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一刻，乡长们好像看到了神灵那既冷漠又慈悲的眼神。
他们抬头望着神像，诚心诚意地念起了祷告词：“尊敬的玄清公，我们盛国万安县良山乡、凤泽乡、长山乡的百姓，感谢您的庇护和慈悲，永远敬仰您！”
“我们会诚心诚意地信仰并供奉玄清公，一年到头，月月日日都给您上香，求您保佑我们。”
在玄清殿前，除了风声，就只有三位乡长坚定而恭敬的声音在回荡。
孟令文站在远处静静地看着，时不时瞅瞅神像；他身后的侍卫和官兵也好奇地盯着这场仪式。
往昔，村里人都把乡间的神灵当故事听听，说是迷信。
可如今，玄清公的传奇和神奇事迹，让不少人，连武术高手都信以为真。就连孟令文这位县太爷，也亲自跑到玄清庙来了。
村长他们连着掷了三次茭杯，一看是圣杯点头，高兴得直磕头。
这年头，玄清公的名字就像是心里的暖阳，给人安慰。
仪式搞完，孟令文瞅着庙祝问：“这么扔扔杯子，真能知道玄清公咋想的？”
庙祝点头：“嗯，不管是答应还是不答应，玄清公都靠这杯子说话。”
孟令文皱了皱眉：“那要是别的事儿，也这样办？不嫌麻烦吗？”
他琢磨着：“玄清公有啥吩咐，不能直接告诉我们？有啥要聊的，不能现身说说？”
庙祝一听，眉头一皱，心想：传话还行，现身？这想法太天真了。
孟令文还想见见玄清公的真身？
那些古神会的信徒天天跟着玄清公，都不敢想能亲眼看见神灵啥样。玄清公肯透露神意，那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。
孟令文虽然是万安县的一把手，但这念头还是显得有些不知天高地厚。
不知道他是真不懂还是太自信，反正这么小看玄清公，可是大大的不妥。庙祝面上没说什么，心里可不痛快。
“玄清公要有话，自然有人传。可不是谁都能见神灵的，也就那么几个诚心的人才有这福气。”
普通人想知道神的意思，扔扔茭杯就成了。
至于你说的玄清公现身聊天，别开这种玩笑了。玄清公是天上的大神，咱们凡人哪够格见真身？
虽然没有直接点明，但话里话外明显在影射孟令文。
孟令文依然挂着和煦的笑容，说道：“是我唐突了，这方面我确实懂得不多。玄清公心怀慈悲，深受百姓敬仰，他的事迹我早有耳闻。
万安县有玄清公守护，真是百姓的福气。
其实，我挺想模仿良山乡，以万安县的名义来供奉玄清公，只是这需要先禀报朝廷。
如果朝廷知晓玄清公的存在，想必也会渴望与他深入交流。若能面对面交谈，当然比抽签问卜来得直接。”
庙祝心里犯嘀咕，这话到底是孟令文个人的想法，还是盛国朝廷的意思。
不管怎样，玄清公还是那副高冷模样，对孟令文的话毫无反应。
庙祝心里暗自嘀咕起来。
盛国对玄清公的态度不得而知，但在古神会看来，朝廷岂能跟玄清公相提并论？
连抽签问卜都嫌不够，还想亲眼见玄清公？
难道他们以为神灵是朝廷可以随意召唤的吗？
他们的胆子可真够大的。
要不是孟令文话说得含糊，庙祝差点就要出言讥讽了。
庙祝表面应付道：“这事以后再说吧，还得看玄清公的意思。不过，神灵的相貌可不是随便能看的，我们至今也没见过玄清公的真面目。”
所以，不管是孟令文还是盛国朝廷，想见到玄清公恐怕都是奢望。
孟令文笑了笑，便不再提这事了。
赵伏龙在不远处听着他们的对话，却毫不在意。
孟令文不过是个小县令，说的话也像是随口一提，他根本不屑一顾。
无论是孟令文还是盛国朝廷，赵伏龙都没打算现身相见。
说起来好笑，哪能随随便便就见着神灵呢？
更别说他们只是朝廷那些人罢了。
古神会的成员，顶多也就是在梦里见过玄清公，还都遮着脸呢。
那些盛国的官员，态度更是模糊不清。
三位乡长问了问神的旨意，就觉得任务完成了。他们只需耐心等着，等乡里的神庙、神像都准备好，就可以请神下凡了。
乡长们聚在一起，商量着请神的细节。
“我前几天去桥石乡看了看，他们的玄清庙快建好了，跟河岗乡的主庙不相上下。咱们的庙也不能太逊色，不然显得咱们对玄清公不够敬重。”
“桥石乡的庙都建快一个月了。是啊，建庙不容易。但我盼着玄清公能早点来长山乡。”
“谁不这么想呢？有玄清公在，咱们心里才踏实。不过，建庙塑像这事儿，得认真对待。”
“那当然。你们乡资金够吗？”
“回去后让乡亲们凑凑吧。有些人在县城混得不错，建庙可是大事，得找他们要点钱。”
孟令文上完香，听了这些话，想了想，主动开口：“大家都是盛国的百姓，建庙不是你们自己的事。县里出一半银钱，剩下的你们自己想办法。”
乡长们一听，高兴坏了：“多谢县令大人！”
孟令文和乡长们说完话，就离开了玄清庙，没再多待。来时坐的是县令的马车，回去就得各找各的路了。
日子一天天过去，转眼间，新的一天又来了。
八月二十二，这天适合祭祀、嫁娶、出行。
对大多数人来说，这就是普通的一天，但对古神会来说，却是个大日子——他们要举办第一次小神祭。
万安县北边，几十里外都是山，人烟稀少，只有几个小村子。
桐溪谷就是其中一个，被选为祭祀的新地方。这里树木茂盛，雾气缭绕，一般人不敢进来。古神会淮云府分会搬到万安后，就躲在这儿了。
谷外有阵法，很难找；谷里却忙得热火朝天，房子多，人来人往。一大早，古神会的人就开始准备小神祭。
他们特意搭了个祭台，朝南，用白玉雕的，三层高，庄严得很。神像早就做好了，请神仪式也办过了。
今天，神像就被放在祭台上，前面还有个半人高的青铜香炉，祭祀仪式马上就要开始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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