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咱们的战斗，结束的太快了！”
“因为君上的实力，和机娘们的配合。每一次都是斩首行动，所以在战线的推进上，才会势如破竹！”
苏离皱起了眉，他并不理解若紫的意思。
“君上，每一只母虫，都是具备天赋能力的。傲慢的斥力领域和雷电！她的伟力，无人能够正面与之相抗衡！愤怒的破坏性和震荡力场，同样让它们在战场上所向披靡，无人能挡！可是在咱们的面前，她们其实根本没有发挥出真正的实力。”
苏离懂了！
他知道若紫是什么意思了！
那就是他缺乏对母虫最基本的认知，从而产生了片面的认识。
这种狭隘的思想，让他瞬间出了一背的冷汗。
看着身侧的终端，他一把将其抓起，想了一下之后，拨通了038的号码。
片刻后，038打开了房门，快步走了进来。
一进屋子，她的脸上就是微微一红。那熟悉的味道，让她的手有些无处安放。不由自主扯了扯自己套裙的裙摆。
“姐，这里！”
听着浴室里传来的声音，038咬了咬自己的嘴唇，暗骂了一声荒唐。可她还是脱去了外衣，从柜子里抽了条浴巾给自己裹上，缓步走到了浴室。
拉开房门，果然看到了若紫披散着头发，歪倒在他的身上，眼神微微有些迷离。
她翻了个白眼儿，抬腿跨进了池子之中，在苏离的另一侧缓缓坐下。
看着那包裹着肉色丝袜的双腿，苏离嗓子一阵耸动，险些忘了正事儿。
“姐，你在战场上，待过多少年？”
038伸手环住了苏离的胳膊，黑色的发丝垂落。刚要抬手理一理，就僵在了半空。她流露出了一丝思索的神情，这才说道：“怎么忽然想起来问这个？大概有个八九年吧！”
“那你还记得战场上，那些常规防守战役，好打吗？不是，我的意思是说，面对不同母虫的时候，虫群的差异，明显吗？”
苏离能够感受到抓握着自己胳膊的手臂紧了紧。
那紧贴着胳膊的鼓胀，在问题出口的瞬间，都有了些微微的颤抖。
“那必然是难打的。因为当时的战线拉得太开了。参战机娘的数量不够，不管是机娘也好，还是人类也好，我们基本上都是在拿命来换取防线的稳固。”
“至于你所说的差异，必然是存在的。母虫智商的高低决定了战役的难打程度。她们吞食的人类越多，智商就越高。越是高等级的母虫，她麾下的虫潮，就越是难以抵御。所有的虫潮，都不是一股脑汹涌而来的。她们每一次出动，都有着必然的目的。比如掠夺机师，比如找寻新的突破契机。又或是想要突破防线，获取更多的资源。”
“那个时候的战场，是真真正正的绞肉机！”
“牺牲每时每刻都在发生。有时候，一场战役，能够接连打上几天几夜。厚厚的血浆铺满了城墙。就连防御罩的能源都会枯竭，到最后只能用一条条人命，通过殉爆的方式来保证防线的不失。因为所有人都知道，殉爆虽然留不下全尸，但是也获得了属于自己的璀璨和光荣。”
听着她的话语，苏离默然了。
他显然也是知道这些情况的。因为他前世的时候，仗就是这样打的。他并不缺少这种集团作战的经验，他缺少的，是对于前线母虫的认知。
因为这一世，他虽然打过很多的逆风仗，但是他却从来没有关注过母虫的具体属性。
“姐，在咱们相遇之前，你在战场上见识过拥有前缀的母虫吗？我是说，像愤怒，色孽，类似的母虫。”
苏离话音刚落，就感受到了身边人的颤抖。
他不由转过了头，却发现她的双手紧紧环住了他的手臂，即便是半个人都在温暖的池水里，可还是忍不住的颤抖。
伴随着回忆的加深，他在她的眼中，看到了藏在眼底的畏惧。
苏离愕然了，因为这是他第一次，从038的眼中，看到如此具体的恐惧。可以想见，她的这段记忆，无疑是极为惨烈的。
“我见过！在绿源星上见过，当时驻扎的军团是第三十七军。一夜之间，整个军团就没了。求援的讯号一直在发送！一直在发送！断断续续的声音带着哭腔，一直在求援的频道中响彻。”
“当时的我隶属于机娘机动团，团长就是夜华！她驾驶着A级的巡航舰，带领着我们一个加强团前往支援。”
038咽了口唾沫，感受着苏离身体的温暖，不由自主贴的更紧了些。
“接到求援讯息的时候，是十八点二十几分，按照绿源星三十七军驻地的经纬度，当时还是傍晚。在接到有母虫出现的踪迹之后，绿源星外围的护卫舰第一时间靠拢，按照机动队提供的指示目标进行轰炸。”
“这是战斗的标准流程。由机动队锁定母虫的大致方位，然后舰船主炮锁定目标予以轰击。但是很快，舰队方面就发现了不对劲。因为同时传输的坐标，竟然达到了三处之多。即便是动用副炮集火，他们也不能同时对多个目标进行覆盖式的打击。”
“更何况，机动队，根本做不到这么快速的响应！他们在虫潮之中穿梭本就艰难无比，怎么可能在发起讯号不到十分钟的时间，就锁定母虫的方位？更何况，这样的情况整整持续了七八次！每隔几分钟，就会有数个坐标上报，以至于主炮一刻不停，每次轰击完之后，便会再次开始充能，准备下一次的轰击。”
苏离皱起了眉头：“它们在计算舰船主炮的充能时间？”
038愕然看了苏离一眼，然后重重点了点头！
“我从那一次才真正知道，母虫有多么聪明！你知道为什么每次你孤身犯险，我都不同意，且强烈反对吗？因为我见过。她们的伪装性，太强了！”
“除了三十七军阵亡的将士们，没有任何一个人知道，他们究竟是什么时候身亡的！”
苏离倒吸了一口凉气，深深皱起了自己眉。
他看向了一侧的若紫，却发现后者的神情，没有丝毫的变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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