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还睡不着？”
夜色微凉，安珞独步在院内。
望着漫天星斗，沉默不语。
猫猫跳到他的脑袋上，轻声问道。
“嗯，是睡不着。”
“感觉怎么样？”
“什么感觉怎么样？”
安珞疑惑。
猫猫人性化的笑了笑。
“安珞，你以前和我说过，你上辈子没有和外边的女孩子接触过。”
“你今晚算是第一次被女孩子亲吧？”
“感觉如何？”
安珞有些恼，觉得猫猫是在故意揶揄他。
“问这些做什么？”
“哎呀，这不是关心你吗？随便问问。”
“哼！我看你这坏猫猫就是八卦。”
“嘿嘿。”
“...”
“和我想的不太一样。”
“你想象中的是什么样的？”
“应该是美好的，香甜的，幸福的。”
“所以宁墨的吻并不美好？”
“美好，香甜，幸福。”
“但并不合时宜。”
“雪夜，我一直觉得我在小墨身边的角色应该是一个长辈。”
“而不是她的伴侣。”
“今天她做了出格的事情。”
“让我感到无所适从。”
“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了。”
安珞沉吟道。
“一位从来被自己当成妹妹、女儿亦或是弟子的女子忽如其来的示爱，我想任何人都无法接受吧？”
“你说我该如何处理这段关系？”
“目前看来，小墨这丫头短时间内是不会放弃的了，并且行为只会越来越过分。”
“而且你也不忍心惩罚她。”
猫猫插了句嘴。
安珞默认了。
猫猫又开口道。
“既然说到角色。”
“那安珞你以后恐怕要扮演很多角色，在不同的天命之女之间。”
“可能是兄长、情侣，乃至是弟子。”
“你如今不肯接受宁墨。”
“若是以后你以情侣的身份待在其他天命之女身边。”
“会不会觉得对宁墨不公平？”
“她梦寐以求的东西，别人轻而易举便能得到？”
“...”
回答猫猫的又是一阵沉默。
过了许久。
安珞才摇摇头。
“似乎...确实有些不公平。”
“可这种事情哪里能用公平两个字来衡量？”
“爱情这种东西就没有公平。”
“终有人能轻而易举得到他人耗尽心血也难以得到的东西。”
“青梅总是被天降打败。”
“有些事情一开始就已经注定不可能了。”
“譬如我和宁墨，可以亲密无间，可以共伴一生。”
“唯独不能相濡以沫鸳鸯成双。”
“...”
“真无情。”
“无情和有情本就是一体的。”
“这些是我必须要告诉我自己的。”
“唉。”
“安珞，时间其实还很长。”
“你可能得完成很多很多次任务，见到很多很多人。”
“不必这么苛求自己的。”
“适当的...放纵一些，这样宁墨能幸福，你也能开心一些。”
“宁墨所在的这个世界还算正常，后边的世界可能就...”
“如果我用看异性的目光去看这个我养大的丫头，我自己都会觉得我自己恶心透了。”
“雪夜，我怎么感觉你总是想劝我接受小墨？”
“嗯...我们俩没什么话不能说的。”
“我只是有些担心，如果你不接受她的话，她还是会走上歪路。”
猫猫坦诚道。
“...”
安珞轻笑。
“不会的，我会教好她的。”
“所以你和她的关系到底该如何处理？”
“就这么放任下去？”
“拖着也不是办法吧？”
“我不知道啊...我真的不知道。”
安珞仰天长叹，眼中满是迷茫之色。
猫猫随即也不再说话，静静趴在安珞头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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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小墨，你来一下。”
“我有些话要对你说。”
院内，安珞招了招手。
宁墨立刻丢下剑，蹦蹦跳跳来到安珞面前。
笑吟吟道。
“怎么了？安珞。”
“你是要对本姑娘负责了吗？”
“好好说话，是很严肃的事情。”
“哦。”
宁墨嘟了嘟嘴。
“你说吧。”
安珞顿了顿，眼中浮现一抹不忍。
但还是坚定道。
“我反思了一晚上。”
“觉得我对你还是太纵容了些。”
“也没有尽到教育好你的责任。”
“过去那么多年，与你相处一直有失分寸。”
“如今想要纠正过来很迟了，但是没有到最迟。”
“从现在开始。”
“你我之间便要保持距离。”
“不能再有任何肢体上亲密的接触。”
“安珞！”
宁墨瞪大了眼，眼中积蓄满了雾气。
“你在说什么？”
“你是生气了吗？”
“对不起...昨晚我做的太过分了，我不该私自亲你的。”
“我错了！我再也不敢了！”
“以后这种事情，我肯定会先征得你同意的。”
“对不起！”
“不是的，我不是在生你的气。”
“肯定是！”
“不然你怎么会说出这么绝情的话？”
“你是不要我了吗？”
“还是要把我赶回山里？”
“不然的话，为什么连亲密接触都不能有了？”
“以前从来就是这样的，总不能连以前都不如吧？”
“不是的！”
“小墨，你听我说。”
“我没有生你的气。”
“也没有要把你赶回山里去。”
“我只是...我能容忍你犯下的一切错误。”
“但，我不能看着你一错再错，越陷越深。”
“小墨，听话。”
“我们是不可能的。”
“胡说！”
“可能！一定可以的！”
“安珞！我不许你这样！”
“不然...不然我就真的回山里去！”
“再也不理你了！”
宁墨双眼通红，猛地背过身去。
作势要走。
又悄悄用余光瞧着安珞，看他有没有阻拦的动作。
可让她失望的是，一点都没有。
这个男人今日一反常态。
根本不吃她这套了，一副铁石心肠的模样。
“混蛋！坏蛋！笨蛋！”
“居然真的不理我了！”
“我就走！我就回山里去！”
“反正在这里也没意思！和山里没两样。”
宁墨心中又伤心又气愤。
拔腿就走。
一路出了书院，竟真的往山林方向走去。
安珞看着她的背影，张了张嘴，喉头的话尽数又咽了下去。
“真不把她追回来？”
猫猫神出鬼没。
“不用...她会回来的。”
“难得见你硬气起来了。”
“真的不能惯着她了。”
“得让她知道我的态度。”
“不然昨晚是亲，那以后，便真的不敢相信了。”
安珞拳头紧紧握住。
迈步来到院门口。
什么也不做。
便只在这里站着。
过了许久许久。
日头偏西。
一道倩影终于重新出现在了安珞的视线中。
慢慢靠近。
是已经哭肿了双眼的宁墨。
“安珞，你赢了。”
她沙哑着身子道。
下一瞬。
立刻泪流如瀑。
这个坏蛋。
明明答应够不让她受一点委屈，让她天天幸福快乐的。
可是现在却食言了！
她真的好委屈，真的好伤心。
安珞居然这样心狠，不来找她。
她真的好想一狠心，真上山去藏到一个所有人都找不到的地方。
她就不信安珞会不着急。
可...她好害怕。
害怕安珞真的不去找她，真的放弃她了。
她再也再也不想回到从前一个人待在山里的日子。
她早已经习惯安珞的温暖了。
所以她只能压抑心中泛滥的情愫。
她妥协了。
她真的无法离开安珞哪怕每一分每一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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