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原来如此。”
徐良抱着手臂，若有所思地点头。
“在法相境就拥有了规则之力的加持……”
“嘶……当真是恐怖如斯。”
自己的肉身之力不弱于妖帝子嗣，但是却难以承受小凡的巴掌，原来是有着规则之力作祟。
能够让法相境的修行者提前感悟到规则之力……这大道丹当真是稀罕玩意。
他炽热的目光不由地看向叶欢欢。
叶欢欢一眼就看出了徐良眼中的意思，她无奈地摊手。
“这几年来我也是机缘巧合下才炼制了一颗，现在手头没有存货了。”
她说的也是实话，云生给她的大道丹炼制的手段更为地繁琐，哪怕是拥有者九转丹心相助，她也只是照猫画虎地进行模仿。
却只是模仿了其形，却没有模仿到其中的灵。
“嗯。”
徐良点头，只是机缘未到，他也不强求。
但他相信，以叶欢欢的天赋，在未来定能炼制出完整的大道丹，届时再去讨要就行了。
“你呢，这十年去了哪儿，修得了一身血煞之气？”
叶欢欢好奇地问道，由于炼制丹药的缘故，她的感知力比常人要强上许多。
哪怕徐良隐藏着很好，但是她也能够发现他强压的浓郁煞气。
徐良清了清嗓子，开口道。
“我嘛，这十年一直在域外与妖族厮杀。”
说着，他神采飞扬。
“外人皆传妖族强大，但是在我徐天帝的面前，区区妖族，不过是土鸡瓦狗！”
“我弹手可灭。”
他手指在剑鞘上敲了敲，发出沉闷的响声，骄傲地仰起头。
“看见没？这些划痕，就是我杀的妖将的数量。”
“想当初，我单人独剑，追杀一支妖族精锐斥候队，从黑风峡一路砍到血狼谷，追杀足足三千里。”
“那叫一个痛快！最后在谷口，那领头的妖将还想负隅顽抗，叫什么‘血爪’？”
“呵，被我一招‘圣辉斩’直接劈成了两半！圣体之威，岂是浪得虚名！”
“我徐天帝之名，在域外的妖族口中如同梦魇，谁人不知，谁人不晓，我……”
他讲得唾沫横飞，兴奋地开始手舞足蹈。
然而，就在他口若悬河、自夸战绩之时，营帐内稍显安静。
萧锦心痛地看着徐良，萧玄则是微笑，时不时地点头。
“又来了……”
叶欢欢撇了撇嘴，小声嘀咕，但她的眼神里并无多少质疑，反而带着习惯性的无奈。
看着他，嘴角不由地浮现笑容。
“他这臭屁的性格和十年前如出一辙。”
小凡则憨憨地点头，一副震惊的模样。
小凡的反应让徐良很是受用，讲起来更为地离谱了。
前一秒还说自己和妖帝一战而不落下风，结果下一秒就说妖帝不如他。
域外的生活其实也并没有徐良说起来那般容易。
实际上，域外战场，远比徐良口中描述的要残酷百倍。
那里没有后方，没有补给线，只有不知疲惫的杀戮。
徐良、云武、云海镜，他们三人如同游荡在地域边缘的孤魂。
他们栖身的地方，往往是刚刚厮杀过的战场角落，或是废弃的矿洞，甚至是被焚毁的村落废墟。
食物永远短缺。
发硬如石的肉干、苦涩难咽的草根、偶尔猎杀到的低阶妖兽那带着浓重腥气的肉，这就是他们的全部。
干净的水源更是奢侈品，很多时候不得不喝带着铁锈味的浑浊泥水，甚至……是敌人的血。
休息更是一种奢望。
夜晚并不比白天安全，反而更危险。
他们的神经也永远紧绷，得不到一丝休息的时间。
徐良记得无数次，自己刚刚靠着冰冷的岩石合上眼，就被云武的低吼惊醒，抓起剑就冲入黑暗。
虽然圣体恢复力强，但疲惫是深入骨髓的，那种精神上的折磨却让人足以崩溃。
战斗更是家常便饭，有着是你死我活的原始搏杀。
他身上的伤疤，远比他剑鞘上的划痕要多得多，也深得多。
他口中的那些“土鸡瓦狗”，很多时候都是用命在堆。
所谓的“一招圣辉斩劈了妖将”，背后可能是他浴血苦战半个时辰，圣体之力几近枯竭才抓住的转瞬即逝的机会。
徐良说了半个时辰才结束，要不是他口渴了，估计还要说更久。
他不再言语，其余人的目光最后落在陈野身上。
他依旧坐在最深的阴影里，黑衣如墨，气息冰冷沉寂。
面对众人的注视，他只是缓缓抬起眼皮，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扫过众人，寒意稍减，但依旧没有太多波澜。
“我去了南海前的十万大山。”
陈野声音平静。
短短一句话，却让营帐内的空气都凝结了几分。
南疆十万大山，那是蛊修的圣地，也是生人勿进的绝地，毒瘴弥漫，异虫横行，诡异莫测。
“寻蛊，养蛊，炼蛊。”
他继续道，语气毫无起伏，仿佛在陈述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。
他拿出个口袋打开，众人甚至能隐约感觉到，那口袋之中，似乎蛰伏着数股令人心悸的恐怖气息。
“炼蛊，即炼心。”
他补充了一句，然后缓缓地将口袋收回，那股气息随之隐没。
“没了？”
叶欢欢忍不住小声问了一句，她总觉得陈野的经历绝对没有这么简单。
和十年前相比，陈野身上的气息更为地诡谲。
陈野看了她一眼，微微摇头，表示说完了。
陈野在十万大山的生活，与其说是修炼，不如说是一场漫长而孤独的生存试炼。
他的居所往往只是一个临时挖掘的浅坑，或者一棵巨大毒树扭曲的根部形成的空洞。
毒瘴如同附骨之蛆，时刻侵蚀着体魄，即使以他特殊的体质和蛊虫的防护，也必须每日服用自制的解毒药散。
在那儿危险无处不在。
除了要应对那些致命的蛊虫，还要提防同样在十万大山中寻求机缘的其他蛊修。
那些人往往比蛊虫更加阴险毒辣，杀人夺蛊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。
陈野曾不止一次在收集材料或驯服蛊虫时，遭遇致命的偷袭。
有一次他差点死亡，那是他掉入万蛊窟的那一次。
所谓的“万蛊窟”，其实就是十万大山中最危险的地方。
其中无形的蛊毒无孔不入，侵蚀神魂。
更有无数强大的蛊虫在其中互相吞噬进化。
被困的九个月，陈野如同置身于一个巨大磨盘之中。
每一天都与钻心蚀骨的蛊毒抗争，与形态诡异、能力恐怖的蛊虫进行死亡角逐。
他精神时刻处于崩溃边缘，身体早已被各种蛊毒和伤势摧残得千疮百孔。
若非他的气运惊人，最终也难以活着出来。
虽然危险，但同样也有着很多的机遇。
他的实力，尤其是一身的奇蛊超凡，同境之内，几乎就是无敌的存在。
凭借他那诡谲的手段，他甚至能够越境而战。
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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