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怎么了？】
察觉到李阅的失神，影子女神自背后抱住了脑子。
【这人……长得跟我一样？】李阅在脑海中喃喃自语。
伍德森转身前，脸上的皮肤将将织好，在那一瞬间，李阅看到一张酷似前世自己的脸庞，裹挟着机工士们一起走进鹦鹉螺号。
在脑海中反复播放着那一幕，李阅无比确定，那就是自己。
只不过脸上的表情比从前的自己更加自信，更加光芒万丈。
【他变成了你的样子？】
【他就是你？】
【他与某个神在玩弄你？】
【这是他们的诡计？】
影子女神接连说出一些可能性。
李阅脑沟里的影流之心也开始剧震，企图找到伍德森样貌的来源。
剧痛。
李阅脑内剧痛——缺少了一些脊骨一般重要的关键因素，这个新算式压根无法成型。
也因为与此同时，汤姆那个有关未来的算式还在继续运算中，李阅现存的脑力不足以支撑他推测新的内容。
仿佛在呼应着影流之心的剧震，天外的权冠、誓愿、空擭、欣虐和石磨之外，再度荡起时纹的涟漪。
鹦鹉螺号消失的地方幻光未散，天外的神明有折射出新的星光，霎时间整座神誓城内光怪陆离，看一切都像是经过杂糅的光芒映射。
好在这种情况并不持久——伴随着鹦鹉螺号的离开，幻光第一时间离场，与之一同消失的还有天上的石磨。
转了半天，只是为了帮助开启那一道足够鹦鹉螺号出发去混沌的门。
【呵呵呵……没想到被他逃了……】李阅在时间的纹路中追溯因果，赫然发现是自己为造物部的机工士们提供了一些混沌中的关键数据，帮他们打开了去往混沌的道路。
【看来你要追上去？】影子女神恰到好处地用影子复现了机工士们的“门”造物，精确到每个零件，每个设计。
造物部的技术也为李阅打开了通往混沌的道路，互相成就。
【不急，先把这里弄干净，反正混沌也不会逃……】李阅从幻光消失处收回思绪，意念重新聚焦到杰西们和莱特们的身上。
伴随着伍德森的离开，镜光完全粉碎，杰西与莱特勉力支撑着的一切都即将走向末端，这场绞刑将以绝不符合他们期待的闹剧收场。
他们两个也粉碎至不分彼此。
【索菲亚……索菲亚的造物教派……依旧可以成为帝国的支柱……】没有挽留到伍德森，杰西和莱特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王女索菲亚身上。
而也就在杰西想到这一点的同时，王女索菲亚的脑袋以完全不可理喻的形态变大，然后从脑壳内掉出沾满污迹的双子河。
双子河铺就成金色的地毯，蔓延到皇帝和王室卫队尸体旁的地面，夹杂着锈迹与金斑……
索菲亚死了。
而这一幕被造物部的镜头完全捕捉，传送到帝国的各个角落。
“这是王室的毁灭……”吟游诗人们又是非常及时地给帝国的毁灭填上一蓬土，用史诗定格了这个时刻。
“这座城难道不再受到神明的眷顾？”
“民意将去往何处？”
吟游诗人们充分掌握了留白的技巧，不再猜测帝国的结局——因为那些胡乱给下一句的诗人们都已经爆体死去。
吟游诗人必须学会忍耐与观察才能活下去。
【索菲亚……梦魇女魔？】杰西与莱特都经受过帝国的高等教育，知道这种脑袋的突然爆炸有很大可能与梦境相关。
此刻，他们终于知道，对于这场绞刑的“变化”，他们完全无法预料。
脑灵的出现也打破了他们最后改变“发展”方向的机会。
骑士王与大魔导终于为脑灵转身。
而李阅还懒洋洋地躺在地底，一边等待汤姆的算式出现结果，一边展开思维，享受着帝国民众们的迷茫和面前两个9阶勇者的愤怒。
“现在只剩下我们了……”杰西咬牙道。
“现在是，不过很快，你们就不会被剩下了。”李阅的脑力从伍德森身上回归到算式，汤姆算式的内容也愈发清晰。
最具波折的“发展与变化”已经结束，接下来是几乎已经注定的命运。
只不过骑士王和光之大魔导还没有看到这段命运。
事已至此，杰西与莱特都知道多说无益——他们放弃了从外部寻求民意的支持，转而用臂膀连接彼此，以纯粹勇者的能力迎战。
粉碎的杰西们与莱特们彼此用光相连、相融，逐渐转变为一个身披光甲、手握光剑、背生八根光翼的骑士。
神明的力量再度充斥他们的身体，神誓的纽带将他们紧紧相连。
“哎哟哟吓死了……”李阅点评杰西和莱特的合体，也假模假样地穿起影子铠甲。
“以为只有你们在天外有人？”
“我说替代神誓可不是开玩笑，而是跟你们说真的呢……”
“不就是权冠和誓愿？我有三个神在外面呢。”李阅拍拍手。
权冠与誓愿被拆散。
光甲骑士也瞬间破碎，杰西的归杰西，莱特的归莱特，再度变成两个勇者——刚刚石磨上的蜗牛座匆匆现身，李阅也简单向天外传递了一条思绪。
【掰开祂们。】
这句话不仅仅是在指引蜗牛，更是在调动斗战胜佛和运方体。
在三个半神的帮助下，两个没有民意支撑、纽带也被斩断过的神明被迫分离。
至于祂们往后需要多少年来恢复力气，并不是现在的李阅需要考虑的事情。
杰西与莱特再度破碎，而这一次，身披影子铠甲的脑灵像是嚼饼干一样，一点点用脑沟把杰西和莱特碾压成粉。
就如同刚才光牢里骑士王与大魔导对他们做的一样。
当从前始终并肩的权冠与誓愿分离，神誓广场上神明的光芒减弱，杰西的镜光与莱特的光幕趋向虚无，帝国的人们意识到，那庇佑着神誓城的9阶勇者也将不复存在。
从圣道军的华莱士到七河，到高塔，再到广场上失去踪影的骑士王与大魔导……帝国的9阶勇者一个接着一个地死去，如今仅剩下逃去混沌的伍德森。
“继造物抛弃帝国，胜利、誓言与王国都从此湮灭……”诗人们的观察也终于开花结果，史诗继续歌唱。
杰西与莱特已无法对此表示异议——他们连思维都在被脑灵和影子恶魔咀嚼，进而死去。
最后的骑士王，与本应继承神誓城的光之大魔导一同死去。
【梦里见！】杰西临死前，白眼一翻，戾吼出宝儿的声音。
这还是李阅第一次在现实中听到欢愉之间权柄之主的声音，
李阅却没有理会——他拾起光幕中掉落的十字剑，脑沟抽搐，怅然若失。
神誓城外，忽然响起革命军战斗的声音。
(本章完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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