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阳看她一眼，跟她一起回头，就看到一个二十来岁戴着眼镜的青年站在路边，一脸惊喜的看着她。
在看清对方长相时，牛甜甜紧张的身体也渐渐放松下来，扯了扯嘴角说，“范文，是你啊。”
竟然还真认识，难道又是什么青梅竹马？
谢阳问道，“甜甜，你朋友？”
牛甜甜犹豫了一下，还没说话，那边范文已经过来，客气的朝谢阳点点头说，“我跟牛甜甜曾经是同一所学校的老师。”
“你好，我是谢阳。”
谢阳并没有说他是牛甜甜的什么人，有些关系可以任由别人误会，自己却不能说。范文也的确误会了，毕竟两人看起来很亲密。
他看向牛甜甜道，“你是来问你父母的事的吧？”
牛甜甜点头，“你也是？”
“是啊，之前递交了材料，一直没有消息，我再来打听一下。”
牛甜甜这些年过的谨小慎微，擅长察言观色，察觉范文脸色不是很好，也就没说她是接到上头通知才过来配合调查的。
两人交谈了一会儿，范文就先离开了，牛甜甜叹了口气说，“范老师的父母也都被下放了，不过他们去了西南。听说比西北环境还要艰苦。”
这一点谢阳也有所耳闻，听说有些去西南当知青的人，直接将命留在了当地。
条件差，不适应气候，很容易生病。
“走吧，早点结束早点回去。”
“好。”
牛甜甜深吸一口气，挺直了腰背，率先上楼了。
配合调查这事也有谢阳的份儿，因为谢阳曾经跟段家人有过冲突，不过段家得罪的人太多了，谢阳的笔录也只是简单记录。
谢阳问，“那段红兵也被抓起来了吗？”
工作人员点头，“也抓起来了，不过他的罪名跟他父母还是有些不同，多是耍流氓的勾当。”
说着另一个女同志笑了起来，“说起来也是因果报应，段红兵原先为了自保主动举报了他父母，就想着能减除自己的罪责，结果调查来调查去，发现段红兵犯的事儿太大了，不少被他祸害过的女同志都跑出来举报他，这可是强奸罪！他再有举报有功也免不了一丁点的处罚了。”
闻言谢阳也笑了起来。
谢阳出来时牛甜甜还在里面，谢阳就下楼找地方坐下，没想到范文竟然去而复返，在他旁边坐下。
“范老师有事？”
范文有些纠结，但还是点点头，“我看的出来牛甜甜很信任你。”
谢阳挑眉，却没说什么，范文脸色有些不自在，但似乎下了很大决心，问道，“那我能问一下你们的关系吗？我看的出来，你应该比牛甜甜年纪小。”
“所以呢？”谢阳不禁乐了，“你倒是看起来年纪大，孩子也得好几岁了吧？”
范文的一张脸瞬间涨的通红，双手不安的搅动着，半晌才说，“我没有结婚。”
“哦。”谢阳不走心的应了一声，“那挺不好意思的。”
“没事没事。”
范文犹豫道，“原先有人给我和她介绍过相亲。”
谢阳继续哦了一声。
“就是……”
正打算继续说，牛甜甜从楼上下来了，看到范文时牛甜甜明显有些惊讶，“范老师，你还没走啊。”
“这就走了。”
范文落荒而逃。
“他又回来干什么？”
牛甜甜一脸好奇，发现谢阳一直看她就疑惑道，“怎么了？”
“他说他以前跟你相过亲，而且他现在还没结婚。”
牛甜甜脸上露出惊愕，接着又浮现出讽刺的表情来。
“他说的没错，我的确跟他相过亲，还跟他交往过一阵子。”
看着她的表情谢阳就知道其中有事儿，只是他没想到两人还交往过。
他抿了抿嘴道，“那他也算你前男友了。”
“不知道。”牛甜甜在他旁边坐下，似乎不愿意回忆那段往事，“我认为是不算的，我们才相亲两天，他说对我很满意，结果没半天的功夫，段红兵就找上他，吓得他赶紧跟我说不合适，还让我不要缠着他。”
谢阳眉头皱了起来，牛甜甜叹了口气，“不过我也能理解，段家那时候如日中天，没有人不害怕段家。范家跟牛家一样，都被清算过，他要自保我也没什么好说的。”
这也是为什么她在见到范文的时候虽然惊讶却没有怨恨的原因。
因为就算换个位置，她为了自保也会放弃才相亲认识的对象。
但是让牛甜甜反感的是对方跑谢阳跟前说这些话。
她认为他们的关系早在范文为了自保放弃她的时候就结束了，再见面如普通朋友一样打声招呼不就很好？跟谢阳说那些想干什么？
看着她气鼓鼓的，谢阳反而不生气了，他伸手戳戳她的脸道，“不说他了，反正是个无关紧要的人，当务之急是把你爸妈的事儿搞好。”
说到这个牛甜甜又高兴起来，“那边工作人员说因为段家那事儿的证据特别充足，当初他们故意害我爸妈的事儿也好调查，让我回去等着就行了，因为我爸妈原来的单位也往上申请了，需要原先的一些工作人员回来继续工作。”
这是好消息，谢阳站起来说，“走，吃点好吃的庆祝一下。”
牛甜甜点头，“我打算先不给爸妈打电话了，免得他们一直记挂着，不如等消息彻底下来再告诉他们。”
“谢阳，谢谢你。”
牛甜甜看着谢阳，由衷的感谢。
没有谢阳，她觉得她走不到这么远的距离，说不定在去往公社的路上就被贾家兄弟糟蹋了，然后一把剪刀结束自己的生命，更别提再见到爸爸妈妈了。
“跟我还客气。”
谢阳拉着她往国营饭店去，路上他还道，“有时候我就想其实是我更对不起你。”
牛甜甜不解的看他。
谢阳叹息道，“我不能给你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，我有时候就想这对你太不公平了……”
话没说完，牛甜甜就捂住了他的嘴，前所未有的坚定，“这是我自愿的，要说对不起，也是我对不起辛文月，是我抢了她的男人，分走了你的爱。未来怎么样我不知道，但我知道，我是因为喜欢你爱你才跟你在一起，不是为了报恩。”
“所以，不要再说这样的话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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