盛怀安这几天心情不怎么样。
美大司的一帮人看在眼里,也不好多说什么。
柯达想要在亚洲这边搞工厂这件事,是盛处先联系上的,也一直在暗中推进。
不知怎么的,就被朱处接到了电话。
这事也真是巧合。
五月下旬,他们才能打跨洋电话,结果就刚巧被朱处摘了桃子。
朱琪直接把这事捅到了司长那边。
司长听到这消息很高兴,叮嘱朱琪全力争取美国这边的公司在华投资建厂。
让盛怀安配合朱琪的工作。
虽说司长不偏不倚,说成功了都是功臣。
但功臣也有主次之分啊。
反正现在美国代表那边,都是朱琪在联系。
虽然盛处嘴上说,“都是为国家引进先进企业,都一样的。”
但谁都看得出来,他心情不怎么样。
怎么可能一样呢。
他把这事弄妥了,那就是给自己增加政治资本。
也就有了升职的资本。
不然他凭什么跟更年轻家世更好的朱琪竞争?
何况这么个香饽饽又被朱琪抢走了。
那简直是双倍打击。
说不定他们就能看到美大司多了一位最年轻的二级巡视员(副司级)呢。
名利场上的争夺,是全然不讲道理的。
处里的人也只能假装什么都不知道。
站错了队,像当初的盛怀安似的,那代价他们能承受得起吗?
大部分人只能装聋作哑。
当时间来到六月的第一个星期三,美国那边公司代表来华洽谈投资建厂一事时。
会议开始前,朱琪已经再三检查了会议室的咖啡、茶水。
早就准备好的相关资料,也几乎被他盘出浆来。
盛怀安只知道自己抢了他的业绩。
可他哪里知道,朱琪为了今天,最近又是付出了多少。
找资料、联系人,找相关单位寻找政策优惠以及种种。
为了促成柯达来华投资建厂,朱琪付出的绝对不比他盛怀安少!
谁让盛怀安藏着掖着呢。
活该。
一把岁数的人了一点魄力都没有,那就该做好永远升不上去的准备!
上午九点五十二分,朱琪第四遍检查好会议室的一切。
这才怀着几分忐忑步出单位大楼,等待着美国代表的到来。
柯林·贝尔曼同样心情忐忑。
上帝,不是我非要撒谎。
沈穗逼我的!
如果非要下地狱的话,那就让朱去了吧。
谁让他这么贪心的呢。
自己说什么他就相信什么。
这么蠢的人,下地狱都便宜了他呢。
但沈穗说了,只是让自己走个过场而已。
她应该没骗自己吧?
从小轿车上下来,贝尔曼整理了下自己的领带,扫视四周。
看到了那个一脸笑意的男人。
三十多岁,头发上抹了大概两瓶发胶。
没错,就是他!
在相互通报了身份后,贝尔曼得到了一个大大的拥抱。
这让他整个人微微松了口气。
他可真是头猪,竟然丝毫不怀疑自己。
好吧,接下来要做什么呢?
贝尔曼想了想,沈穗说让他先稳住这家伙。
该如何稳住……
倒也不难。
但他需要拖多久呢?
很快贝尔曼就知道了答案。
步入会议室不到半个小时。
忽然间有人敲响了会议室的门,打断了朱琪的长篇大论。
公安局的人来了。
贝尔曼有点跟不上外面的进度。
他过去这一年多一直都在学汉语,说的还十分生硬,对方速度快了脑子也转不过来弯。
好在临时雇佣的翻译拿了钱人家真办事啊,“他们是警察,说朱处长指使人搞破坏,要传朱处长去问话。”
贝尔曼眨了下眼睛,倏地一下站起身来,“这就是你们的态度,让一个骗子来跟我谈合作?”
“我们柯达,是绝对不会在你们中国投资建厂的!”
平地一声雷,把陪同开会的美大司副司长和二级巡查员给弄懵了。
等他们反应过来,美国代表已经步出会议室!
朱琪也听到了里面的怒吼声,他想要解释一句什么。
但直接闯进对外经济贸易部的公安压根不给他机会!
逮捕令在手,管你呢。
有什么话,去公安局里说!
星期三的上午,整个对外经济贸易部炸了锅似的。
谁能想到,半小时前还意气风发的朱琪,忽然间就被一纸逮捕令给带走了呢!
问题是原本盛怀安接触的那个美国公司代表,也一怒之下离开了!
这下子美大司这边“热闹”非凡。
其他司也在看热闹。
美国强势,美大司都高人一等。
其他司处怎么就没怨气呢。
美大司的付司长脸上最挂不住。
“公安局的怎么能直接过来?难道就不能先打个电话吗?”
助理十分无奈,“打了的,但朱副处长的电话没打通。”
怎么可能?
付司长面色不虞,“美国人走了?”
“盛副处长追了过去,希望再跟对方谈谈。”
付司长一下子愣住,几秒钟后意识到问题所在,“公安局那边怎么说?”
“好像是指使人做什么,具体的也没说清楚。”助理也很奇怪,不知道朱琪在搞什么事。
但现在事情已经拿出来了,当务之急是解决眼下的问题。
但愿盛副处能把美国代表给留住,不然美大司这边可真是天大的损失。
“行了,你去吧。”付司长闭上眼,回顾着最近发生的事情,他想了想,打内线电话,给欧洲司三处的老孙。
老孙压根不在单位。
付司长越发觉得有猫腻——
这事,真不是盛怀安他们在搞鬼吗?
……
朱琪还是头一次这般坐在警车上。
警车后排三个人,他被两个精瘦的干警挤在中间。
从亮出逮捕令到现在,这两人只说了两句话。
朱琪当然知道怎么个情况。
但他不觉得事情糟糕到那地步。
何况,市局的人有什么资格直接来对外经济贸易部的大楼里抓人?
方才还慌乱的心神很快就稳了下来。
朱琪声音淡定道:“同志,到底什么事你们还申请了逮捕令,我好歹也是副处级干部,又正在接待外宾,你们这么做不合适吧?”
这话里话外的意思,显然是在施压——
惊扰了外宾,这责任你们担得起吗?
然而这话如一粒石子沉入大海,不曾掀起任何波浪。
俩干警压根不搭理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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