体了？”
段博闻看凌霄的反应，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她这么大的反应，点点头，“嗯。”
只是，凌霄不愿意说。
段博闻没有再开口，而段流光看凌霄，“凌霄今日不在？凌霄，你去做什么了？”
凌霄起身，“我去做了些重要的事情。”
“不过，现在我还有些事情要做。”
“宋妙春不会善罢甘休，她现在知道你我的关系，定然还会纠缠。”
段博闻笑了笑，“我家已经没有别人了，只有我和我弟弟，接下来我们俩不会再出去，会一直都在大理寺里。”
“我不信，她的手还能伸到大理寺里。”
“不行，我们也去找皇孙庇佑。”
“而且，我如今无碍，镇北王不会放弃我，放心吧，我们会保护好自己的。”
段流光点点头，“嗯，放心吧！有我哥在呢！”
其实，凌霄并不理解，不理解段博闻为何没有背叛，她初见段博闻之时，便知道他不是个好人。
不仅如此，他还是个趋利避害的小人。
可今日……
人是个太过复杂的生物，而她没了心，如今看不懂情。
但她知晓理，这理段博闻坚持下来了，她便承接着。
“早晚有一天，宋妙春，我会杀了她。”
离开之前，凌霄看着段博闻，“我知道你不喜欢别人威胁你，这些仇，我替你记着。”
段博闻一怔，反应过来时，凌霄已经走出了门。
“凌霄！”
段博闻开口喊她，凌霄回过头，有些疑惑的歪头。
段博闻笑起来，“小心些！”
凌霄点点头，随即离开了。
段流光戳了戳段博闻的胳膊，“大哥，你今天笑的有点多了啊，不像你了。”
段博闻一巴掌抬起来，就想给他一下，段流光赶紧躲开，“别打别打，我要去找阿朱了！”
“再打真不能见人了！”
段博闻没好气地说，“你以为你现在很好见人吗？”
段流光一顿，随即意识到，还真是！他现在狼狈至极！
可恶的宋妙春！
罢了，先打理打理自己，再去见阿朱吧。
时间一晃，近黄昏。
凌霄与落雅做好了利益交换，但落雅告诉凌霄，那毒名为浮生若梦。
确实……没有解药。
但不意味着她不能再调配出来。
当时让她制毒的人全程盯着她，这毒的材料非常珍贵，整个大庆很难找出第二份。
当时制作完成，那人便将所有的材料销毁。
之后，还将制作毒药的器皿毁了。
解药就在器皿之中，那是唯一的解药，落雅没有来得及制作出来。
但不知道是不是凌霄对落雅的吸引力太强，她告诉凌霄，只要再找到那些毒药的材料，让她再研制一次。
就能把解药研制出来。
或者，等她直接研究出来解药。
凌霄问哪一种方法最快，落雅摇头。
第一种，耗时主要在寻找材料上。
第二种……
在于她何时突破此刻的境界。
落雅告诉凌霄，如果追求速度，就更需要凌霄配合她。
她将毒药的材料都写给了凌霄。
凌霄最终决定双管齐下，两种办法她都来，而她和落雅约定，每周都要去找落雅一次，去尝试落雅新调配的毒药。
没错，凌霄成了落雅的药人。
落雅之前有过不少药人，只可惜死的死，没的没。
在看到凌霄的皮肉重生之后，她在落雅的眼里，那就是多少灵丹妙药都换不回来的大宝贝！
凌霄问落雅，是否知道让她炼制毒药的是谁。
“我真不知道。”
落雅啃着根白萝卜，叹了口气，“那人实在太凶，我的手段对他没用，说实话，给他炼制浮生若梦都是被逼的。”
“哪怕他最后补偿给了我相当多的草药，珍贵的灵草，我也逃之夭夭，再也不合作了。”
“他全程戴着面具，一身黑衣，声音还伪装过了。”
“我觉得，他甚至连性别和身高，身体形态都伪装过。”
落雅撇嘴，又啃了一口，“我见他的时候，总觉得他浑身都不协调，那黑袍子下面，好像有什么……”
她顿了顿，眼里多少流露些后怕。
“有什么东西，在滚动！”
凌霄眉头一挑，“啊？”
落雅叹了口气，“你看，你不信吧。”
“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，他那双眼睛，死气沉沉，我看一眼，我就害怕。”
“我那个时候就想着赶紧给他弄完，我赶紧跑。”
“不过……若是让我再见到他，我肯定能认出他来。”
凌霄低头，“也罢，如今还是解药更加重要。”
落雅歪头，“凌霄，你告诉我，中毒的到底是谁啊？”
凌霄看着她，落雅顿了顿，“你我现在是合作伙伴，你还不相信我吗？”
凌霄，凌霄确实不信她。
“那我先问你一个问题。”
落雅点点头，“你问。”
“秦嫣然，和你什么关系。”
凌霄开口问了，落雅沉默下来，最后默默啃了一口萝卜。
“秦嫣然啊，我看不懂，我和她应该也没见过多少面，但她对我却很熟络。”
“我确实给她看过病，可每次……”
落雅嘴巴砸吧了两下，“反正，她这个人很邪性，我先前看她都要死了，结果每次去看她的时候，她的状态都好很多。”
“明明，她的病是无药可治的血症来着。”
“她先前还想喊我过去治疗最后一次，说她的病要好了。”
落雅一下坐起来，挥舞着手里的萝卜，“不是，我是大夫她是大夫？”
“我还没有说什么呢，她就说要好了？”
凌霄皱起眉头，一直没有说话。
落雅气呼呼地又啃了一口，萝卜塞了她一腮帮子，“我就说，我最近忙，她要是快好了，也不用我前去诊治。”
凌霄看着落雅，“你为何要给她治病？”
落雅顿了顿，“因为我的恩人。”
“她和我的恩人关系好像还不错，是我恩人拜托我去救她的。”
“要不然，我都懒得看她。”
“那可是血症，我师父，我师父的师父，都不可能治好的，我怎么可能治好。”
凌霄认认真真地重复了一句，“血症，不可能治好……”
但是，每次落雅过去，秦嫣然的病症就会好很多。
她虽然只见过落雅一面，却听着张沅夸了落雅好些次。
那一次见到落雅时……
凌霄再看向落雅，“你确定，你从没有见过我？”
落雅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下凌霄，随即摇头，“没见过，第一次见。”
“我要是见过的人，肯定都记得，你相信我的脑子，从没出过错。”
凌霄好似抓到了什么一闪而过的灵光，却又消失了。
她叹了口气，“罢了，如今这些都不清晰，一件事情一件事情来吧。”
落雅看了看凌霄，“你还没告诉我呢，中毒的到底是谁啊？”
凌霄淡淡道，“我的恩人。”
落雅猛地被噎了一口，凌霄故意的吧，她说是恩人所托，这个人也说是恩人。
罢了，她也没有和凌霄坦诚，既然如此，那便……先这样吧。
反正，她用的也不过是凌霄的身体罢了。
何必牵扯这么多，再说了，凌霄看起来，也很危险！
那之后，凌霄离开，回去就知道了段博闻出事的消息，急急忙忙赶了过去。
现在，凌霄自然，是去找她的长生殿下了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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