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悦琳听到他的问话心神一颤，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捏紧，掌心因为紧张冒出了冷汗。
尽管在感受到季承言那极具压迫感的目光时，程悦琳还是会不自觉地紧张和心虚，但她在极力地克制，并没有泄露分毫，维持着表面的镇定自若。
“季总，我不懂你的意思，我和初初这几年没有任何联系，我也告诉过你她最后去的位置是维也纳，你难道不应该派人去维也纳找她吗，为什么还要来问我？”
“你几次三番地来骚扰我，这种消息如果传出去，对你们季氏集团也没有好处吧？你难道就不担心舆论吗？”
程悦琳微抬着下巴，说得理直气壮，试图用季氏集团的形象压迫季承言。
谁料季承言根本不在意她的话，冷冽的声音从前面传来，带着满满的威胁：“程悦琳，如果不是因为你和初初的关系，我早就解决了程家，但你要清楚我的耐心是有限的。”
他的嗓音低沉而有力，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，敲击在程悦琳的心扉上，他的语气中充满了不容置疑的权威，以及对她这个弱者赤裸裸的蔑视。
“我来找你是为了得到初初的消息，你的作用仅此而已，如果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，今晚我就让程家破产。”
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压抑与危险的气息，程悦琳能感受得到，季承言不是在开玩笑，他此时是真的已经动了要对付程家的心思。
她没有丝毫妥协，反而直接怼了回去：“如果你敢对我家动手，我保证你一辈子都见不到初初，季承言，你要赌吗？”
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剑拔弩张，连在换衣间里的沈珞初都能清晰感知到那股暗流涌动，她不敢动弹，生怕一丝细微的动作或是呼吸会惊扰到门外的男人，静静地等着。
季承言听到她的话却笑了，笑意冷冽如寒风拂面，一字一句地道：“所以，你确实知道初初在哪里。”
程悦琳在这瞬间强撑的气势弱了下来，后悔自己讲错话了，更担心他已经察觉到什么。
季承言敏锐的感受到她的不对劲，倏地推开了旁边的换衣间，门撞到墙上发出嘭的声响，把程悦琳给吓了一跳。
门里空无一人。
季承言略微蹙眉，似乎没想到换衣服里真的会没有人，但是他没有放弃的意思，紧接着走到第二个换衣间，再次用力推开门。
程悦琳看出来他是在找沈珞初，终于反应过来，季承言很有可能派人跟踪自己，查到了什么。
不行，绝对不能让他这个时候发现初初，如果季承言抓到她，肯定连今晚的接风宴都不会让她出席，会直接关在别墅里。
眼看着他要走向最后一扇门，程悦琳扬声道：“季承言，你别太过分了！你还想知道初初的行踪吗？她就在维也纳，具体的住址只有我清楚！”
季承言闻言果然停住脚步，转身冷冷地盯着程悦琳，吐出来的话却令人心惊：“别以为我不知道，沈珞初已经回国了。”
此话一出，藏在换衣间里的沈珞初也震惊的睁大眼睛。
她下意识捂住自己的嘴，小心翼翼地避免会发出声音，心里却翻起惊涛骇浪，怎么也没想到季承言居然知道她回国的事情。
他的能力果然不容小觑，尽管自己做了那么多的伪装，居然还是在回国的第二天被他知道了。
惊讶过后沈珞初又突然意识到不对劲，如果他都能查出自己回国的消息，又怎么可能查不出来住址和行踪呢，更何况她身边还跟着瑞瑞，而他一句都没有提过瑞瑞。
他应该不是确定，只是猜测而已，正是因为没有什么证据，所以才会来找程悦琳质问。
沈珞初定了定心神，告诉自己没事的，不能自乱阵脚......
程悦琳也很聪明，慌乱了一瞬后很快恢复冷静，回道：“是吗？既然你认为初初已经回国了，那你去把她找出来吧，你在京都这么有权有势，找出一个女人来很简单的吧。”
她的神情沉着冷静，看起来根本不为所动，这番话让季承言近乎疯狂的思绪稳定了些。
他回想起昨天在机场看到的那辆车，助理的调查结果是车辆与程悦琳并没有关系，但从华嘉府的监控里能看到，她昨天很早就出门了，而且晚上不在家。
虽然季承言不清楚她具体去了什么地方，但是本能的觉得绝对有问题，所以今天才会过来质问她。
可现在他也拿不准自己的猜测对不对了。
氛围骤然凝固，季承言那如寒潭般深邃的目光牢牢地盯着程悦琳，仿佛要将面前的人看穿。
程悦琳面不改色站在原地，没有丝毫的畏惧和胆怯，她很清楚，如果在这个时候表现出任何异常的情绪，那就算是彻底完了。
她想到瑞瑞肚子上密密麻麻的针孔，想到他苍白无力的小脸，神情反而更加坚定。
就在季承言又打算开口时，门忽然被人敲响，沈助理推开门走进来，有些为难地道：“季总，徐总那边约定的时间快到了，我们还要参加晚宴，再不走会迟到的。”
季承言尽管平时为人高高在上，一副掌握全局的姿态，但是谈生意时从来不会迟到，也会给予合作方基本的尊重。
他冷声警告程悦琳：“你最好是没有说谎，如果让我查到什么，后果自负。”
季承言留下这句话，转身头也不回地径直离开。
门被重新关上，程悦琳这才缓缓地吐出一口长气，紧绷的身体终于松了下来，她扶着旁边的沙发坐下。
季承言的气势太盛，心思敏锐又咄咄逼人，刚刚面对他的时候，程悦琳全靠着信念支撑，现在他已经走了，她心中紧绷的弦骤然松弛，再也无力支撑。
沈珞初等了片刻，确定外面没有任何声音后，推开换衣间的门，注意到程悦琳的不对劲后，连忙来到她身边问：“悦琳，你没事吧？”
她倒了杯水递到程悦琳面前，语气里隐隐有些自责：“对不起悦琳，是我牵连你了，以后的事情还是我自己来安排吧，我不想让你为了我再冒险，更何况还有程家，我也不愿意看见叔叔阿姨出事。”
“初初你说什么傻话呢？季承言早就盯上我了，哪怕我想要全身而退也根本不可能，你别胡思乱想，我没事的。”
程悦琳略微调整好状态后，安抚般拍拍沈珞初的手：“我可是瑞瑞的干妈，怎么能亲眼看着瑞瑞出事呢？你们的事就是我的事，以后别说这种话了。”
沈珞初笑了笑，眼看时间不早了，起身将旁边早就准备好的面具戴在脸上。
落地镜中，面具把她精致的脸遮挡住，沈珞初轻轻摸了摸面具，神色逐渐坚定，说道：“悦琳，我们该走了，刚刚沈助理的话我听到了，季承言今晚绝对会参加晚宴，我可不能错过这次机会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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