扶苏背着手,在房间里来回踱步。窗外的阳光照进来,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。
良久,他停下脚步,眼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坚定光芒。
“我要用它,为我大秦,立万世之基!”
他看向苏齐,一字一句地说道:“先生,格物院,要做的第一件事,就是将父皇统一文字、度量衡的功绩,编纂成册!再将《秦律》,附上李斯丞相的注释,印制成最浅显易懂的版本!我要让天下每一个大秦的子民,都知道何为‘秦人’,何为‘法度’!”
“好!”苏齐抚掌大赞,“殿下高见!不过,在此之前,咱们得先干一件小事。”
“何事?”
苏齐嘿嘿一笑,露出一口白牙:“赚钱!”
……
咸阳城,西市。
这里是整个大秦最繁华的商业中心,商贾云集,车水马龙。
半个月后,一家名为“格物坊”的店铺,在西市最显眼的位置,低调地开业了。
店铺的门面不大,装修也谈不上奢华,只是干净雅致。但开业当天,却引来了半个咸阳城的权贵。
通武侯王贲亲自带着一队亲兵前来“维持秩序”,丞相李斯派来了管家,郎中令蒙毅也悄悄派人送来了贺礼。
无他,因为这家店,是格物院开的,背后站着的是太子扶苏。
店铺里卖的东西很简单,只有一样——“金风玉露”香皂。
但价格,却让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。
一块,售价十五金!
十五金!这足以让一个普通家庭,一辈子衣食无忧。
“疯了吧?一块肥皂卖十五金?”
“这是抢钱啊!”
围观的商贾和百姓议论纷纷,都觉得格物院这是想钱想疯了。
然而,让他们大跌眼镜的是,店铺刚一开门,那些权贵家的管事、仆役们,便如同潮水般涌了进去。
“给我来十块!”
“二十块!我家主人说了,有多少要多少!”
“滚开!没看到是我先来的吗?我家夫人说了,若是买不到,就打断我的腿!”
场面一度失控。
十五金,对普通人是天文数字,但对那些真正的顶级权贵而言,不过是九牛一毛。他们买的不是香皂,是身份,是圈子,是面子,是那一份“与丞相、将军用同款”的尊荣,更何况此物确实好用!
不到一个时辰,首批上市的一千块“金风玉露”,被抢购一空。
一万五千金!
当张苍颤抖着双手,看着库房里堆积如山的黄金时,他感觉自己像是在做梦。
格物院,这个刚刚成立不到两个月的机构,仅凭一块小小的香皂,就获得了足以匹敌大秦一个郡的恐怖税收的财富!
“这……这就叫……知识付费?”张苍结结巴巴地问一旁气定神闲的苏齐。
“不,这叫奢侈品营销。”苏齐纠正道,“咱们卖的不是产品,是身份。”
有了钱,一切都好办了。
活字印刷工坊,立刻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扩张。
苏齐没有急着去印那些经史子集,他选择的第一个印刷品,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。
是一本薄薄的小册子,名为《格物杂谈》。
里面没有长篇大论,全是一些简单有趣的小知识,配上了墨家弟子绘制的精美插图。
比如,用图文并茂的方式,解释为什么会有彩虹;
比如,画出一只鲸鱼的解剖图,告诉大家龙涎香到底是怎么来的;
再比如,用最简单的语言,讲述一些要烧开水,勤洗手这样的卫生常识。
这本小册子,定价极低,只需要五个大钱,普通百姓都买得起。
它随着“金风玉露”香皂,一同在“格物坊”出售。
起初,没人关注这本不起眼的小书。但很快,人们就发现了它的魔力。
那些买不起香皂的普通人,花五个大钱买一本小册子,回去跟邻里乡亲吹嘘“神兽”的构造,讲解“仙露”的来历,瞬间就成了人群中最有学问的仔。
而那些买了香皂的权贵,更需要这本小册子来彰显自己的品味和学识。他们一边享受着香皂带来的洁净,一边拿着小册子,向客人们解释着背后的“格物”之理,逼格瞬间又高了一层。
一时间,《格物杂谈》的销量,甚至超过了香皂。
“格物”这个词,开始真正地在咸阳流传开来。
它不再是虚无缥缈的空谈,而是变成了看得见、摸得着的香皂,变成了有趣、易懂的知识。
“先生,香皂和《格物杂谈》已然成功,下一步,我们是否该将活字印刷的工坊,正式提上日程了?”扶苏问道,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急切。
“当然!”苏齐从金山上跳了下来,拍了拍手上的灰,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郑重。
他将扶苏和张苍带到了那间偏僻的活字印刷房。
经过这些天的改进,房间已经大变样。上百名墨家弟子和新招募的工匠在此忙碌,泥活字的数量已经超过了五千,按照偏旁部首,整齐地码放在一个个巨大的木盘里,如同一支等待检阅的文字军队。
“殿下,张府长,你们看。”苏齐指着那些密密麻麻的泥活字,“印《格物杂谈》,只是牛刀小试。这东西真正的用处,不在于印几本小人书,赚几个小钱。”
他顿了顿,目光变得锐利起来,直视着扶苏:“殿下,您可知陛下毕生最大的宏愿是什么?”
扶苏一怔,沉吟道:“开疆拓土,北击匈奴,南征百越,让我大秦的黑水龙旗,插遍日月所照之地。”
“是,但也不全是。”苏齐摇了摇头,“疆土的征服,只是其一。陛下真正想要的,是让大秦的政令,大秦的律法,大秦的每一个思想,都如水银泻地,无孔不入地流淌到帝国的每一寸土地,烙印在每一个子民的心中!这,才是真正的万世之基!”
张苍听得浑身一震,他下意识地捋了捋胡须,却发现指尖在微微颤抖。
“可是,如何实现?靠竹简吗?一部完整的《秦律》,需要几十斤的竹简,抄录一遍耗时数月,成本高昂。如今,也只有郡守、廷尉这等级别的高官,才可能拥有一套完整的律法竹简。下面的县丞、县尉,能有几卷残篇就不错了。至于乡间的亭长、里正,他们断案靠的是什么?是上官的口传,是自己粗浅的记忆,是所谓的‘经验’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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