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海中一路进了垂花门过了穿堂，期间不停打量着院儿里的变化。
不时有邻居认出他来，露出一脸意外的表情。
他也只是憨憨的点点头，一时半会儿还不适应失而复得的自由。
“傻....柱子，你....你们这是？”
刘海中走进中院，发现这里充满了生活的欢乐气息。
穿着开裆裤的奶娃娃们跑来跑去，大的三四岁，小的一岁多，家家户户人手至少一个，就连易中海媳妇儿怀里也不例外。
应该是帮别人家带孩子吧，刘海中心道。
院儿里的小屁孩儿怎么多了这么多？
搞批发呢！？
傻柱见到刘海中的第一眼，同样愣神了三秒。
对方憔悴了许多，最大的变化是大肚子没了，瘦了整整一大圈儿。
感觉和贾大娘有的一拼！
但他一想也对，这两年正好赶上困难时期，他们这些在外面的人都清减了，更何况里面的人呢？
怕是连饿死的都有不少吧。
两岁多的何晓瞪大眼睛盯着对方，小脸上闪过一丝害怕，迈开小短腿下意识往父母身边靠了靠。
这人不会是爸妈口中的拍花子吧？
“刘大爷！回来啦....”
“噢，这是我儿子何晓，那是闺女何碧。这两年院儿里的变化挺大的，等过两天你就适应了！”
傻柱善意安慰道。
如今儿女双全的他，再也不是从前那个混不吝的冲动小子了。
说话做事前，学会了三思而后行。
同时也能理解为人父母对子女本能的爱护和情感。
他已经记不得自己上次和老登顶嘴是在什么时候了。
刘海中闻言一怔，点了点头，走向一侧的穿堂。
离家两年，他终于回来了。
没了自己这个顶梁柱，也不知道如今的刘家日子过得如何。
自己培养了那么多徒弟，众人拾柴火焰高，有他们的帮扶，想来家里应该也出不了什么大事。
脚步临近后院，刘海中心中莫名升起一股胆怯，但那一成不变的门户还是让他感到无比熟悉和心安。
咚咚咚~！
“谁啊~？”
熟悉的嗓音从屋内传来。
刘海中沉默了，他张了张嘴，却发不出任何声音。
“光福，你去瞅一眼。”
“噢。”
吱嘎~！
房门从内打开，刘光福见到来人，瞳孔猛然瞪大，紧接着就是鼻头一酸。
“爸！您回来了！”
“欸！”
刘海中应了一声，看到如今只比自己矮上半个脑袋的老三，他此时内心也是百感交集。
眼泪想要夺眶而出，但刘光福想起二哥和自己以前被打得那么惨，心肠顿时又硬了起来。
他转头朝里屋喊道：“妈！爸回来了！”
此言一出，里屋厨房顿时响起碗筷摔落的叮当声。
二大妈火急火燎的来到屋门口，与刘海中眼神对视，她差点都没认出对方来，下一秒俩人互相都红了眼眶。
“哎呦喂！当家的，你怎么瘦成这样了？！”
“说来话长。”
...
“嗐！还愣着干什么，赶紧进屋吧！”
二大妈催促道。
“光福，出去买瓶酒回来。咱们一家人晚上好好聚一聚。”
二大妈塞给老三几张票据，临别时眉毛悄悄挑了挑。
刘光福愣了愣神，很快反应过来。
爸回来了，这事儿二哥还不知道，买酒不重要，重要的是得提前通知二哥！
免得俩人待会儿一见面又闹什么矛盾。
“嗯！我这就去！”
想到这里，他答应一声就跑了出去。
刘海中进了屋，开始仔细观察家里的变化。
他的目光很快被堂屋的大件儿吸引过去。
眼前的自行车不仅被擦得蹭光瓦亮，就连车轮都干干净净，一看就是被保养的恰到好处，平时根本舍不得骑。
“媳妇儿，这自行车，是哪个徒弟送的？”
“不是我说你，这种大件儿你怎么好意思收的！？”
“这让我以后还哪儿有脸面听他们喊我师父？”
刘海中气愤道。
在他的视角当中，自己不在家两年，家里根本没有经济来源，压根儿没闲钱买车才对。
除了徒弟们拼拼凑凑送的，他还真想不到其他可能。
二大妈听他这么说，就知道他这是误会了。
“老刘，这可不是......”
“行了行了，收都收了，我还能说什么？”
刘海中和往常一样打断了二大妈的解释，直到此刻，面对二大妈，他终于找回了曾经身为一家之主的感觉。
他就是家里的天，他说什么就是什么！
谁让家里就他一个顶梁柱，除了他，没人能工作挣钱呢？
“不用担心，我当初走的时候，厂里虽然把我给开除了，但那已经是过去式了！”
“在西北的这两年，我运气算是不错，分配在一个锻造专业厂改造。”
“期间，我已经成功将锻钢技术提升到七级！”
说到这里，刘海中适时露出一个骄傲的表情。
“嘿嘿！爷们儿这也算是因祸得福，一个高级锻工的价值，可不是中级锻工可比的！明天我跑一趟轧钢厂，我相信杨厂长他不会拒绝爷们儿重新入职的！”
“你啊，就瞧好吧！”
刘海中终于露出一个开怀的笑容。
仰头的同时，刘海中余光瞥见了墙上粘贴的一排崭新奖状。
最上面一排是他家老大刘光齐从小学到中专一路获得的，可下面这一排是哪儿来的？
不会是老大回来了吧？
‘哼！这个孽障！要是肯回来道歉，老子倒是能勉强原谅他！’
刘海中想想就兴奋，不由起身凑近了过去。
【奖状】
【同学：在一九六一学年度第一学期学习生活中，你热爱集体，尊敬师长，勤奋学习，在思想、学习等方面取得了显着的进步，表现积极向上！】
【今特授予刘光福同学‘学习进步奖’荣誉称号，以资鼓励！】
刘海中眼睛瞪得像铜铃：“！！！”
不信邪的他接着从左往右看去，结果从五年级第一学期的‘进步奖’，看到了六年级第二学期的‘三好学生’！
刘海中：“？？？”
“这....这真是我家老三？？？！”
“这小子不是一直学习垫底，每次家长会都让老子丢人现眼，一看书就耷拉眼皮的吗？！”
陌生！
太他妈陌生了！
“没想到吧？”
“说实话，我这个当妈的也没想到！”
“自从你....那件事儿以后，这孩子就跟打了鸡血似的，念书可拼命了！”
“他可是年级第一上的初中！比老大当时的名次还高呢！”
二大妈这时已经靠近了过来，看着墙上这一排崭新的奖状，她感到无比的自豪，但更多的，是内心的复杂。
刘海中缓了半晌才接受了这个现实。
他眉头皱起，心中涌现最多的，居然是不满。
老子不在这小子倒是发奋苦读了！
合着是嫌老子碍眼是吧！
那老子要是回不来了，他后半辈子不得飞黄腾达？？？！
.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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