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为太子妃的人选出来了。
卢家三房嫡女,卢七小姐,卢嫣棠。
天佑帝也有点鸡贼。
上朝之时没说是谁,下了朝就颁了圣旨,以此想要逃避众朝臣的攻讦。
殊不知,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。
他直接被堵在了养心殿中。
“陛下,那卢七小姐之父不过小小副将,且是庶出,如何能为太子妃?”
“是啊,陛下,听闻那卢七小姐常年求医问药的,身体羸弱,如何能为殿下开枝散叶?”
“就是啊,太子年岁不小,膝下空虚,合该找个身子骨康健的,好生养的女子啊。”
“陛下,有道是父母之爱子,则为之计深远。太子殿下便是再急,也不能随便找个女子当太子妃吧?”
“若非得是卢家女,不若选卢五小姐,好歹也是嫡出二房的嫡出。”
天佑帝一整天,耳朵都快起了茧子了,这些人还是不散。
“朕娶儿媳妇,又不是他们娶儿媳妇,值当这么激动吗?”
天佑帝忍无可忍,提起镇纸就要往地上砸。
举到一半,发现镇纸是嘉安府送来的四季一套中的一对,连忙又放下了。
不能摔,少一个就不成套了。
这个安流云写信说了,是他亲自画的,只做了这么一套。
是孤品,能卖高价的!
转而捞起了一旁的果盘。
却发现这个是陆启霖送的一套名为十二月中的一个,上头写了春夏长盛。
扔不得,寓意不好。
寻摸了半晌,天佑帝哪个都舍不得,干脆捧起一大摞的奏本,推开门砸了出去。
“什么年头了,还与朕讲这些嫡嫡庶庶的规矩?”
“朕告诉你们,英雄不问出处,女子不较门第!若朕在意这个,那天下谁能贵的过皇室?你们敢说,谁家女子与太子门当户对?”
霎时,鸦雀无声。
众臣跪在地上面面相觑。
陛下,居然跟他们诡辩!
这……
正想着该如何再与天佑帝争辩,忽的见他抬手抚着自己的胸口,口里不停呼出重气,却未听见其吸气的声音。
“陛下,您怎么了?”王茂惊叫出声,“快,快请太医。”
“不!”天佑帝摆手,“朕不看太医,就站在这里,让这些人把朕气死!王茂你将这些人都记下来,到时候让史官全都写上去,别让这些大人少了名垂青史的机会。”
众人:“……”
天佑帝指着最前头那个,“户部尚书严祥,记第一个。”
严祥顿时汗如雨下。
他忽的朝天佑帝重重一磕,而后爬起来就撤,“臣去为陛下催太医。”
说完,他一溜烟跑了。
户部跟着他一起来的侍郎见状,立刻也跑了。
其余众朝臣:“……”
谏个屁啊。
最讨厌这种被说几句就顶不住跑路的,乱军心。
有一就有二。
不一会,朝臣就跑了三分之二。
还剩下三分之一,则是顽固中的顽固。
不怕死,不怕挨骂,也不怕把天佑帝气死。
望着仍旧跪着的几个老臣,天佑帝深吸一口气,换了策略。
他命人摆膳,将这几人请了进去。
菜肴上桌,内侍清走。
天佑帝长叹一声,“爱卿们啊,你们是不懂朕的苦啊。”
说着,他摇摇头,抬起袖子拭了拭干涸的眼角,“朕其实心里也不同意的。但你们也知,朕这几个儿子里,就小五成材些,当年的大郎……”
他语气哀伤且心酸,“往事不堪回首,朕不想再提。而今小五对那卢家女一见倾心,念念不忘了好些年,为了她迟迟不愿娶正妃,从当王爷拖到了当太子,朕为此愁的头发都白了。”
众朝臣忍不住看了看他的发丝。
胡说,您都染过几回了?
前几天还有银丝呢,今儿个全黑了。
天佑帝轻咳一声,“总之,孩子大了,有自己的主意,朕是苦劝未果,又怕他行事激进,一个不开心就跑去了北地领兵打仗。
届时,他若出点意外,朕该如何与列祖列宗交代?你们又如何对得起大盛的江山社稷?便是你们到了地下,该如何向你们的祖宗解释?”
众人:“……”
“总之,朕是苦劝过的,你们也该体谅朕的难处。若你们体谅朕,打明天起,你们就去劝太子,若他回心转意,朕就收回这道赐婚圣旨,怎么样?”
话都说到这个份上,他们还能怎么样呢?
硬着头皮吃了天佑帝的膳,众人离开养心殿。
“太子殿下现在主意这么正了?”
“当真是太子殿下的意思?”
“应该是吧,就算陛下想要拉拢……咳咳,就算陛下想要安抚卢家,应该也不至于选一个庶女,约莫就是太子殿下的主意。”
聊着聊着,话风突然一转。
“那卢家七小姐老夫曾见过,的确是个绝色的……太子一见倾心倒也是可能的。”
“今日老首辅没来,不然大家可以问一问,之前他曾办过赏花宴,为的就是给太子相看,据说当时请了好些个贵女,就在首辅家里的那几株歪脖子老桃树下转悠,那石阶都被磨得滑不溜秋的,太子愣是一个都没看上。”
“原来是早就痴心卢七小姐了?”
“太子殿下年纪虽大了些,但开窍的晚,这般算起来,也算是少年情怀了,都是诗,都是诗。”
“哎呀,到时候再说吧,一个太子妃而已,以后的事说不准的......”
未来皇后之位,可不一定是太子妃的。
......
卢嫣棠成为太子妃,而不是东宫小小的侍妾,不仅令众朝臣脑子发懵,便是卢家人也傻了眼。
卢家二房主院东厢,卢五小姐哭的梨花带雨,整个人跌坐在地上,周遭到处是瓷碗碎片。
卢二夫人陪着卢魁送走传旨的公公,回来见到此景,当即吓得魂儿都给吓飞了。
“我的儿!你这是做什么?”
她惊叫一声就要冲上去,被身边的嬷嬷拉住,将碎瓷片给挪走了些,这才走进去抱着女儿哭嚎。
卢嫣雪尖叫,“非说卢嫣棠去参选,以后有的是苦日子,不让我去,匆匆替我定了一门亲,可现在呢,你们说要受苦的卢嫣棠就要当当太子妃了!
而我呢,充其量以后都只是个将军夫人!
教我如何能甘心?
你和爹误我!误我啊!”
卢魁正交代管事呢,听到里头的哭喊,也忍不住皱眉。
的确。
大哥写的信上,分明说是让卢嫣棠去当最低等的侍妾,最多也就是个低位份的,可这会,圣旨上写的却是太子妃。
差距太大。
他也不能接受。
若是太子妃之位,他少不得也要替雪儿争一争。
卢魁挥手让管事下去。
自己匆匆踏进东厢,“哭什么,等你大伯的消息。”
第二日,盛都谣言四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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