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远找出桌子上放的地图，先围着乡政府的位置划了一个半径十公里的圆，就不信这老流氓每次作案能跑到十公里以外。
就算他能花两个小时跑十公里去作案，宋远不信跑这么远后这老流氓还能一晚上来三次。
接着宋远就对着地图看了起来。
圈里面算上乡政府驻地一共十二个村子，宋远把去年到现在每一次作案在哪个村子、时间是哪一天都标到了地图上。
标完以后有的村已经密密麻麻写满了字，有的村只有寥寥几条，差距还是蛮大的。
对着地图看了一阵宋远慢慢有些想法了。
这老流氓作案绝大多数都在乡里下属的几个村里，但远的时候也能到通县、顺义那边，只是次数很少。
而在这些村作案的频次也不一样，最多的上河村这老流氓去了14次，最少的通县那边只去过一次，是今年5月份。
有点奇怪的就是在双桥东边六七公里的地方有个咸宁村，从去年到现在老流氓在这个村只作过两次案。
这咸宁村距离可不算远啊。
宋远在本子上记录了咸宁村的名字。
又看了会地图，宋远没啥新的想法，就拿着本子出门去了。
还是去找牛部长：“牛叔，想再问你个事，行不？”
牛部长哈哈大笑：“行，咋不行呢？这阵子武装部也没啥事，你牛叔我正闲着呢！”
宋远便问道：“咱乡里能查出来5月份的时候谁出差到通县那边去了吗？”
牛部长想了想说道：“这不好说，我可以找人问问。”
牛部长起身出屋，问了一圈说道：“咱乡政府里的人五月份没人去过通县出差。底下站所就不知道了。”
宋远又拜托牛部长：“那牛叔，我想去站所问问，能安排个人跟着我指指路介绍一下啥的不？”
牛部长一听是这小事，就拍着胸脯说：“安排啥人！你牛叔这会没事，亲自带你去！”
这时候的武装部可是很强的，征兵、抚恤、民兵等等都归武装部管，牛部长在乡里也是响当当的人物。
牛部长先带着宋远来到供销社，进了大门以后牛部长那嗓门就放开了：“老李，在不在？我问你点事！”
“来了来了，老牛你声音小一点，房子都要被你震塌了。”供销社的李主任从里屋钻了出来。
牛部长一指宋远：“这是我一个大侄子，老流氓专案组的，找你打听点事！”
宋远也上去敬个礼：“李主任好！”
找地方坐下，宋远就问了问供销社有几个人、平常下不下村、有没有出差等等。
问了十来分钟，宋远就判断应该不是供销社的人干的了。
供销社他们下村不管收购还是出售，因为牵扯到财务都是两个人一起去一起回的。关键是供销社在各村设有代销点，除非稀罕玩意才会派人下村，日常都是老百姓把要卖的东西送到供销社来。
日常供销社一个月也下村不了两回，和老流氓频繁作案对不上。
既然不是供销社，牛部长就带着宋远去别的站所一个个打听去了。
种子站、农机站等等都问了个遍，宋远对比下来都不太像，心里也不由自我怀疑起来了。
又转完供电所，牛部长伸了个懒腰，宋远就问道：“牛叔，还有哪没去了。”
牛部长想了想说道：“还有就是兽医站了，那里只有两个人情况简单！想问啥我给你说！”
宋远不好回绝，就问道：“牛叔你说说兽医站呗！”
牛部长笑着说道：“我们乡小，兽医站就两个兽医。一个姓齐，今天都60岁出头了，要不是实在缺人他都该退休了。”
“另外一个姓李，今年四十来岁。之前你们专案组也怀疑过他。可一个他个子只有一米六多一些，再一个他家在咸宁村，离这有个十来里地！”
宋远听到了咸宁村一个激灵，这时候明白当时看着咸宁村总觉得不对劲时的想法了。
如果罪犯就是咸宁村的人，那么兔子不吃窝边草的情况下咸宁村的案件才会这么少。
要不然凭啥咸宁村位置并不偏远，案件却这么少呢？
想到这宋远对牛部长说道：“牛叔，要不我们过去看看吧！就剩这兽医站没去了，我们组长知道的话肯定要说我！”
牛部长哈哈一笑：“那也行！”就带着宋远往兽医站走去。
走了100多米，来到村口边的一个院子，牛部长带着宋远就推门进去了。
院子里有三间土房是兽医站，东边是一个大牲口棚，里面还关着两三头病怏怏的大牲口。
听到推门声，里面出来了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，就像牛部长说的那样个子也就一米六几高。
看见牛部长和宋远，这男子愣了一下就笑道：“牛部长来啦，快进屋坐！”
牛部长笑着答应一声：“李兽医今天没下村啊？齐老头在不在？”
李兽医憨厚的一笑：“齐叔在呢。”
说话间就推门进屋。
门一开宋远感受到明显的一股热浪迎面扑来，牛部长笑骂道：“齐老头，可是公家的煤不要钱，你就使劲烧啊！”
屋里桌子后面坐了个一脸皱纹的老汉，也笑着说道：“牛部长，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寒气重怕冷，你们年轻人抗冻我可不行！要不你给书记说说批准我退休？”
牛部长哈哈一笑：“齐老头你做梦吧！你退休了让李兽医一个人跑这么多村子能跑过来吗？”
齐兽医咳嗽了一声说道：“现在也主要是小李在跑啊！指望我个老汉哪能跑的动！”
说话间牛部长和宋远都开始觉得热了，就把身上穿的军大衣脱了下来。
宋远一脱大衣露出了里面的公安制服，就看到李兽医脸上变了颜色。
齐兽医和李兽医本来以为宋远也是武装部的人，穿着崭新的军大衣，没想到是个公安同志。于是齐兽医就问道：“牛部长，这位公安同志是？”
宋远心里提高了警惕，嘴上笑眯眯的说道：“齐兽医、李兽医，我这次来是想问问咱们兽医站谁今年5月份去过通县了！”
李兽医脸色变的更难看了，而齐兽医却一无所觉，想了一会说道：“想起来了，五月份通县那边闹牛瘟，小李去了两天！”
这话一说出口，牛部长和宋远都扭头看向李兽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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