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砚辰挑衅地看着裴行之。
本来他并没有打算针对裴行之，可是看到他总是这样缠着沈栀意，他就看他不顺眼。
沈栀意是自己的嫂嫂，他裴行之就跟不知道一样，一点都不掩饰自己的情绪，还总往沈栀意面前凑。
今天就一次性将他脸面撕下来，让他知道，他同国公府是有多大差距。也让沈栀意清醒一点，看清楚形式。
就算是想要寻找靠山，也应该是靠稳国公府，而不是连几百两银子都拿不出来的男人。
裴行之脸上闪过一丝尴尬，但是很快就收拾好了情绪。
“这个价格，我确实有些承受不起。”
他放下步摇，对侍女颔首致歉，“抱歉，这只步摇，我买不起。”
侍女脸上依旧挂着温柔的笑容。
“这位公子仪表堂堂，一看就是会有一番大作为的人。今日这只步摇能得公子亲眼，也是本店的荣幸。”
“小人相信，公子的拮据只是暂时的。您定会有大鹏展翅那一次，到时候，小人等公子您来挑选更好的饰品。”
侍女这话说得极好，让旁边还在为裴行之尴尬担心的人都松了口气。
只是谢砚辰的脸色就不好看了。
本来就想要羞辱裴行之，结果被这侍女三言两语就化解了过去。
沈栀意也十分意外，对那侍女多看了两眼。
那侍女迎着沈栀意的目光，坦然地回了一个微笑。
谢砚辰开口，“确实，这珍宝阁的东西分了等级，如同人一般。”
他又看向沈栀意，“你帮了我，你也选一件中意的。”
“我付钱。”
沈栀意对谢砚辰的行为有些气恼，看都懒得再看桌上的首饰一眼。
她看向谢砚辰，压抑着怒气，尽量平静地说道：“二公子让我帮忙的事情做完了。我和表哥就不奉陪了。”
“至于这珍宝斋三楼的首饰，”她一顿，“过于贵重，我本就不是该踏上三楼的人。”
说着拉着裴行之就要走。
谢砚辰一个起身，拉住她另外一只胳膊。
“沈栀意，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？”
沈栀意回头看他，羞愤难堪，“谢砚辰，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？我是你嫂嫂，放开我。”
“你是我嫂嫂，却跟着一个连三百两都掏不出来的穷光蛋走？”
沈栀意突然想起那只二百两的翡翠簪子，他说不是什么好东西，先将就戴着。
果然，夏虫不可语冰。
或许，自己要不是机缘巧合成了他嫂嫂，自己在他眼中，也是穷光蛋，也会被他看不起，然后被他用金钱来羞辱。
沈栀意轻轻推开他拉着袖子的手，“他有钱与否，都是我表哥。我可能看着我的亲人在这里被你侮辱。”
“谢二公子，比你穷的人多了去了。那算什么罪过？”
谢砚辰看到沈栀意眼中明晃晃的怒气，一时之间有些呆愣住。就那样眼睁睁看着两人离开。
沈静姝赶紧上前，“谢二公子，你莫要生气。我大姐姐从来就是那般不知好歹的性子。”
沈静姝看着桌上盘子里的珠宝，只觉眼都花了，挑了一支最大的金步摇走到谢砚辰面前，娇媚地说：“谢二公子，静姝很中意这只金步摇。”
他都让姐姐选了，那肯定也会让自己选的。
谢砚辰看都没看她一眼，冷声说道：“你喜欢关我何事？”
他说完就追了出去。
沈静姝楞在那里，怎么不关他的事？他不是应该替自己付钱吗？
她拿着金步摇就要去追谢砚辰，被侍女们拦在屋内，发好大一通火，也没能带走金步摇。
沈栀意跟着裴行之一起出来，并肩走在街道上。
“知知，今天是我连累了你。”
“裴行之，对不起，是我连累了你。”
裴行之眉间一喜，因为沈栀意这次叫的名字，他是不是可以猜想他的知知已经原谅他了。
他们又能和从前一样了？
沈栀意叹口气，“那谢砚辰就是故意的，他明明是讨厌我。因为你跟我在一起，所以，他连你也一起讨厌了。”
谢砚辰讨厌知知？
裴行之眼眸沉了沉，他并不这么认为。
他不知道谢砚辰到底做了些什么，才会让知知对他有这种认知。可是大家都是男人，谢砚辰看知知的眼神，一点都不是讨厌的眼神。
裴行之并不打算解释。
也没有必要解释。
他不过是知知名义上的小叔子。
等到日后知知离开英国公府，那他们两人就不会有什么关系了。
“是吗？若是因为这个，我倒是觉得更高兴了。”
裴行之侧头看向沈栀意，“那样，我还能和你扯上关系。”
沈栀意哭笑不得。
哪门子的歪理。
两人一路走，走到了一家看起来不错，但是价格比较合理的首饰铺子。
裴行之在沈栀意的帮助下，重新给他娘亲选了一支发簪。
裴行之让沈栀意也选一选，她倒是没有特别中意的。
两人就提着东西出来，准备沿路走回去，一路上也提到了今日在绸缎庄的事情。
沈栀意道：“我看那赵掌柜嘴巴很紧，与其说他对刘氏衷心，不如说他对自己的利益衷心。”
“这些年他应该通过绸缎庄子挣了不少钱。”
“他给我看的账本有问题，应该是准备了阴阳账本。实际的账本，可能藏在那间屋子里。”
裴行之正要开口问，就远远瞧着谢砚辰追了过来。他一个眼神递给沈栀意，沈栀意立刻心领神会，转移了话题。
沈栀意欢欢喜喜走到路边一个摊子，拿起一个小玩偶，说道：“好可爱的娃娃。”
摊贩连忙招呼，“小姑娘，二十文一个。买一个吧！”
沈栀意本来只是随口说着打掩饰的，结果拿到手里一看，小娃娃陶瓷烧制，可爱呆萌，倒是真的生出几分喜欢来。
裴行之站旁边看着她眼睫上下颤动，眼中流露出小女儿家的欢喜，眸色也跟着变得温暖。
拿出铜钱递给老板，“老板，我们买了。”
沈栀意抬头，对他灿烂一笑。
“老板，收这个。”
谢砚辰冷硬的声音插进来，他递了一块碎银子给老板，又将裴行之的铜钱拿回来，递还到他手中。
“我们国公府的人，倒是犯不着花别人的钱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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