曹月红面对梁红英的叫板,当时就哑住了。她真的敢应下梁红英,比一比谁先给汤师傅报仇吗?
她的脸瞬间就皱成了一个茄子,那副表情让人看了都觉得有点滑稽,表情就告诉大家,她不敢应。
梁红英的内心极其不平静。她倒不是为曹月红生气,而是恨百花开如此嚣张地拍马而走,如入无人之境。这是把曹家酒厂的工人们都看成废物了!这是何等的屈辱!
“我没当场替汤师傅报仇,却让她滚,我也怂了,我梁红英也怂了,我该不该怂?”此时此刻,她心中无比愤恨。
这副表情让人们以为,他是在恨曹月红,恨曹月红不敢应战。
曹正平赶紧解劝:“红英,算了吧,你们俩别比了,汤师傅已经死了,纵然是报仇也得慢慢来。大伙都明白了吧,红英是我的女儿,她没逼死汤师傅,以后你们就别再横生枝节了,别因为我女儿说了几句话就怀疑她。红英是个好孩子,她爱护工人,一心一意扑在咱们厂子的生产上,为曹家谋发展,她担得起来,我喜欢这孩子!”
在场的工人们先议论了一番,然后有人攥着拳头举起来说:“我们支持二小姐!你有骨气,刚才那番话也只有你敢说。虽然大家没给汤师傅报了仇,但你说得那几句硬气话,也算让我们多少出了点气!”
响应者此起彼伏:“对对对!”大伙都挥起了拳头。
大家高昂的情绪让梁红英更加惭愧,她还是觉得对不起老汤:“让他白白死了,怎么能行?”最憋屈的是,看着凶手大大咧咧的从眼皮子底下离开,这种耻辱简直无法洗刷。
其实一开始,梁红英对百花开,还并不是那么仇恨。她留百花开一条命,是想给对方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。没想到,竟宽容了一只饿狼、一条毒蛇。早点结果了她,又何至于出现这样的状况。
梁红英从内心当中已经打定了主意:我不能再容忍了,回头我就得行动,干掉这个该死的女鬼子!我要让她知道,惹恼了中国人,她后果自负!
梁红英想到这儿,给大家招了招手,说道:“兄弟们,叔叔伯伯们,你们刚才也听到百花开的狂妄话语了。我们的尊严不能就这样被他们踩在脚下,我们得有我们的骨气!他们想打咱们酒厂的主意,咱们就偏不让他们得逞!所以大家要团结一致,把咱们的酒厂保护好,把产量搞上去。只要大家铁板一块,她的刀就插不进来,她想毁掉咱们,没那么容易!”
众人情绪高涨,再次喊起口号:“对对对,二小姐说得对!我们听你的!”“大家以后别再斗了,要不是内讧,也不会被他们钻了空子!”
曹正平听着也很激动,这发自肺腑喊出来的口号传得格外远。一张张面孔都昂扬向上,饱含激情。知耻而后勇,大伙都经历了刚才的羞辱,同时激起了同仇敌忾之情。
梁红英刚想说让大家回去休息,突然曹月红说了一句:“爹,不光她能,我也能!不就是报仇吗?女儿也会给汤师傅报仇,我不会让那日本鬼子逍遥法外的!你们都听到没有?我曹家大小姐也能,我曹月红也能!”
大伙呼啦一下子就散了,没人理会她。连曹月红身边那些忠于她的人,也都低头耷脑地散开了。曹月红对着空气喊了个寂寞。
梁红英也回了屋子休整,曹月红在她心中已无足轻重,她成功的证明了自己的清白。曹正平心里也得到了极大的慰藉,虽然没给老汤报仇,但刚才女儿一番慷慨陈词,让曹正平倍加欣慰。
第二天一大早,曹正平带着梁红英和小丁就离开了酒厂,回了曹家大院。他们走的时候,也没通知曹月红。
酒厂的一切,交托老于负责,他从一个看门的跃升到了主管。因为梁红英觉得,老于虽然酿酒技术不太精通,但这个人还是比较忠诚的,人忠诚,有时候比技术还要重要。
回到家,梁红英先去见母亲,见母亲安好,这就让她放了心。
几个太太见曹正平回来了,都兴奋不已。尤其是大太太柳如烟,还以为曹月红获胜了,见面就问曹正平:“老爷,怎么样?该怎么处罚那个死妮子?她逼死了老汤,这个位置不能再让她干了!”
曹正平纳闷地看着她,说道:“我说如烟,你还不知道吗?”
柳如烟反问:“我知道什么?”
