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淮川，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。”顾父低声呵斥，肃穆的脸色显出不赞同。
“我知道我在做什么。”
“你要还是我顾远的儿子就去跳舞，这么多人看着，你想把我和你妈的脸往哪放？”
顾淮川佁然不动，黑色西装勾勒出挺拔的身形，冷色调衬得脸庞轮廓分明、线条硬朗。
旁人面面相觑，蒋念站在聚光灯下手足无措，眼底藏着羞辱恨意。
最后，江佳豪及时救场，与蒋念跳完了生日宴的第一支舞。期待中的男舞伴虽然换成了江家二少爷让不少人唏嘘。
上层人士的聚会多半不是简单的玩乐，各家族集团借着这由头结识人脉，拉近彼此关系，进行各种交易。
主角跳完，就是其他千金小姐和富家少爷。打扮精神抖擞的青年纷纷寻找心仪的女性。很快，江暖被秦贺拉进舞池。
池初月相貌出众，蓝色的卷发和鱼尾裙格外惹人注目，亭亭玉立，熠熠生辉。
其中不乏几个年轻帅气的男人来邀请，都被她一一拒绝。
“这位美丽的人鱼小姐，在下能否有幸邀请你跳一支舞？”
清冷又不失柔和，男人穿着剪裁得体的白色燕尾服，行了一个标准的绅士礼。
是司瑾。
“我拒绝。”旁边侍者经过，池初月顺势拿了一杯盛满红酒的高脚杯，抿了一口。
修长的脖子仰起，红唇更加光泽动人，司瑾眼神微暗，凝着她身上的衣服和发饰。
“这套衣服穿在你身上格外好看。”
池初月低头看了一眼，直白道：“顾总准备的。”
说曹操曹操到。
顾淮川一路拒绝旁人的搭讪，大步流走来，瞥到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某人时脸色闪过不悦。
“初月，能否邀请你跳一支舞？”别无二致的言辞和动作。
“抱歉顾总，我不会跳舞。”
不经意移到别在西装胸口的那枚徽章，站在落日夕阳中的鹤，本来是要同秋季第二期一起推出的系列产品，但后来不知道怎么杳无音讯。
到底是城府深沉的大总裁，顾淮川露出恰到好处的笑容，“正好，我可以教你。”
语气说得上是和缓温柔，但池初月敏锐捕捉到一丝丝诡异的霸道。
池初月无意识地抿了口酒，仔细端详他的神态，余光瞄到周围看戏的人，“不用麻烦顾总了。”
再次被拒绝。
僵硬在半空的手落寂垂下，纤长羽睫在眼下投出阴翳，“既然这样，那就不勉强了。”
乐得看他吃瘪，一旁的司瑾轻声嗤笑，“顾淮川，有这时间还不如先处理处理自己的事情。”
“不劳你挂心。”
他不语，下颌微抬瞥向台上站着的人。
蒋卫和顾远并肩站在台上，西装笔直，“今日除了邀请各位参加小女生日宴之外，还有一个重大的喜事要告知大家。”
不祥的预感升腾而起，顾淮川狭长的眼睛微眯起来，紧紧凝着台上笑容满面的父亲。
“今晚，又是小女蒋念和顾少爷顾淮川的订婚宴，未来，蒋某希望两家集团能合作愉快，共同进步！”
同样的话，顾远又说了一遍。
现场哗然，此起彼伏的鼓掌声和议论声，目光不自觉投向现场的男主角。
“恭喜啊，顾总，等待多年终于得其所爱。”故作感觉不到顾淮川浑身散发的冷气，司瑾似乎早有预料。
顾淮川下意识看向旁边的池初月，眉骨深邃，光线被黑睫遮掩，显得格外宁静深远。
“阿月，此事我并不知情。”薄唇翕动，第一时间向她解释。
池初月看起来有些惊讶，但又有些意外的平和，她弯着眉眼，说：
“恭喜顾总！”
“……”
压抑的情愫在翻涌，耳畔只剩下清晰刺耳的恭喜，顾淮川试图从她的表情中找出勉强和委屈。
但他注定要失望了。
那双蓝色的像星一样的眼睛，依旧纯粹没有世俗的杂质，干净到什么都装不下，包括他。
周围人在不断向他贺喜，潮水汹涌地将她隔得越来越远，她在微笑，站在司瑾身边目送他被簇拥，祝福他走向“未婚妻”……
“我不同意！”
鸦雀无声。
蒋念含笑的脸色骤然僵硬，顾淮川拨开围着他的人群，径直撞开阻拦的司瑾，走向发愣的女生面前。
顾淮川的身影蓦然笼罩在她身上，稀薄的阴影一如他眼底滚滚暗色，“你愿意跟我走吗？”
“什么？”
池初月不由得地仰头看他，却不知此刻模样像极了懵懂无知的小兽，毫无防备地露出最脆弱的脖颈。
顾怀川似乎被取悦到了，耐心地又问一遍，“阿月，你愿意当我的未婚妻吗？”
这下，不仅是池初月听清了，在场的人皆目瞪口呆，不可置信地打量他们两人，交头接耳。
池初月往后退了半步，“顾总喝醉了，你的未婚妻蒋念小姐正在后面等着你呢。”
被目光关照的蒋念脸色一阵青一阵白，柔柔地叫了一句，“淮川哥。”
一再被拂了面子，蒋家父母的脸色都很差，“顾贤侄，你这是何意？”
“淮川，念念在这里呢。都说了让你少喝点酒就是不听。”
贾淑贞笑着走来要拉住他，冷若寒冰的目光却是射向池初月。
顾淮川躲开她的触碰，直面自己的父亲，“这桩婚事你们从未跟我提起，我也并未同意过，我不认。”
“淮川，过来。”
又是像小时候一样命令的语气，可这次顾淮川没有听从父亲的命令，忽然擒住池初月的手腕，拉着她快步往大门方向离去。
顾父愣了一会儿，怒呵：“把他给我拦住！”
可顾淮川本就心怀郁气，看到不长眼的人直接一拳揍趴下。
灯光璀璨，矜贵的王子携美人鱼出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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