睁开眼,熟悉的天花板映入眼帘,淡金色的阳光透过半掩的窗帘洒进来,房间里安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。
“景池,景池……”
他下意识地喊了一声,却只得到空气的回应。
心口的不安像潮水一样涌上来,他又喊了一遍——
“景池,景池……”
依旧是一片寂静。
他猛地坐起身,掀开被子,连鞋都顾不上穿,赤着脚冲下床。冰凉的地板让他打了个寒颤,却丝毫没有放慢脚步。
“景池——”
他的声音在走廊里回荡,带着慌乱与不安。
四合院的中午本应是热闹的——厨房传来的炒菜声,院子里传来的鸟鸣声,以及景池温和的笑声。
可今天,一切都静得出奇。
他冲到客厅,空的。
他推开厨房的门,锅灶冰冷,案板干净,连早上没来得及洗的碗都整整齐齐地摆放在沥水架上。
柳钦珩的呼吸开始急促,脑海里闪过无数种可能——
景池去买菜了?
还是……
他跑到院门口,冷风扑面而来,院门外的胡同安静得连脚步声都没有。门口的石阶上,只有刚刚落下的薄雪,洁白无瑕,没有任何脚印。
柳钦珩的心沉了下去。
他沿着四合院转了一圈,每个房间都找过,却连景池的影子都没看见。
就连柳钦阳和文越也不知去了何处。
难道他们回去了,景池是去送他们?
他的手微微颤抖,掏出手机,屏幕上没有未接来电,也没有新的消息。
“景池……”
他的声音在院子里飘荡,被冷风切碎,消失在正午的空气里。
骗子,大骗子!
昨晚还说自己不会后悔,现在,不声不响的就不见了。
柳钦珩闭上眼,强迫自己冷静下来。
不……
景池不会丢下他的。
他转身回到屋里,开始仔细检查每一个细节。
客厅的沙发上,还搭着景池昨天披过的灰色毛毯,茶几上还放着半杯凉透的茶。
他几乎是怀着一种近乎偏执的专注,翻遍了房间的每个角落,直到在卧室的枕头旁,发现了一张纸。
他的指尖轻轻将纸平展开——
“宝贝,我带阳阳和表哥去城中办点事,给你点了茸鲜居的松茸鸡肉饭,醒来记得吃哦,等我回来。”
字迹干净利落,却带着一丝急促,末尾的句号像是仓促落下,微微倾斜。
柳钦珩盯着那行字,心里像是被什么揪住。这不是景池平日的语气——少了点温柔的调侃,多了点匆忙的克制。
似乎……
发生了什么大事。
他的手指摩挲着那行字,像是在触摸景池的温度。
与此同时,景池正站在一处工地上。
这里正在建设的,是他为柳钦珩打造的美食城——
一个融合了全国各地的特色小吃、还带着点院落风情的地方。
原本,他打算等一切完工,给他一个惊喜的。
然而,事情并不顺利。
雪天路滑,一名工人不小心从脚手架上摔了下来,好巧不巧掉在了下方堆砌的钢管上,当场死亡。
寒风凛冽,吹得人骨头生疼。工地上一片混乱,工人们围成一圈,议论声、叹息声、惊呼声交织在一起。
景池站在人群边缘,脸色苍白,手指紧紧攥成拳。
他的目光死死盯着地上盖着白布的身影,心里翻涌着难以言说的自责与恐慌。
寒风卷着废墟的灰尘在空地上呼啸。破碎的招牌、倒塌的钢架、刺目的猩红,就算在阳光下也格外狰狞而凄凉。
文越走过来,脚步在碎石间发出轻微的声响。他看着不远处那个背影——挺拔,却因沉重的打击而微微佝偻。
“池儿,”他心疼地拍了拍景池的肩,“你去车里休息会儿,这里交给我和阳阳来处理就行。”
景池缓缓抬起头,眼底布满血丝,像被刀割过一样。他的声音沙哑,带着难以掩饰的颤抖,“表哥,这是我为钦珩打造的美食城,如今……”他顿了顿,喉结滚动,“全毁了。”
文越看着他,眼里闪过一丝无奈与心疼,“我知道你心里难受,但你现在必须保持清醒。一会儿警察和家属来了,你别说话,一切有我。”
景池点了点头,却没有移动半步。风将他的发丝吹得凌乱,他的目光死死盯着废墟,仿佛只要再看一眼,就能让它复原。
脑海里,柳钦珩的笑脸忽然浮现——明亮、温暖,像冬日里的阳光。景池几乎能听见他说要吃遍全国各地美食的声音。
心口像被什么狠狠揪住。
如果钦珩知道这里发生的事,他一定会担心得吃不下饭。
景池掏出手机,指尖停在“宝贝”的名字上。屏幕的光映在他眼底,却无法驱散那份阴霾。他想打过去,想听那个人温柔的声音,可最终,手指缓缓移到关机键。
“宝贝,对不起。”他低声呢喃,声音轻得仿佛会被风卷走。
而此刻的柳钦珩,坐在空无一人的院落中,手里攥着那张皱巴巴的纸条——
风越刮越大,仿佛凶猛的怪兽要将人吞没。文越站在一旁,眉头紧锁,却没再劝他。景池知道,表哥是怕自己情绪失控,才把所有的应对都揽了过去。
“小嫂子,警察来了。”柳钦阳小跑过来,声音带着急促。
景池深吸一口气,强迫自己站直。
警灯在阳光中闪烁,红蓝交替的光映在他苍白的脸上。他的手指在身侧攥得紧紧的,指甲几乎嵌进肉里。
“现场情况怎么样?”为首的警察问。
“还在勘查。”文越上前一步,“我表弟情绪不太稳定,我是他表哥,有什么问题您可以问我。”
景池沉默着退到一边,目光却从未离开废墟。那里不仅是他的心血,更是他给柳钦珩准备的未来。
如今,一切都化为灰烬。
柳钦珩等不下去了。
“到底出了什么事啊……”他喃喃自语,一遍遍拨打着景池的号码,
回应他的是毫无温度的系统提示音:对不起,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。
不知过了多久,桌上的电话终于响了,他看都没看就接了起来,“景池?”
“小珩,是我。”电话那头是文越的声音,低沉而克制。
“他呢?景池呢?”柳钦珩打断他,声音急促得有些嘶哑。
文越顿了顿,“池儿尚有事还没处理完,他让我告诉你一声别担心,晚饭前我们就回去了。”
“有事没处理完?”柳钦珩苦笑,“什么事是我不能知道的?”
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,“等他回去会告诉你的,小珩,等等吧。”
柳钦珩闭上眼,指尖在纸条上轻轻摩挲,像在抚摸景池的脸。
“他总说我逞能,什么事都自己扛,他又何尝不是?”
风,仍在呼啸。
废墟前,景池抬头望向天空,仿佛下一秒就能看见柳钦珩微笑着向他走来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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