紧接着，宁雾曼眯了眯眼，然后，微微勾起了笑容。
小十一点了点头，她知道宁雾曼不是被吵醒了。
小十一又看向了曲媥心，在看到她还睡着以后，终于是缓缓松了口气。
她知道，两人得知了这样的消息，这一晚上肯定是睡不好了。
所以她才会这么的纠结，如果进来以后，不想吃饭又打扰了她们两人的休息，岂不是得不偿失。
其实小十一昨晚上不放心，怕出什么意外一直在病房外等到后半夜。
等到了凌晨，宁雾曼的病房才关了灯一会，好巧不巧的顾女士正好从顾妤凄的病房出来。
顾女士看到灯关了，就想转身回房，但是她看到了小十一。
然后就聊了几句。
之后，又过去了好一会，小十一看应该没什么事了，也打算回家。
但她正好看到了在月光之下，曲媥心在吸烟。
小十一想了想，最终还是叹了口气走了。
所以小十一才会这么紧张。
想到这，小十一再次看向了门口，只见已经没有了顾女士的身影。
小十一明白，顾女士应该是想等曲媥心醒来以后，在聊一聊吧。
她现在，也不好做，有点夹在中间的意思。
想到这，小十一轻轻的呼出口气，缓缓的走向了茶几。
然后，将饭菜放好，小十一在宁雾曼的示意下，不太好意思的坐到了宁雾曼的床上。
……
差不多过了有一个小时，虽然小十一很小心的叫来了护士。
但护士再给曲媥心拔针的时候，还是醒来了。
“心姐姐，继续睡吧…”宁雾曼轻轻的拍着曲媥心的膝盖，安抚曲媥心想让她在睡会。
但曲媥心摇了摇头，没有再睡。
小十一见此，动了动喉咙。
“心姐，雾曼…吃点饭吧。”
听到这个称呼，曲媥心看向了小十一。
而宁雾曼则是直起了身子，看向了曲媥心。
“心姐姐，吃一点吧，昨晚上就没吃，再不吃会受不了的。”
“还是先去看看顾妤凄？”
曲媥心抿了抿唇，“吃饭吧。”
曲媥心知道，她没吃，宁雾曼也没吃。
得到了同意的回答以后，小十一松了口气，从茶几上拿起餐食走到了曲媥心的床前。
然后，小十一升起了小桌板，将饭菜放到了上面。
曲媥心抬起没骨折的左手，想要打开饭盒，但宁雾曼快速的接过了。
“我来吧心姐姐，你手不方便。”
曲媥心缓缓点头，“好，谢谢你小曼。”
宁雾曼抿唇摇摇头，开始打开饭盒。
而小十一很有眼力见的，从茶几上拿起了两个水杯，走到了饮水机前。
等一切都准备好以后，宁雾曼还是看向了曲媥心。
“你可以吗心姐姐？”
曲媥心左手拿起了勺子，“可以的。”
宁雾曼微微点头，但她的眸中，有一抹失落。
而小十一不知为何，只感觉好像有一丝莫名的寒意，射向了她。
但曲媥心还是先放下了勺子，拿起了水杯。
几秒过后，一杯水一饮而尽。
小十一立刻接过水杯，再次走向了饮水机。
宁雾曼动了动喉咙，将小十一买好的饭菜，夹到了曲媥心的粥内。
……
过了有十多分钟，早餐时间结束了。
曲媥心在沉重的心情下，坐到了轮椅上，小十一推着曲媥心，宁雾曼拄着拐杖跟在了两人身后。
就这样，三人慢慢走到了顾妤凄房间的门口。
然而还没等她们从玻璃处往里面看…
“呵呵，倾琴你快把我的手机给我。”
“哎呀妈妈。”
这从内即便是关着门也能听到的高兴轻松语气，让曲媥心怔住了。
宁雾曼抿紧的唇中，贝齿咬了一下，微微蹙眉。
然后，她立刻看向了曲媥心的背影。
果不其然，曲媥心整个人，在微微发抖。
小十一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办，抬起手挠了挠脸颊。
这一刻，曲媥心看着病房内的画面，怎么说呢，她的心中是又心痛，还有一抹令她唾弃的轻松和庆幸。
现在的顾妤凄，完全就是一副如孩童般的开心模样。
这副模样，曲媥心是见过的，而且很常见。
可是自从那次将她从顾家接回来以后，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了。
想到之前的一幕幕，在想到顾妤凄现在失忆，曲媥心的心，好痛。
但是，她的心中也无法避免的，泛起了高兴。
她喜欢看到顾妤凄这副样子。
顾妤凄就是应该这样，做个高高兴兴无忧无虑的乐天派才对。
可现在的自己，没有办法再给顾妤凄这样的阳光。
如果真的让顾妤凄，经历难以忍受的昏厥痛苦恢复了记忆，那…她还会有这样无忧无虑的开心吗？
是不是就这样放弃拯救…不，也许放弃，才是真正的拯救吗…
可这样…会不会对小凄，不公平？
但是小凄说过，自由自在不受约束，才是她的人生追求。
显然，现在的自己，给不了小凄这些。
想到这，曲媥心红了眼眶。
小十一皱起了眉头，她感觉有一股难掩的悲伤，侵袭了她。
可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办，所以，小十一看向了宁雾曼。
宁雾曼神情低落的，看向了小十一投来的目光。
然后，她没有言语的，对小十一摇了摇头，嘴唇微张，无声的说了两个字。
等等。
宁雾曼知道，曲媥心在犹豫不决的慎重思考。
曲媥心动了动喉咙，她仔细的看着躺在床上之人，那半张脸上，露出的一颦一笑。
我…自私吗？
不，到底怎么做才算自私。
是让小凄忘却一切快乐的活着叫自私，还是…让她痛苦的想起一切，找回纠缠不清的感情，叫自私…
曲媥心分不清。
那就抛弃自私这个词，如果选择恢复记忆的选择，小凄在恢复记忆的过程中，会受到无数次的痛苦和昏迷。
而且，这种痛苦不知道要承受多久，没有人能给出要多少次痛苦的昏厥，才能恢复记忆的准确答案。
想到这，曲媥心抬起左手，撑住了额头。
曲媥心不舍得顾妤凄痛苦。
“嗯？倾琴你给我换了新手机？”
听到这话，宁雾曼眯了眯眼，她知道，顾妤凄的手机，被交战中的重火力损坏了。
而曲媥心，则是没有丝毫犹豫的快速掏出手机，什么也没想的，打开了绿泡泡，拉黑了顾妤凄的好友和电话号码。
本能的做完这些，曲媥心的眼泪，流了出来。
我，做出了决定。
“走吧…”
曲媥心说出的这悲痛绝望的两个字，听的小十一肝颤。
下一刻，顾女士看向了房门玻璃外，空荡荡的走廊，然后，将视线转移到了顾妤凄眼眸上。
“这就是你的决定吗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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