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叶烈。”
那人肩头扛着漆黑的长剑，站姿随意，却让整个空间的空气都沉重下来。
“不记得我了？也对……”
叶阳握着斩魔剑的手指收紧，右臂上银蓝色的龙鳞无声翕张，皮下的血管突突地跳，滚烫的龙血在奔涌，叫嚣着要冲出来。
实验室里老旧的灯管接触不良，滋啦闪烁，光影切割着对峙的两人，影子在墙壁和地面上扭曲拉长。
“我没有兄弟。”叶阳的声音又冷又硬，带着金属摩擦的质感，“我爸妈从来没提过。”
叶烈喉咙里发出一声短促的、近似嗤笑的气音。
他肩上的黑色斩魔剑轻轻转动，剑尖斜斜指向墙壁上那张泛黄的日历——1983年4月16日。
“你对叶青山，知道多少？”
叶烈往前走了一步，脚下的金属地板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。
“他跟你说过731部队吗？说过他跟叶青云，最开始是怎么合作的吗？”
叶阳没吭声。
龙化的瞳孔缩成冷厉的竖线。
斩魔剑剑身，古老的甲骨文骤然亮起，炫目的银蓝光芒流淌，剑尖稳稳指向叶烈的心脏位置。
“少废话。”
话音未落，叶阳猛地发力！
龙化的右腿蹬地，坚硬的地面被踩出一个浅坑。
他整个人如同一颗出膛的炮弹，挟着破风声冲向叶烈。
斩魔剑撕裂空气，带起一道耀眼的银色电光！
叶烈似乎根本没动。
直到剑锋及体的前一瞬，他才慢悠悠抬起手中的黑色长剑，动作轻描淡写地一格。
“铛——！”
刺耳欲聋的金铁交鸣声炸开！
两柄同源却又截然不同的剑刃撞在一起，黑色的剑身上，腐蚀般的红光蜿蜒流转，与叶阳剑上纯粹的银蓝光芒激烈碰撞、互相侵蚀。
“太慢了，弟弟。”
叶烈右臂的肌肉瞬间坟起，皮肤下隐约浮现出细密的黑色鳞片。
一股难以抗拒的巨力顺着剑身狂涌而来！
叶阳只觉得右臂发麻，虎口剧痛，整个人被震得噔噔噔连退三大步，才勉强稳住身形。
就在双剑交击的那一刹那，叶阳脑子里“嗡”的一声，闪过一个极其模糊、破碎的画面——
两个并排放在冰冷金属台上的襁褓，周围是仪器运转单调的嗡鸣，还有父亲叶青山那张脸，脸上是一种……难以形容的复杂情绪。
画面一闪即逝，快得抓不住，却真实得让他心脏猛地一缩。
“看见了？”
叶烈偏了偏头，黑色的剑尖随意地指向左边那个空着的、残留着干涸液体的培养舱。
“那个，本来是给我准备的。”
剑尖又转向右边那个浸泡着干尸的培养舱。
“至于那位——”
“是早期失败的‘素体’。”
冷汗从叶阳额角渗出，顺着脸颊滑落。
龙化的右臂传来一阵阵尖锐的刺痛。
他飞快扫视四周，实验室墙壁上贴满了图纸和数据记录，都是父亲叶青山的笔迹。
其中一张图纸格外醒目——两个并列的胚胎发育对比图，分别标注着“A型”和“b型”。
“你到底想说什么？”叶阳牙关紧咬，后槽牙都快被自己咬碎了。
叶烈轻轻呼出一口气，带着白雾。
他手里的黑色斩魔剑转了个圈，发出轻微的破空声。
“叶青云的目标，不光是龙血。”
“他还要利用我们兄弟俩，一个做‘容器’，一个当‘钥匙’。”
“什么意思？”
“松花江底那个祭坛，只是个开始。”叶烈语气平淡得没有起伏，“冰雪大世界那条冰龙，才是关键。”
“叶青云需要两个血脉相连的龙人——一个容器，一个钥匙，才能完成他最后的仪式。”
叶阳注意到，叶烈说这话时，右眼那枚血红色的龙瞳，几不可察地收缩了一下。
他在撒谎。
或者，他隐瞒了更关键的东西。
“你跟叶青云是一伙的？”叶阳尝试着问。
叶烈脸上掠过明显的厌恶，那种感觉像是看到了什么极其肮脏的东西。
“我只为我自己。”
就是现在！
叶阳捕捉到对方情绪波动的瞬间，左手快如闪电，从战术口袋里掏出刘雨薇给他的那把特制手枪！
没有丝毫犹豫，直接扣动扳机！
砰！
子弹脱膛而出！
弹头表面似乎缠绕着银蓝与赤金交织的微光，那是龙血与凤凰血的力量！
子弹撕开空气，留下一道几乎看不见的轨迹，精准地射向叶烈抬起的右臂！
叶烈闷哼一声，身体晃了一下。
伤口处，黑色的鳞片瞬间浮现，试图覆盖。
但子弹里蕴含的特殊力量却在疯狂破坏，阻止鳞片完全闭合，一缕缕银蓝色的能量混杂着黑气从伤口边缘溢散出来。
“父亲倒是给你留了不少好东西。”
叶烈的表情终于不再是那种事不关己的漠然，血色竖瞳里闪过一丝诧异，但很快又被更深的冰冷覆盖。
“但别以为，靠这些就能对抗‘他’。”
叶阳没有放松。
枪口依旧稳稳地指向叶烈的心脏位置。
“叶青云到底想干什么？”
“完成他二十年前没完成的实验。”
叶烈右臂的伤口在缓慢蠕动、愈合，新的黑色鳞片重新覆盖了伤处。
“用我们俩的龙血，去唤醒……沉睡在这片土地下面的某个东西。”
轰隆！轰隆隆！
实验室外面突然传来一连串剧烈的爆炸声！
地面开始剧烈震动，天花板上的灰尘和碎块簌簌落下。
远处隐约传来杂乱的脚步声，还有重型机械运转的噪音，正在快速接近。
叶烈抬头，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瞥了一眼，嘴角勾起一个冷得没有温度的弧度。
“看来，‘他’的人到了。”
“你以为我会让你走？”
叶阳龙化的右臂上青筋虬结，斩魔剑嗡嗡作响，剑身上的甲骨文尽数亮起，光芒炽烈！
叶烈却忽然收起了那柄黑色的斩魔剑。
他向后退了一步，身影融入墙角的阴影里。
“冰雪大世界见。”
“你想知道的答案，在那里。”
叶阳立刻向前猛冲！
斩魔剑带着雷霆万钧之势劈向叶烈消失的位置！
嗤啦！
剑锋只斩中了冰冷的空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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