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镇顿了顿,“那倒不是,他们确实说手中没有生死簿,让我来寻你。”
“哦。”
崔狱点点头,单手一招,一本极为厚重的书簿便出现在眼前。
“你找哪个?”
李镇没想到会这么顺利,“张玉凤。”
却见崔狱“啪”的一声合上那画满恶鬼亡魂的厚重生死簿,
“你不会真的以为,我就这么帮你找人吧?”
李镇眼色一凛。
便已经暗暗催动李家要术。
五兆要术中,便有托梦之法,只要让李家之后祭拜自己,便能使得自己的肉身沉入冥府之间。
届时靠着断江境铁把式的肉身,以及饕晦、白鹤仙、镇伥仙以及打更仙四尊仙家,也能强行在冥府中捞人。
只是要让李家之后祭拜自己,这本质上是一件根本无法完成的事。
但上次在冥府之中却是实实在在的完成了。
李镇本想再照葫芦画瓢一次,可却听到崔狱干笑几声,
“呵呵……不要紧张,我不用生死簿帮你找,是我知道你要找的人是谁。”
李镇:“?”
这崔狱变脸怎么能如此之快。
哗!
一阵阴风吹拂到李镇面前,崔狱那几乎高出李镇一个脑袋的高大身影,也矗立在李镇面前。
“但你真的以为,我就会这么轻易地帮你找人么?”
李镇瞳孔微缩,感受到了浓烈杀意,同时暗中催动五兆要术。
不管上次是托梦托到谁身上了,只要能再祭拜自己一次,便什么都好说。
忽地。
一张沉重的大手搭在李镇肩膀上。
“当然会轻易帮你找了,紧张什么?”
“……”
“我就喜欢看你紧张的模样。”
崔狱笑了几声,又指了指望乡台上。
“一个好消息,一个坏消息,想听哪个?”
李镇皱了皱眉,
“什么意思?”
“字面意思,关于你妻子,张玉凤的。”崔狱淡淡笑道。
“崔判官,我知道你脾气乖戾,不过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。”李镇的语气稍稍有些冰冷。
他能感受到崔狱很强。
但自己也不是平庸之辈。
想吓唬自己,还差得远。
“哎呀,瞧瞧你,太过正经反倒不是什么好事,一点玩笑都开不起。”
崔狱提溜起手中的漏壶,缓缓道,
“那我先告诉你,你要找的这人,便就在这望乡台四楼。”
“那坏消息呢?”
“哎呀……”崔狱叹了口气,“我不知道这对你来说,到底算好消息还是坏消息……”
“崔判官尽管说便是,不必和我藏着掖着。”
崔狱顿了顿,又走到那彼岸花的花坛旁,蹲下身,浇着花,缓缓开口。
“这张玉凤的魂儿,一入冥府,我这簿子便动了。
我一瞧她的命数,尽和你有姻缘之相!
便特意关照着她,这一路,她倒没有吃多少苦头……
只是恰好甲子已过,这玄变天中的白玉京,便来人入了冥府,招揽弟子……
不过生死轮回,命运纲常,冥府和白玉京里立下过规矩,一个甲子,一个门派只能带走一人。
而那玄变天里的漏壶宫,便来了一位太上级别的人物,在这冥府中甄选了一二,选中了……
张玉凤。”
崔狱缓缓说着,手中漏壶里的水也倾倒完了。
李镇舒了口气。
玉凤能被那白玉京里的仙家选中,倒也是一桩机缘,只是这心里,为何这般空落落?
“玄变天中人,为何不去阳间找人,而要在冥府里带走亡魂。”
崔狱解释道,
“玄变天除白玉京外,还有十一重天,以及一座冥府。
你可以将玄变天理解成一个两头稍尖儿的棒子。
十一重天被白玉京和冥府包裹在中间。
能入白玉京中,最低也要食祟道行,也都为十一重天里的佼佼者。
但这道行越高,欲望便愈多。
寿数因果,生死轮回,不论是谁,都需经历的。
可万事万物总有互补之法,夺他人寿数,增长己身,也是常有之事。
而这白玉京里的仙家,道行之高,远超凡人尔。
若他们能自由穿梭十一重天,一些心怀不轨的仙家,便足让某方世界,遭受灭顶之灾。
因此,天地规则束缚,入白玉京易,离白玉京难,想入那十一重天,更是难上加难,除非道行消退,遭受放逐……
但冥府不一样,这里满地都是死人亡魂,寿数已尽,他们来了也便来了。
更何况,冥府里四大判官,八大阎罗,还有酆都大帝……足以与白玉京分庭抗礼,他们自不敢乱来,自会与我等约法三章。
而这每甲子,每个门道势力仅可带走一人,这便是我们定下的规矩。
只是张玉凤好巧不巧,正被那漏壶宫的太上长老看上。”
李镇听完,便终于将一切都梳理明白。
“那太上长老,是男是女?”
“嘶,不好说,但是一只漏壶准没错。”
“……”
崔狱笑了笑,又看向李镇,大手抓来。
“我知道你心中有万般不舍,上去看看吧,起码在我冥府的地界里,那漏壶宫之人,不敢乱来。”
李镇只觉得身形一晃,眼前光影变化,便出现在一片昏黄的暗光之下。
眼前不远处,正有一个红裙女子,跪在地上,放声大哭。
李镇蓦然一怔。
百年记忆似潮水一般涌来。
两世牵绊,大梦百年,那种剥离感像一张刀片,寸寸割开李镇的心脏。
“玉凤……”
李镇轻轻呢喃一句。
那红裙女子耳朵一动,停止啜泣,猛地转过头来。
“夫君!”
她连滚带爬地往李镇身边赶来。
那模糊在光影里的漏壶宫太上长老眉头大皱。
便在二人即将奔赴到一起时候,几道丝线却将二人隔开。
“既已决意做漏壶宫弟子,姻缘际遇,都该交由漏壶宫分配。”
那声音忽地冰冷,与之前完全不同。
李镇想要挣脱那阻隔二人的丝线,却惨遭焚烧。
可哪怕这鬼火烧得再旺,将李镇的神魂烧得再虚无,他也不愿放手。
张玉凤哭得嘴巴都扁了,眼泪如断线的珠子一般滚落。
“你为什么会在这里!你不是活的好好的么?为什么会在这里!是不是那可恶的张家,又对夫君下咒布灾!”
李镇轻轻一笑,双手几乎被那丝线烧得断裂。
“没有,我入冥府,只是想带你回家。”
张玉凤整个人都怔住,可一道强横吸力从身后传来。
正是那漏壶宫的太上长老。
“张玉凤,作为漏壶宫太上一脉真传,金海已断,尘缘尽干。
蝼蚁,你亦配染指太上真传?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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