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魏与朱由检率领三千皇明卫、两千东厂番子倾巢而出,南京城内的达官显贵、文人学子见状,都暗自纳闷,朝廷钦差这是又要兴什么风浪?
随着二人一声令下,数千人手即刻上街执法,青楼、赌坊成了重点打击对象,连秦淮河畔的花船也被纳入整治范围。
街头的青皮混混、无赖之徒被毫不留情地拿下。
那些正毒打乞丐、欺压百姓的豪门奴仆,瞬间被皇明卫几棍抽翻在地。
至于与青楼歌女寻欢作乐的富家公子,更被二话不说从酒楼里拖拽出来,以“有伤风化”的罪名各挨了十几棍。
有勋贵子弟试图纠集下人反抗,换来的却是加餐一顿,一时间南京城内掀起惊涛骇浪。
南京六部官员早得了消息,都老老实实待在衙门里,不敢随意走动,生怕撞上钦差的手下,落得没好果子吃。
唯有那些勋贵子弟,成了重点打击的目标,一个个被皇明卫逮了正着。
魏国公府二公子徐天爵,此时正与几家勋贵子弟在酒楼里寻欢,身旁美酒佳人环绕,喝得酩酊大醉。
他瞥见街上有位路过的女子颇有姿色,带着醉意对身旁下人吩咐:“徐三,去把那小娘子请上来,本公子要与她一醉方休。”
徐三领命,立马谄媚笑道:“公子放心,小人这就去‘请’。”
说罢带着几名恶仆匆匆下楼,将那女子堵在街道中央。
周围行人见状赶忙四散,生怕遭殃。那女子早已吓得花容失色,二楼的徐天爵却哈哈大笑,身旁的隆平侯世子张长淳、忻城伯世子赵鹤年也跟着起哄:“徐兄好眼光!
这小娘子确有几分姿色,能被徐兄看上,是她的造化!”
徐天爵笑得更得意,眼中满是贪婪。
身旁一名青楼女子故作娇嗔:“小公爷,那女子不过一村野乡妇,难道奴家的姿色还比不上她?”
徐天爵脸色骤冷,“啪”的一记耳光抽在她脸上,女子吓得魂飞魄散。
他冷冷道:“你这千人骑、万人跨的婊子货,也配在本公子面前搔首弄姿?
一会儿去伺候本公子的下人!”
身旁众人顿时哄堂大笑,那青楼女子含泪垂首,不敢作声。
作为魏国公徐弘基最宠爱的儿子,徐天爵在南京城向来横行无忌,比起他大哥徐文觉,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。
很快,那民女便被徐三等人往楼上拖拽,吓得浑身发抖。
就在这时,一队皇明卫匆匆赶来,为首的千户厉声喝道:“你们在做什么?
立马松手!”
徐三转头一看,见是官兵,骂道:“你他娘的瞎了狗眼!
魏国公府的事也敢管?
赶紧滚!”
那千户朱求松嘿嘿一笑:“别的事本千户或许不管,但魏国公府的事,本千户还真管定了!”
说罢带着皇明卫上前围住徐三等人,简单询问几句,便定下“光天化日强抢民女、拐卖人口、逼良为娼”三项大罪。
不等徐三辩解,朱求松一声令下,皇明卫抽出白蜡杆,劈头盖脸一顿疯魔棍法,打得徐三等人惨叫连连。
楼上的徐天爵听到动静,趴在窗边往下一看,顿时气得满脸涨红,怒声吼道:“你们是哪来的兵痞?
敢在太岁头上动土!”
朱求松抬头看他,笑着问道:“这位公子,刚才那姑娘是你让人抓的?”
徐天爵厉声喝道:“本公子能看上她,是她的福气!
你们敢搅本公子的好事,还敢打我的人?
全都跪下谢罪,把那女子乖乖送上来,本公子或许还能留你们全尸!”
朱球求松点头,对身后人道:“兄弟们,主犯招供了,上楼执法吧!”
皇明卫闻声而动,二话不说冲上二楼。
徐天爵等人顿时大惊,刚想亮明身份,皇明卫一棍已抽在徐天爵嘴上,当场打掉好几颗牙,口鼻鲜血直流。
其他勋贵子弟也被尽数抽翻在地。
徐天爵看着地上的牙齿和血迹,惨叫着趴在窗边喊:“徐三!
死哪去了?
快叫人来!
本公子要活剐了这几个臭丘八!”
话音未落,便被皇明卫拽回去又是一顿痛打。
消息很快传回魏国公府。
徐弘基得知儿子被打,气得当即派几十名家丁跟着徐三去救徐天爵,自己的宝贝儿子,绝不能让钦差的人祸害了!
