晋王想也没想，点头答应。
凌韵眼中闪过一抹狡黠，凑近晋王轻声说道：“殿下可知道，如今这冬日里，除了火锅这样的吃食，皮毛生意也是一本万利。"；
晋王微微皱眉，思索片刻后说道：“这皮毛生意虽好，但云州临海几乎无人养牛羊。洛州倒是有草原，只是本王和八皇兄感情一般，他不可能将这挣钱的生意让给本王。”
凌韵轻轻一笑，自信满满地说：“殿下这被子可还盖得暖和？”
晋王一时没反应过来，回应道：“暖和。凌小姐这鹅绒被比宫里的锦被暖和多了。”
说完这句话，他猛地抬头，结结巴巴道："；你，你是，你是打算做这鹅绒被子的生意？"；
凌韵狡黠一笑：“不止如此。我还要卖鹅绒袄子给达官贵人们。卖鸭绒袄子和被子给大乾的军队。”
晋王瞪大了眼睛，有些不敢置信：“这能行得通吗？军队采买向来严格，而且鸭绒鹅绒做被子袄子，真的可行？”
凌韵微微扬起下巴，耐心解释道：“殿下，这鹅绒鸭绒极为保暖。我已试过多次，比之棉花皮毛也不逊色。且收集相对容易，成本能控制住。至于军队采买，只要我们能做出样品，展示出优势，再通过殿下您在朝中的人脉，向兵部举荐，未必没有机会。”
晋王缓缓点头，若有所思：“你说得有几分道理，本王回京可以一试。可这鸭绒鹅绒你从何处大量获取？一般农户能养个三五只已经算多。你倒腾回来的人力花费怕是不少。”
凌韵眼中有光芒闪烁，她解释道：“殿下，不瞒您说，我在平阳县的三个庄子主要就是要鹅和鸭。
另外庆州的农户家里大多养鸭养鹅。我早就和他们签订了协议，大量收购不成问题。
还有云州河流小溪多，气候也合适，比庆州更合适养家禽。我问过浪平村的柳村长，云州农户养鸭的也有不少，只是不成规模。若是殿下大力推广，我相信家禽养殖能成为云州一个支柱产业。"；
凌韵说得起劲，顿觉口干舌燥。她拿起桌上的茶壶直接咕咚咕咚灌下一大口水，才继续道："；王爷。农户以前不养殖是没有销路。咱们可以和他们签协议，提前预支部分银钱收购鸭绒鹅绒，再召集一些心灵手巧的妇人来缝制。这样既给农户增添了收入，又能让我们的生意做起来。”
晋王站起身来，在厅中踱步思索道：“这倒是个法子。不过兵部向来眼光高。凌小姐可想过这袄子和被子的样式，该如何设计才能让人眼前一亮？”
凌韵冁然一笑，回答道：“当然考虑过。达官贵人的自然要华丽精美，可绣上一些祥瑞图案。
军队的则要注重实用，以厚实、保暖、轻便为主。我还打算在袄子里设计一些小口袋，可以放置信件、干粮等小物件。
这些样品，我都已经让常叔准备妥当了，算算日子他也快到京城了。”
晋王拍手称赞：“妙极！我这就去差人去兵部了解意向。"；
……
几日之后，寻常年的车队，带着鹅绒袄子和被子的样品到达京城。很快他们便和武定侯府的人取得了联系。
又过了一日，玉衡抵达京城，同时收到晋王来信。信中晋王让他暂停一切事务，先配合寻常年把样品送到几位在兵部有些话语权的官员那里去。
玉衡思量了一下，头一次忤逆了晋王的意思。
他先是找到正在和段之恒商议如何在京中立稳脚跟的常寻年，说明来意后，又表明了自己的观点。
结果三人一番商议，都觉得还是让鹅绒这样的高端产品，先打入市场，在京城富人圈子里引起反响，再和兵部交涉会更妥当。
一是兵部那群人向来眼高于顶。当今圣上对军需开销一向舍得，大到皇亲国戚，小到皇商，想和兵部做买卖的人多如牛毛。
晋王不受宠，母族也没落了。兵部那群人根本不会因为晋王的面子，就把这些东西放在眼里。如果一个个按流程来，还不知猴年马月才轮得到他们。
二来就算兵部拍板要了他们的东西，银子也不会马上就结算。那些富人们可就不一样了。他们为了彰显自己身份比别人尊贵，是什么昂贵的东西都想要往身上放。而且他们常常为了争个头彩，多花出几倍的银钱也根本不会在意。
什么黄金玛瑙，珠玉翡翠在京城这样的地方都太过普通。去年一件雪白无瑕的雪狐斗篷可是被人千金买下，送进了宫里。
好在凌韵设计的鹅绒衣裳也好，被子也好，都是走的是高端路线。即使是见多识广的京城人也能眼前一亮。
她设计的女式的鹅绒披风，边缘以细腻无杂毛的狐毛镶边，上面绣着大朵大朵的芍药花纹样，用的是金银双色丝线。
斗篷在暗处还算低调，到阳光下则熠熠生辉。女子穿上它，走动间仿佛自带一层光晕，贵气逼人。
男士的鹅绒长袍，则是采用了沉稳大气的深蓝色蜀锦面料。除了同色暗纹腰带上的蓝宝石，衣服领口和袖口的黑色貂绒里还有金线做的假毛穿插其中，这样既保暖又彰显身份地位。
至于鹅绒被子，凌韵选用了顶级的丝绸面料作为被面。被面上绣着象征富贵的牡丹花图案。正红的牡丹花瓣上有小颗红宝石点缀，花蕊也是用的金线。整条被子色彩绚丽夺目，四角还坠着小巧的珍珠流苏。
此外，常寻年带到京城的每一件鹅绒制品，都用金线和红珊瑚珠子绣上了独特的标识。可以说从选材到制作工艺，无一不体现着极致的奢华。
这些样品做出来的时候，常寻年就觉得不凡。他在布庄做掌柜多年，好的衣服和面料自然是见过的。回忆往昔，竟然没有一件能和这些媲美。
可是京城那是天子脚下，寻常年自认是个小县城的井底之蛙，不敢托大。所以他将东西拿出来给段之恒几人看的时候，并不主动夸耀。
而段之恒虽贵为武定侯府嫡子，在第一眼看到这些东西的时候，还是被其奢华震惊到了。大乾境内，除了皇宫，他想不出第二个适合摆放这些东西的地方。
良久，他才定了心神，对玉衡和寻常年道："；二位如果信得过我，就让我先把这些送进宫里去。京城贵女打扮多模仿宫中妃嫔。我母亲和容贵妃关系不错，我托她送进去。"；
玉衡和寻常年大喜，有段世子这条金大腿在，这事情就不愁办不好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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