魏无忌和赵胜话到嘴边，却仿佛被什么东西噎住，愣在当场足足三秒钟，随后齐声惊呼：“看来秦军投降的传闻是真的！” 他们的脸上写满了惊讶，显然对这一消息感到十分震惊。
赢樛更是震惊得呆若木鸡，他本应因战败而羞愧得无地自容，可刚刚听到 “卓王子是鬼谷先生” 这话，这份震惊瞬间将他败军之将的羞耻感击得粉碎。
“啥？卓王子是鬼谷先生？这怎么可能，鬼谷先生要是在世，起码得有二百五十岁了吧？！” 赢樛的声音不自觉拔高，满是难以置信。
李晨也同样震惊，他下意识地扶了扶赢樛，声音中带着疑惑：“怎么可能？卓王子会不会是鬼谷门人，被你们误解成鬼谷先生了吧？”
姬卓轻轻摇了摇头，对着魏无忌嗔怪道：“哎，我再三叮嘱你要保密，这下可好，怕是要弄得人尽皆知了！”
赢樛愣在原地许久，突然眼前一亮，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：“难不成那个传言是真的？”
李晨看向赢樛，急切问道：“将军，是什么传言？”
“传言鬼谷子只是一个名号，就如同墨家矩子，是代代相传的称号。” 赢樛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恍然大悟后的激动。
姬卓神色平静，淡淡回答：“没错，我恩师是鬼谷子，如今我也是鬼谷子！”
赢樛听闻，长叹一口气，眼眶泛红，声音哽咽：“早知如此，那数万将士也不至于…… 呜呜呜。” 作为一名真正的将军，杀伐果断的背后是仁义为本，否则又怎会有士兵甘愿为其效命？
很显然，赢樛担得起将军之名，得知这一消息后，他首先想到的不是自己的名声，而是那数万战死的将士。
赵胜嘴角微微上扬，露出一丝不屑的冷笑：“早知道又能怎样？难不成秦王还能因此命令你退兵不成？”
“赢樛，你也是运气太差，遇到谁不好，偏偏碰上卓王子！鬼谷门人内传《鬼谷子》和《孙子兵法》两本兵书，但凡出世门人，都只能得到其中一本。
而卓王子身为当今鬼谷门掌门，对这两部兵书都了然于胸，更是自创寓教于乐的象棋传世，其价值不亚于两部兵书。” 魏无忌嘴角挂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，看似在解释，实则是想借机踩赢樛一脚。
可赢樛像是彻底认命了一般，没有丝毫生气的意思，毕竟按照秦法，他如此连续战败，回去后必定要受军法处置。
“哈哈哈哈！” 赢樛突然放声大笑，“能败给兵圣孙武子和谋圣鬼谷子的传人，赢樛我心服口服，死而无憾！哈哈哈哈！”
李晨以为赢樛受到太大打击，心智或是精神出了问题，赶忙上前安慰：“大将军，大将军，你怎么了？”
赢樛摆了摆手，又摇了摇头，声音带着几分洒脱：“我没事！就算此时回到秦国接受秦军军法，我也毫无怨言！”
信陵君却不再关心这些，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，恭敬揖礼：“卓王子，我和姐夫千里迢迢而来，你不会让我们一直站着说话吧。”
“好，那就边走边说！” 姬卓放下手中的棋子，做了一个请的手势，态度亲和，“来了正好，我知道你们好奇为何秦军四万之众都无法攻克洛邑。走，我带你们上城头看看！”
说完，那请的手势并未放下，魏无忌和赵胜纷纷谦让：“卓王子请！”“卓王子请！”
姬卓笑着回应：“来者是客，自然要以客为先。”
赵胜也不再推辞，率先迈步，随后魏无忌也紧跟其后。
可姬卓请的手势依旧没变，赢樛和李晨一脸茫然，对视一眼后，赢樛开口问道：“卓王子，你这是……”
“两位将军难道不想知道为何攻不下洛邑城吗？” 姬卓眼中闪过一丝狡黠，卖着关子。这一问，瞬间让赢樛和李晨将败军之将的屈辱抛到了九霄云外，迫不及待地迈步跟上。
出了军营，一行人一路向南。城中各主干道上散落的羽箭早已被收拾干净，街道上恢复了往日的热闹，百姓们往来穿梭，摊位林立，叫卖声此起彼伏。
阚泽在前领路，邹妁紧紧跟在姬卓身侧，时刻警惕四周，保护着他的安全。众人一同登上城墙。
姬卓抬手，指向还在修缮中的南门城楼，神色从容：“这是秦军投石车砸的。如果我不及时带着大军赶回，这城门怕是撑不了多久。”
魏无忌看着城楼受损的痕迹，憨笑着说：“呵呵，吉人自有天相，卓王子还是按时回来了呀！所以胜利最终还是属于联军的。”
而赢樛和李晨的注意力则被城内吸引。城墙内一百六十步的距离，三十六座箭楼高高耸立，在阳光下投下长长的影子，这每一座箭楼都像是插在赢樛心中的一把刀。
姬卓指向箭楼，耐心解释：“洛邑城内共有三十六座箭楼，每个箭楼内配备十名强弩手，和两名连弩手。
我军强弩射程可达三百多步，而秦军强弩射程仅一百五十步。诸位且看，这里到箭楼的距离正好一百六十步，秦军士兵攀登城墙时速度减缓，他们却不知道我军强弩射程远超秦弩，只要训练有素，在二百步内便可精准射杀！”
赵胜看着城墙，忍不住哈哈大笑：“辛辛苦苦爬上城头，却没想到这里不是建功立业的地方，而是先死的刑场！”
“哈哈哈哈！” 魏无忌拍着赵胜的肩膀，笑得前仰后合，“姐夫这刑场的比喻，真是再贴切不过了！”
李晨看着城头上尚未清理干净的斑斑血迹，脑海中浮现出一个时辰攻城时秦军士兵死伤无数的惨烈场景。
他此时站在城头，望着不远处的箭楼，心中不禁涌起一阵绝望，他深知，这就是当时兄弟们面临的绝境。
阚泽突然追问道：“主人，如果秦军不计生死，奋力向上攀爬呢？”
“我军弩手基本都是精准射杀，我还特地嘱咐过他们，能射头的绝不要射身体。虽然这样准度会有所降低，但在战场上的威慑力却会成倍增加。
士兵们一起往上冲，可身边的人却一个个被一箭射中头部，瞬间毙命，军心很快就会崩溃。
如果将军不顾士兵死活，强令进攻，那么士兵极有可能在战场上倒戈。军队的士气源于奖励和军法，奖励能提振士气，军法保障命令执行。
当士兵向前是死路，向后或许还有生机，他们必定会选择倒戈！” 姬卓毫无保留地阐述着自己的攻心策略，眼神中透着自信与智慧。
李晨点了点头，回忆道：“我军都是百夫长和千夫长们察觉到危险后，主动来我这里请命停止攻击的。我知道西周军弩箭的威力，所以及时下令停止强攻。
而西门的军队没有及时停止进攻，损失惨重，也是百夫长们实在顶不住了，才主动下令停止的。”
魏无忌一脸严肃，分析道：“要是秦将不及时下令停止，照这个情形，真有可能出现战场倒戈的情况！”
赵胜一脸唏嘘，脸上挂着不怀好意的笑：“嘿嘿嘿，要是真的如此，赢樛将军，你这秦军自相残杀上瘾的名声可就彻底洗不掉了！
哈哈哈哈！” 他这话就像一把尖锐的刀，直直刺向赢樛的伤口，满是嘲讽与幸灾乐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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