另一边,朱由检与老魏也得了信,起了凑热闹的心思,立马赶往酒楼查看。
到了楼上,只见几名锦袍华服的公子哥像死狗般直挺挺躺在地上,皇明卫正站在一旁说笑。
几名歌妓早已吓得脸色惨白。见朱由检与老魏到来,皇明卫赶忙行礼。
朱由检简单问了情况,脸上露出笑意,抄起白蜡杆便朝徐天爵劈头盖脸打去,早在扬州,徐文爵就扬言要断他一臂、让他磕头谢罪,还要诛他九族,没成想这徐天爵比他大哥更嚣张,竟敢辱骂皇明卫。
皇明卫虽是放弃了宗室身份,终究是老朱家的子孙,在京城连文武官员都要礼让三分,岂容他放肆?
正打着,楼下传来喧闹声。
朱由检趴在窗边一看,只见一队家丁将酒楼围住,为首一人抬头望向二楼,顿时吓得僵在原地,他本以为是钦差手下,没料到对方来头如此之大。
身旁老者穿的蟒袍,与自家国公的款式形制一模一样。
而那年轻公子穿的四团龙袍,更是比蟒袍尊贵得多。
他不敢再多想,又不敢违逆命令,便让众人在楼下等候,独自上二楼面见。
来人到了二楼,当即跪地行礼:“小人魏国公府徐七,见过信王殿下,见过魏公公!”
朱由检略感好奇:“你认识本王?”
徐七赔笑道:“殿下大名如雷贯耳,小人早已久仰。
今日我家公子冲撞了殿下的人,殿下也教训过了,还望殿下看在魏国公府的面子上高抬贵手,让小人带公子回去向公爷复命。”
朱由检想了想,笑道:“本王这里没什么问题,不过你得问问他。”
说着指了指朱求松。
朱球松笑道:“既然殿下不计较,卑职也没意见。
回去告诉徐弘基,他儿子要是管不好,下次我们还接着‘帮忙’管教。”
说罢抬脚一踢,将地上的徐天觉踢向徐七。
徐七赶忙接住,匆匆行礼后不敢停留,带着人狼狈离去。至于其他勋贵子弟,他可不敢管。
朱由检也不再理会,带着众人继续“扫黄抓赌、扫黑除恶”。
徐天爵被带回魏国公府时,已是面目全非。徐弘基看着宝贝儿子被打成这样,只觉眼前一黑,差点晕倒。
听闻动手的是信王朱由检的人,他顿时没了脾气,自己虽是国公,对方却是亲王,还是当今天子的亲弟弟,只能让人赶紧抬下去救治。
很快,各家侯伯府也得了消息,赶忙派人将自家子弟抬回。
众人看着子弟们的惨状,个个怒火中烧,一股脑涌到魏国公府找徐弘基商议对策。隆平侯张拱日、忻城伯赵之龙尤其激动,毕竟他们的儿子被打得最惨。
徐弘基脸色阴沉:“诸位都别吵了,回去看好自家子弟,这段时间尽量别出门,省得撞进信王殿下手里。”
张拱日、赵之龙急道:“魏国公,难道这口气就这么咽了?”
徐弘基冷笑:“怎么?
你们想找信王殿下讨说法?
咱们虽是勋贵,也别忘了,信王不但是亲王,还是天子亲弟!”
众人闻言一愣,他们平日在南京作威作福惯了,今日见子弟被打,一时上头,竟忘了对方的身份。
灵璧侯汤国祚开口:“诸位还是按魏国公说的做吧,看好子弟别出门,省得惹祸。”
众人只好点头。
临淮侯李弘济又问:“听说钦差江侯爷已派户部尚书郭允厚去清查南京府库账册了,咱们该如何应对?”
徐弘基冷笑:“让他查!
反正都是烂账,查也查不到咱们头上,南京六部没几个屁股干净的。”
赵之龙又问:“那咱们还设宴为钦差接风吗?”
徐弘基冷着脸骂道:“接他娘的屁!
老子想请那姓江的喝尿,看他来不来!”
众人默不作声,江宁进南京第一天就闹这么大动静,一路走来血流成河,摆明了是要掀桌子,此时讨好求情已是毫无用处。
李弘济又道:“可咱们总不能坐以待毙,得有对策才是。”
徐弘基思索片刻:“临淮侯,你掌管水师,务必把兵权抓稳了,除非他们拿出陛下圣旨,就算是信王来了,也不能让他们接管水师。”
李弘济点头应下。
徐弘基又道:“南京十万京营归本宫执掌,没有本宫点头或陛下圣旨,姓江的和信王想动京营,门都没有!
咱们眼下只需以静制动,看这位江侯爷到底想怎么折腾!”
众人听罢,各自散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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