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而面对这问题，周凡却是淡然一笑：“鹿前辈，你这个问题如此简单，莫非是故意让我，要不要换一个论题。”
“呃……简单么？”
听到这话，在场众人不由得诧异，难道要用大家都知道的标准答案作答，如果是这样，确实是很简单。
但如此一来，也就落入下乘了。
乾元无咎等人也是诧异，这位御霄子，未免有些托大了，这个论题，即便是佛门高僧来了，论上几天几夜也是常事，谁敢说简单。
不过也有很多人是疑惑，例如赵明宇，他眼里露出了兴趣，感觉这位御霄子没这么简单，一定是另有高见，不由得好奇，到底会如何作答。
人群里，乾元雪娇也是好奇，她知道，这位御霄子很不简单，肯定不会用大家都知道的标准答案作答。
“道友，无需换题，既然觉得简单，你便论上一论，让我们都听听你的高见。”
鹿善人说话了，眼里露出了笑意，但这个笑意，让他凶恶的眼神显得更凶恶，一幅得逞的模样。
“如此，我便论上一论。”
周凡也不绕弯子，直接说道：
“这个论题，乃是佛门阐述认识缘法的三层境界。”
“第一层境界，见到什么就是什么，山就是山，别无其它，这是最初的认知，故曰见山是山。”
“第二层境界，山不是山，而是一堆土石，土石不是土石，而是各种各样的细微物质，这是破除幻象，探寻本真，故曰见山不是山。”
“然而所见之物，却不是所见之物，世间一切所见，皆为幻象，何为本真？”
“这一层境界，容易走火入魔，对世间一介产生怀疑，甚至为了质疑而质疑，迷失在自我幻象之中。”
“因此有第三层境界，无论是什么土石，无论是什么细微物质，山就是山，因为山就是由这些存在组成，回归初始，亦是回归本真，故曰见山又山。”
“这个回答，不知鹿前辈是否满意，或者在场诸位，是否满意？”
周凡答完了，嘴角微笑，目光扫过在场众人。
“……”
现出一片安静，安静得有些无趣，众人皆是感觉大失所望，因为这就是标准答案，毫无新意。
“不会吧，他就这样作答了？”
乾元雪娇也感觉失望，她还期待御霄子有一番精彩论述，但没想到就这样普普通通。
乾元无咎等人也是失望，以及赵明宇，先前看这御霄子的表现，还以为与众不同，但这标准答案，照本宣科，实在无趣。
“哈哈哈，御霄道友，你看众人的表情，是否对你的论述满意，莫非你就只有这水准？”
鹿善人大笑，语气带着几分得意，还故意带节奏，引导众人评判周凡。
周凡却是淡淡一笑，无奈的耸了耸肩：
“世人就是如此，为了质疑而质疑，犹如鹿前辈你提出的这个论题，它的本意很清晰，我依照它的本意叙述，你们却又不满意。”
“如果诸位认为我回答得不对，可以指出来，如果指不出来，这一局就是我胜了。”
这话一出，众人忍不住发出一阵嘘声，甚至露出了嘲笑不屑的表情。
这就是标准答案，却是挑不出毛病，但如此照本宣科的作答，中规中矩，毫无亮点，想要让大家满意，显然是不可能的。
然而御霄子如此说话，完全就是逼着大家承认他获胜，大家岂能心服。
“哈哈哈！罢了罢了，这一局，本仙就让你胜了。”
鹿善人再次大笑，摆出了高风亮节的前辈模样，但谁胜谁负，大家心知肚明，最终该推选谁，也是显而易见。
“道友，该你出题了。”
鹿善人很有自信，无论这御霄子出什么题，他都能论上一论，足以让众人满意。
周凡见到这场面，心里也是笑乐了，他不想装逼的，非得逼他装一回大的，他不动声色的说道：
“鹿前辈，你让我胜一局，好像说得很勉强，这是心里不服，还有在场众人的嘘声，好像也是不服啊。”
听到这话，现场再次发出一阵嘘声。
乾元无咎等人也是皱起了眉头，这御霄子是在故意挑衅众人么？
“御霄子的话风，怎么有些奇怪？”
乾元雪娇却是疑惑了一下。
她与御霄子也算是相识，但御霄子今天的话风，让她感觉有些古怪，莫非是暗含什么用意？
“道友，服与不服，皆在人心，而人心只有评判，还是请出题吧。”鹿善人没有废话，催促着快出题。
周凡淡淡一笑，你们不服，道爷我专治不服，今天定要把你们治得不服也得服：
“修心即是修心，心里不服，正好以此为题，请鹿前辈论道论道，你们为何不服？”
“嗯？”
鹿善人眉头一跳，此子是什么意思，居然如此提问，这还需要论么？
在场众人也是一愣，自己作答没水准，还好意思说自己胜了，现在还要反问为何不服，他们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。
“道友，你是自讨没趣吧。”
鹿善人的语气冷淡，多了几分冷笑：“刚才的提问，乃是众所周知的论题，你的作答，照本宣科，毫无新意，实在没什么水准。”
“没水准么？请问鹿道友，如何才能有水准？”周凡追问道。
陆善人闻言，有些不耐烦了，说道：“咱们是论道，至少应该有自己的论述，而不是照不宣可，至于如何有水准，这是众人的评判。”
“哈哈哈！鹿前辈，你着相了！”
周凡突然大笑，语气变得高深莫测，正所谓不管遇到什么事，只要你大笑，对方就会自动进入懵逼状态。
“呃？”
果然，面对这突如其来的笑声，陆善人不由得一愣，感觉此子有些莫名其妙。
在场众人也是一愣，这御霄子在作甚，确实是莫名其妙。
乾元无咎他们也是直皱眉头，没搞懂这是什么意思。
随即，周凡就提高了音调，清亮的声音说道：
“如鹿前辈所言，这是一个众所周知的论题，前人已经给出了作答，我也认同这个作答，而我询问众人有没有异议，众人皆无异议，足见众人也认可这个作答。”
“然而众人明知如何作答，认同却又不认同，这难道不是见山不是山？”
“鹿前辈你也明知如何作答，却又明知故问，为了论道而论道，这难道不是着相了？”
“我也明知如何作答，并且如是作答，这难道不是本真？”
“所以，论道就是论道，回归本真，见山又是山，别无其它。”
“难道为了迎合诸位，为了论道而论道，为了别出新意而别出新意，若是如此，我岂不是也着相了？”
这话一出，整个道宫大殿，整整三千多人，犹如当头棒喝，尽是鸦雀无声的安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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