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淮为此做过大量研究和试验，虽然还不能得出科学结论，但已经可以证明的确存在这种可能性。
他由此得出一种推断，掌握了世界最先进的化学制药技术的西方，很可能已经发明了尚未公开的药物，只不过一直成为他们间谍机构的独门绝技而不被世人所知。
“综上所述，我个人倾向于秦书记的推断，魏春明的案子在无法排除疑点的情况下，不能仓促结案。”
众人都倒吸一口凉气。
按陈淮的解释，魏春明的病情可能来自国外间谍才拥有的技术。
那么，问题就更复杂了。
难道魏春明和国外间谍机构还有勾结？
副厅长的脸色也变得极其凝重，他看向秦云东：“云东书记，你的意见呢？”
“我赞同陈老的观点，如果无法做出准确鉴定，那就调整侦查方向，山重水复疑无路，柳暗花明又一村嘛。我们不妨从天域公司案爆发，到魏春明住院这一段时间进行梳理排查，我相信会对揭开真相起到决定性作用。”
秦云东的疑虑得到了陈淮的专业，更加坚定了继续侦办的决心。
如果技术路线受阻，那就应该暂时搁置中毒与否的医学争议，改换思路从刑侦角度进行突破。
他建议，重点排查魏春明发病前七十二小时的所有行程和接触者，尤其要分析魏春明如果无法开口对谁更有利。
同时，扩大排查范围，对魏春明及其家属的手机、电子邮箱和行动轨迹进行挖掘和分析。还要对魏春明身边工作人员背景审查，看看是否存在被收买、被胁迫或者身份可疑的情况。
副厅长认真听完秦云东的思路，与其他几位副厅长交换了眼神。
最终，他做出了决定：“我宣布，正式成立‘魏春明专项调查组’，由我亲自担任组长，刑侦总队李总任副组长，全面调整侦查方向深挖彻查。”
副厅长表达出自己的态度，秦云东对此非常满意。
会议进行到下午四点才结束，秦云东和副厅长一起走出会议室。
站在走廊上，副厅长流露出几分担心：“如果陈老的推测是对的，那魏春明的案子就更复杂了。因为涉及到境外组织，我必须要向上级做汇报，你在中安市也要格外注意安全。”
秦云东笑了笑：“我想，不会有那么严重，魏春明这个人虽然有很多毛病和缺点，但从动机看，他还不至于和境外组织有勾连。”
离开省厅大楼，秦云东坐车返回中安市。
他闭上眼思考着专案组的调查报告，回想他到中安市以来发生的各种情况，重新梳理出线索堆集出的时间线。
这次会议虽然没有得出他想要的结论，但专家们的调查成果很有价值，对他整理思路帮助很大。
其实，就在魏春明住院后昏迷不醒的时候，中安市警局就已经调查过魏春明当天的行程。
秦云东已经知道，魏春明当天晚上是和于琼菲一起吃的饭，半夜就因为高血压被送进医院。
也就是说，于琼菲也是导致魏春明非正常生病的嫌疑人之一。
于琼菲的确有疑点。
她是鲍乾清提携坐上了财政厅副厅长的位子，是她积极响应鲍乾清的号召，在全省各地宣传推广土地证券融资模式，还是她在对小青涉及违纪参股的事有意掩盖。
只是……于琼菲怎么会和境外的势力有勾结……
秦云东瞬间想到了丁苗雨。
丁苗雨常年混迹在西方金融圈，她肯定有关系足够的人脉可以使用“超越现有医学鉴定的技术”。
为了保护自己的利益，丁苗雨也有充足的投毒动机。
秦云东缓缓睁开眼睛，看向高速公路上的夕阳，心中已经开始制定行动计划。
晚上七点。
在中安市迎宾馆的餐厅包厢，秦云东和黄江涛相对而坐。
“云东，你好像很疲倦，是不是工作压力太大了？你要好好注意自己的身体健康啊。”
黄江涛很体贴地说着，为秦云东倒了一杯茶。
“谢谢你的好意，最近确实有些累，不过我也习惯了。好在我的身体还不错，这点压力还是能扛得住。”
秦云东食指和中指在桌面上轻叩两下，算是无声地向黄江涛倒茶致谢。
“云东，我相信你的抗压性。想当年无论鲍乾清如何给你穿小鞋，你都能应对自如，这份心理素质真让我佩服。”
黄江涛看似无心的回忆，其实是想把鲍乾清塑造成为两个人的共同敌人。
秦云东笑着喝了一口茶：“工作上有冲突在所难免，又不是个人恩怨，做好自己的事就是了。”
他说得云淡风轻，完全不钻黄江涛下的套。
黄江涛笑着点头：“我最佩服你的洒脱，不受外界干扰。而汤书记欣赏的是你的能力，有理想，原则性强，既懂经济又善管理，临江市在你手里从一个县级城市一跃成为全省地市的标杆。汤书记经常遗憾地说，云东同志屈才了，如果不是年龄限制，你早就应该是雄霸一方的诸侯。”
面对黄江涛的高度赞扬，秦云东却没有喜形于色，他轻轻摆摆手：“这话太重了，我担不起。我拿国家俸禄本分工作而已，尽人事，不计天命。”
“天命即在人事之中，天命是在奋斗中创造出来的。”
黄江涛跟着补充了一句。
秦云东觉得这样的恭维很没意思。
无事献殷勤，背后目的不纯。
他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：“我听说汤书记去了全国政协，工作顺利吗，身体吃得消吗？”
“这还要感谢你哩，为汤书记介绍了国医孟家轩，让他的奇迹般地康复了。”黄江涛脸上露出庆幸的笑容，“那次大病之后，汤书记看开了很多，也更注重养生，现在天天做孟老教的五禽戏，效果相当好。”
黄江涛主动介绍自己的经历，他跟随汤维汉到龙都后，正好当时审计署涉外审计司需要补充既有地方工作经验、又懂点外语的干部，汤维汉就推荐他去学习锻炼。
秦云东随口问：“你在涉外审计司具体负责哪方面的工作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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