西北,军营。
卢显坐在主帐中,听见外头一阵喧闹。
“我要见我大哥,你们拦什么拦?我急啊,快放我去见我大哥!”
卢显微微蹙眉,挥手让一众副将出去。
这才道,“让卢副将进来。”
卢石进去,“噗通”一声跪在了卢显跟前,“大哥,我家小七的事,是您做主的吗?我收到了信,说家里让她去参选。”
卢显斜睨他一眼,“卢副将,在军营里当着众人面的时候,喊军职,大咧咧的在外头喊大哥作甚?”
卢石面色难看,向前膝行几步道,“总兵,对不住,是末将口无遮拦。”
卢显勾起唇角,“这会都没人了,你怎又喊上了官职?喊大哥,毕竟我们是一家人。”
卢石深吸一口气,“大哥。”
他切换的极为丝滑,毕竟这么多年,这般言语上的打压不过是小菜一碟,他早就习惯了。
重要的是今日的目的。
“大哥,弟弟今日来此......”
话还未说完,就被卢显粗暴打断,“你不在边城好好守着,擅离职守,出了事,想拉整个卢家陪葬不成?”
“大哥,我心里急,你也知道我女儿她自幼身体不好,如何能去东宫?咱家和太子殿下......大哥,弟弟求求你了,别让小七去了。”
卢显哼道,“这都过去多久了?你不愿为何不早说?”
“我,我,弟弟才收到信。这次送家书的下人在路上病了,耽搁了许久我才收到......”
“那就是天意如此。”
卢显勾起嘴角,“母亲常与本侯说,小七这些年消耗了家里不少药材,花些银子就罢了,本侯养的起,可是近年来好药材买不上,母亲出极高的价格,却买来普通的药材,时常自责。
此番若她能进东宫,有专门的太医给她调养,说不定那身子就能好些。”
“可是......”
“可是什么?从前本侯给请的太医不是说,她日后子息困难吗?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,在盛都,哪个好人家愿意娶一只不下蛋的母鸡?”
“能去东宫,已是她的造化,看在本侯的面子上,陛下和太子不会亏待他,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?”
卢显一连串的话,说的卢石又气又急。
“便是弟弟一辈子养着闺女,弟弟也是愿意的!”
卢显斜睨卢石一眼。
他素来看不上这个三弟,性子唯唯诺诺,自小就不敢忤逆他。
没想到,这回为了个闺女跟他叫板。
也罢,到底是卢家人,爱孩子这一点,他们很是相似。
想到自己远在盛都的闺女,在“那人”的帮助下,这会儿说不定也迎来了“转机”,卢显心情稍微好了些,语气也软了下来。
“三弟,不是我这个当大伯的不疼侄女,我和二弟总不能害了她,自是想让她好的。
更何况,信这会儿才送到,依着陛下对太子婚配一事上的上心,这会儿说不定都选完太子妃和一众侍妾了,便是我出面写信回去,也来不及了啊。”
卢石面如死灰。
道理是这个道理。
只是,他到底不甘心啊。
养了十八年的孩子,本想着捧在手心一辈子,一下子要去东宫成为那不入流的侍妾,他怎么想就怎么憋屈。
“大哥,当真没有转圜的余地了?”
卢显摇头,“没有。”
“三弟,想开点,现在就算份位低,但以后若是太子登基,你女儿也是宫妃,好歹能一世尊荣。”
卢显安抚了一句。
卢石失魂落魄的走了。
等他一走,卢显找来心腹,问道,“边城最近太平,卢石在忙什么?可还是与从前一般?”
心腹笑着道,“侯爷,那话本里不都写猴子被压在五指山下吗?三老爷什么性子,您又不是不知道,他呀,就是那只猴子,如何翻得出您的手掌心?”
卢显勾起唇角,“那也不能掉以轻心。”
“您放心,小的问了三老爷身边那个卒子,他说了三老爷一切如常,在军营每日就操练,到了休沐日就去城里茶楼坐一下午,喝点茶水吃点糕饼,顺便听听戏,别的没啥。”
“嗯。”卢显虽然点头,却还是不放心,“近来,没认识什么外人吧?”
心腹摇头,“这个倒是没听说。三月前倒是说过一个外人,就是上次禀告过的,三老爷在常去的茶楼认识一个混混,也爱听说书的讲书,不过那混混没钱,被茶楼的人追着打,三老爷给付过一次茶水钱,后来碰上了偶尔说两句,别的就没了。”
一听是三个月前的事,卢显便放心了,挥手让人下去,“从今儿起关注着他身边会不会出现外人,之前的就罢了。”
他有些嫌弃道,“他这些年来了边城,结交的全是些三教九流的,真真是自甘堕落。”
心腹立刻道,“侯爷乃老夫人亲生,是正经嫡出,金贵的很。他一个庶出,生母本就低贱,身上流的一半血不干净呢,自是爱与那些个混混们纠缠不清。”
卢显颔首,“也是。”
说着,又将目光落在营帐之外,“也不知嫣然如何了,一切可还顺利?”
“侯爷放心,大小姐定能回到您的身边......”
话还未说完,就听见外头有人大喊,“侯爷,盛都来了急信!”
卢显露出喜色,“好消息来了!”
只是等他接过信看完,却是将信狠狠撕了。
气血上涌,怒气攻心。
“绥宁?绥宁郡主?好一个绥宁郡主!”
绥,代表的是安抚,是制约。
卢显气得头晕目眩,却还是带着一丝期望问道,“老二找到嫣然的下落没有?盛恒将她关在哪里?”
他怕救人护送途中再次出现差错,反而伤着嫣然,是以要求换个皇帝拒绝不了的理由为女儿谋得自由。
且“那人”也说盛恒在意名声脸面,是以他们这一次用的是明明白白的“阳谋”便可解了他的困局。
却不想,人家一句话就破了,甚至还利用他女儿建什么女医舍,得了民心与名声。
送信之人摇摇头,“陛下的亲信带走了大小姐,无人知道她被关去了何处。”
卢显全身都在颤抖,咬牙切齿,“那个新科状元......本侯留在盛都的那几个人......”
“侯爷不可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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