曹正平苦笑一声,厉声说道:“老汤的死,跟红英不沾半点关系,他是被日本人下毒手害的!”
大太太一听,满脑子的问号,赶紧问道:“月红呢?月红怎么还没回来?真的是日本人干的吗?不是说是梁红英逼死老汤的吗?”
三太太听了,有些诧异,眉头锁成一个川字,摇着头咧着嘴说:“还有这事儿?日本人对咱们下手了吗?”
四太太在一旁面无表情,只是静静地听着这一切。
曹正平叹了口气,说道:“我也没想到老汤死得这么惨,他是被人逼着自己上吊的。怪不得我们看不到他身上的伤口,是那个日本女鬼子用枪口顶着他,他不上吊就要打死他。老汤只能按她说的把脖子挂到绳子上,还来不及反应,这女鬼子就一脚把凳子给踢翻了,直接把他给吊死了。你说说,这人多可怜!”
柳如烟一听,惊讶道:“真有此事?”三太太更是张大了嘴巴。只有四太太脸色冰冷,一点表情都没有。
五太太似乎也像是听到了一样,手颤动了一下,脸上的表情就像身上哪个地方疼痛难忍似的。梁红英赶紧跑过去,在母亲手上快速写了几个字:“母亲,您哪里不舒服?”
母亲翻转过梁红英的手掌,快速写了两个字:“报仇。”
梁红英有些诧异:母亲怎么能知道我们说的什么?她听到了吗?有时候母亲的确也能听到大一些的声音,但即便如此,梁红英还是很吃惊。不过她也没多想,又翻转手掌,在母亲的手心里写道:“会的,今天晚上我就去。”
母亲点点头,又在她的手掌上写了“平安”二字。
梁红英很理解母亲的心情,她是怕自己有风险。
大太太的表情最失落,没有达到她的目的。她站起来,什么话也没说,面色凝重地就离开了。
三太太也觉得无聊,安慰了曹正平几句,也没跟梁红英说话,就蔫不溜的走了。
四太太觉得不说句话也不好,淡然一笑说道:“老爷,何必为这件事情伤心呢?日本人咱们惹不起,但只要咱们老老实实的,别招惹他们,他们也奈何不了咱们。”
梁红英一听这话,心里就有点不服:“你不反抗,那等于伸着脖子挨宰!他都杀到你家门口了,把你这么重要的一个技术人员都干掉了,这还能忍吗?你们要忍就忍,反正我是忍不了!今天晚上我就必须去给汤师傅报仇,我要手刃这个恶毒的女人百花开!”
虽然心里这么想,可梁红英白天也闲不住。她先去打探消息,想知道百花开会不会带着部队来报复,眼下有没有行动。
结果得知,百花开并未如愿。梁红英估计,商人出身的藤本父女,根本没能力调动部队——这么大的事,得由军职人员负责,她不过是虚张声势。
还有,卧龙镇外边的压力也挺大。八路军和游击队时不时的骚扰,早已让鬼子自顾不暇,单为酒厂这件事,他们还犯不上大动干戈。
梁红英在外面打探完消息,刚想回曹家大院,就见街道上熙熙攘攘的。这是出什么事了?她赶紧把马牵到一旁,凝神观察。
只见一帮子骑马的黑衣人,个个荷枪实弹,从一条街道上拐了出来。随后,十几个小伙子被绳子绑着胳膊,串在一起,也从这条街道上被赶了出来。
梁红英一眼就认出了其中一个人——那不是小于吗?这是怎么回事?日本人又要抓那些持枪分子了?小于上次被救后,怎么又被他们抓住了?梁红英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。
这帮人走过去后,随后又过来几个骑马的黑衣人,中间还夹杂着一个女子——她胳膊绑着绷带,头上也缠着绷带。梁红英心里犯起了嘀咕:这是谁呀?
那女子手里还拿着条鞭子,“噼里啪啦”地抽打着小于他们这些人,嘴里还不停骂着:“让你们走不走?非得挨鞭子才行!快点!耽误了时间,要你们的命!”
听到声音,梁红英才判断出来,这个手上的女子不是别人,正是百花开,她一看这形象就知道,她这是从马上掉下来了,怎么没把她摔死呢?她还在作妖!
这到底是什么情况?梁红英还没搞懂,他们又抓人想干什么?她赶紧下马,快步跑到观望的人群里,拉住一个年长的老人问道:“大爷,这是怎么回事啊?鬼子抓人,这是要干什么?”
那大爷叹了口气,缓缓说道:“听说抓人是到河边拉纤。他们从水路运来了一批酒,也有说是武器的。河水浅,而且是逆流,需要人拉纤,可惨了这些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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