八日十月悬天流转,流萤拖曳,璀璨发光。日潮月汐在空中汹涌流淌,与血潮对撞,日月阴阳大道与暴君杀伐大道倾轧处,日月气和血光互相激荡,互相绞杀,火星迸溅流散开来,非常壮观。
天空摇动,一时间衣袂飘摇,两只罡风鼓荡的大袖,猎猎作响。李景源身形稳如泰山,望着风波迭起的日潮月汐,知道常羲此刻心神有所动摇。一手负后,一手提剑在身前,面带笑意,视线透过流淌的月汐,望向那立于大月中的绝美女子,眯眼道:“朕做事向来没有半途而废的,朕要月华,你不给,朕很不开心。那头小金乌除非此生不在踏出太阴,一旦离开太阴,朕必将他挫骨扬灰,神魂俱灭。”
八日十月齐亮,整座太阴都在剧烈震颤,日潮月汐越发猛烈,压制了亿万英灵铁骑杀声汇聚而成的杀伐血潮。
帝王法相推动帝玺印章而去,缓缓飞升,峻极于天。倏忽间,帝玺印章裹挟浩荡帝道威势落下,下坠之雷霆声势,有山岳压顶气象,气势雄壮。
底面八个霸道无边的帝篆大字不断生光,一瞬镇住了半座日潮月汐。
但还是不够,如鸟雀振翅风雨中,帝玺印章在不断冲荡的日月大潮中晃晃悠悠,坚持不了多久。
李景源脸色微沉,神念落在系统储物空间的一张许久没用的底牌上,若这女子真的说不通,这张底牌不舍得也得用上。
月华必须抢到手。
这块底牌是一次消耗品,用了就没了。一旦用了,那就不只是要抢月华了,能抢的都要抢到手。
常羲收回视线,目光转向太阴地底的岩浆海中,以神念心声询问小妖帝:“幼玟,自此之后留在太阴专心修炼,可好?”
小妖帝沉默许久,化作人形,跪地叩首,目光坚定道:“常姨,三足金乌就剩小侄一人了,小侄想要重振父辈荣光,再次兴盛妖族。”
常羲叹了一口气:“我明白了,让你留在这苦寒孤冷之地也是难为你。”
随着她一声叹息,八日十月光芒稍霁,汹涌澎湃的日月潮汐慢慢平缓,这位暴脾气的太阴月神收敛了怒火。
她右手一挥,八日下坠,落回裂缝中,重新挂回扶桑树上。大地震动,将地缝合拢,那滔天火光和热力尽数消散。
天空中残留的余热也被十月的清冷月辉扑灭殆尽,若不是亲眼所见,无人相信此前太阴星中出现过八日横空的奇景。
李景源紧绷的心弦立马松了下来,他知道常羲服软了。
这女人天不怕地不怕,终究是心有软肋。
有软肋就好办。
九个大月在空中滚动,拖曳出九个如大渎般的月光痕迹,九月融入一月中。
十月合一。
十个自在自法身合一。
最后的大月消散,稀碎月光中,常羲缓步走出,身上那件破碎的五彩仙衣不见了,取而代之是的月光织锦的素洁月衣,语气一如先前那般生冷:“谈谈吧。”
李景源提剑归窍,帝玺印章化作一粒金光钻回丹田中。帝王法相大手一挥,亿万英灵铁骑尽数回归大纛中,漫天血光也跟着消散,帝王法相一闪间重新坐镇丹田。
天地无碍,太阴如常。
常羲一闪而逝,重新回到那座冷月寒宫前,望着被夷为平地的废墟,眉眼间多了些悲怆之色,她见了千年万年的废墟,如今一扫而空,心情有些不佳。
当然不是因为废墟,而是废墟代表的过去。
在李景源闪身而来时又顷刻恢复冰冷。
常羲转身走入寒宫,李景源随后而入,立马一股寒意袭身。
寒宫洁白无瑕,但冷的厉害,这座宫殿通体都以月精石铸造,尽显月之冷意。
唯一有点颜色的便是穹顶,穹顶呈椭圆形了,其中星光无限。一颗颗采撷星光炼制而成的星球在其中缓缓运转,小如鸽蛋,大如磨盘,正应了周天星辰相。
常羲取周天星辰星光,在寒宫穹顶上布下了这幅星宿图。
李景源看了一眼,竟是无法挪开视线,这穹顶星辰中日升月落,日坠月起,循规蹈矩,周而复始。
漫天星宿斗转星移,运转有序,道意沛然,似乎蕴涵无上大道,若是没有深耕星辰大道的精深道行,断然无法造就道意如此深刻的星宿图。
据说天庭现如今的周天星辰大阵便源自于上古妖庭的周天星斗大阵。
上古妖皇东皇太一曾手持古钟走遍群星,参悟一星之理,天地响起一道洪钟大吕声。数千载岁月,参悟漫天星辰,又闭关千年,上古时期四大杀阵之一的周天星斗大阵应运而生。
阵成之日,天地起钟声三千响,有诗响彻天地:皇极不用九畴策,帝祚何劳御侮歌。笑卧九天无忧事,三千谁敢牧星河。
意指此阵一出,谁与争锋!
常羲是上古妖庭的帝后,说不得这穹顶星宿图就和周天星斗大阵有莫大关联。
李景源深陷这周天星辰的浩荡道意中,忽然群星熄灭,不再流转,穹顶暗淡,不见道意。
耳畔传来常羲渐冷的声音:“未经主人允许,私窥主家妙法,与贼何异,你很失礼。”
李景源回过神来,心叹有些可惜,再让他看一会儿,或许能窥探到此图奥妙。
转头看向脸上冷意更重的常羲,轻声笑道:“你既然将这幅周天星斗图堂而皇之的放在这里,不就是让人看的吗?“
常羲冷哼,不屑道:“周天星斗图?哼,听说你本尊是举世无双的十境,杀了佛门的两尊佛陀,你怎得见识如此浅薄。”
李景源脸色一窒,这女人说话跟吃了枪药一样,字字都是钉子枪子扎人。
抬头又看了一眼暗淡穹顶,难道自己猜错了?
常羲身形一闪,落座在宫殿里面的一座由月光编制的云床上,周遭月光如水流淌,正应了‘云床冰簟落秋河’意境。
许是李景源被惊艳多看了两眼,常羲眼神厌恶,一挥手,大片月光自上垂落下来,如一张薄纱月光帘遮掩了身形。
有风刚好自外而过,这张薄如蝉翼的月光帘上起了涟漪。
月临高阁帘无影,风过回廊幕有波。
这一句诗更加应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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