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雨柱那张嘴再讨人嫌也没法抹黑他的厨艺，一到饭点，二食堂永远是人满为患。
好在队伍排的长，打菜速度也不慢，人流慢慢前行，不多久就排到了刘海中。
心里不痛快，他也没什么胃口，刚准备把饭盒递过去随便打点什么的时候，何雨柱就扯着嗓子叫开了。
“哎呦喂，这不是我们院一大爷么。”何雨柱表情夸张，故意拉长语调，“您怎么还亲自来打饭啊。”
原本嘈杂的食堂一下变得安静，其他几排队伍的工友纷纷侧目，一副看好戏的表情。
魂不守舍的刘海中也被叫声吓一激灵，这才发现给自己打饭居然是何雨柱。
想到早上自己自信满满在院里子跟街坊们吹牛，何雨柱说好话的场景，再想想自己现在的处境，他脸一些不自在的抽了抽。
何雨柱要的就是这效果，不待刘海中说话，抡起勺子在在盆边瞧了瞧，开始眉飞色舞一顿捧，“哎，哎，各位工友，所有目光朝我看齐。”
“我给大家隆重介绍一下，我面前这位就是为咱们轧钢厂争得荣誉，荣登xx日报、工人日报等等大小报纸，被称赞为巧手工匠，走出自力更生路的，刘～海～中同志！”
“大家鼓掌！”
呱唧呱唧～
看热闹不嫌事大，除了刘海中几个徒弟跟交好的工友外，其他人纷纷响应，掌声、口哨声、哄笑声不绝于耳。
假装看不到刘海中那一阵青一阵白的脸色，何雨柱伸手往下压了压，待起哄的声音小了些，又拔高几分嗓音，“各位，各位，不知道的吃过饭赶紧去咱们厂公告栏看看啊。”
“瞅瞅人家xx报纸是怎么写的，什么技术过硬，思想进步呐，什么有创新精神又不乏革命热情呐，堪称无产阶级先锋，是咱们学习的榜样。”
“好！”
“向刘海中同志学习！”
呱唧呱唧～
众人又是一阵起哄，明明挺庄严肃穆的场景，在食堂乱糟糟的环境下，显得有几分滑稽。
刘海中还不知道自己失势的消息已经传遍轧钢厂，听着这些人的吹捧，只感觉脸上火辣辣，又羞又恼臊的厉害，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，“别说了，傻柱。”
“一大爷，您这么谦虚干啥。”看这么多人附和，何雨柱得意的眉毛上扬，神采奕奕继续说道：“这位刘海中同志还是我住的四合院的一大爷，有这样的管事大爷，不瞒大家说，我傻柱也感觉脸上也有光啊。”
“一大爷，您都登报了，肯定马上得高升了吧。”
“嘿，双喜临门了属于是，您劳苦功高，咱食堂可不能亏待功臣，必须好好犒劳犒劳您。”
说罢，他伸手夺过刘海中手中的饭盒，况且况且几大勺菜堆得冒尖，又拿了俩白面馒头，“一大爷，今天这顿饭就算我的，就当是我提前祝您当进步当领导干部...”
“傻柱，你别阴阳怪气的太过分。”刘海中一个徒弟蓝长庚实在看不下去，涨红着脸替自己师傅分辩，“我师傅就算当不了干部，也不能否认他为厂里做出的贡献，何况上了报纸本来就是给咱们厂争荣誉，你在这瞎起什么哄。”
当不了干部？！
刘海中惊恐的看向自己徒弟，脸一下变得煞白。
他们都知道了？
“什么？”何雨柱表现得比他还惊讶，眼睛瞪的老大，“当不了干部？你瞎说什么，一大爷这么大荣誉怎么可能当不了干部，你当咱们厂领导都是睁眼瞎啊。”
刘海中现在没心思管何雨柱，哆哆嗦嗦拉住蓝长庚，“小蓝，你说什么，你们是不是都知道了？”
蓝长庚不敢看刘海中，眼神躲躲闪闪算是默认。
“这，这该不会是真的吧。”何雨柱不敢置信的张大嘴，“您这么大功劳，厂里居然不提拔您，这些领导真是，真是有眼不识金镶玉。”
刘海中没有理他，刚刚何雨柱一句句‘先锋’、‘巧匠’此刻也变成恶毒的嘲讽。
他登报了，荣誉有了，也给厂里争光了，可官儿呢，为什么就当不上？
“愣着干嘛啊一大爷，快接过去啊。”何雨柱哐哐敲打着菜盆，“好事多磨，你啊，放宽心，该吃吃，该喝喝，福气还在后头呐。”
跟木偶似的接过饭盒，刘海中茫然四顾看着食堂里的人群，那些看他的目光里有看热闹的，有幸灾乐祸的，有冷漠的，也有怜悯的，忽然一阵心悸，那些眼神忽然都变成了肆无忌惮的嘲讽。
嘲讽他上了报纸都没能捞个一官半职，嘲讽他心比天高命比纸薄，牛都吹上天了，最后却摔了个狗吃屎。
这一切将刘海中一天所受的委屈、迷茫、巨大的失落和被所有人非议的羞耻彻底引爆。
饭盒吧嗒摔在地上，刘海中脸从白转为灰败，眼睛里血丝崩裂，绛紫的嘴唇哆嗦着，似乎想说些什么来挽回一些尊严，结果一口气没提上来，羞愤交加之下，眼一翻，壮硕的身身躯直挺挺向后倒去，竟是直接晕了过去。
原先喧闹的食堂立马鸦雀无声，似乎被眼前的场景吓呆何雨柱得意的表情也迅速转为惊慌。
尤其刘海中后脑勺着地那‘咚’的一下，让他心里也‘咯噔’一沉，他只是想戳戳刘海中的肺管子，看他出丑臊得慌，可没真想把人弄晕过去啊！
“师傅！！”蓝长庚率先反应过来，扑到刘海中身旁，哆嗦着探了探鼻息，“快，快来人呐，快送医务室！！”
几个徒弟跟交好的工友，七手八脚抬着不省人事的刘海中抬出去后，其余人面面相觑，不一会又仿若无事，小声交流起来。
“真晕了？这刘海中气性也太大了吧。”
“谁说不是，不就开开玩笑么，就算没当上干部，上报纸这么露脸的事，不一样光荣么。”
“不会把脑子摔坏了吧。”
“摔没摔坏不知道，不过傻柱这次可玩脱喽。”
“可惜那一饭盒的菜，都够吃三顿了。”
“算了，事已至此，先吃饭吧，给我打一份萝卜丝俩二合面窝头。”
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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