沐妍吞下灵珠后，浑身升起一道灵气屏障，将猛撞上来的海鲨瞬间击飞了半海里。
她惊魂未定地在海中呆立了一会，察觉到身子浮在海水中，竟然不会沉下去。
此时她所能向外的目力亦飞速提升了好几个等级，隐隐在东边那头，看到了一点微不可查的灯火。
沐妍又往海鲨被击退的方向看过去，见那嗜血的凶恶之物，徘徊了一阵，终究是心有余悸不敢再来，灰溜溜地游走了。
她松了一口气，忍住心中的伤悲，抱着珠娘仅剩的上半身，朝东的海岸游去。
那枚灵珠入口后，让沐妍的身体展现的神奇之处甚多，不仅在水里如履平地，还可以在海中飞速潜行，完全没有呼吸不上来的压力。
游了大概半柱香功夫，远远看到的火光就近在眼前了。
只是沐妍前方遇到的并不是浅沙滩，而是岛屿一侧的悬崖，火光是在高处某个角落闪烁。
她虽然不怕淹死，但是被海浪击打的峭壁处她无法立足，更不可能将珠娘的尸体带上去。
无奈之下，沐妍只有选择一个方向绕着继续游，寻找可以上岸之处。在峭壁不远处有一个浅海湾，勉强能挤进去两个人，她就算是身怀灵珠，可毕竟是人的身躯，预感再如此游下去的话，即便不会淹死，这凡人之躯也会崩溃。
浅海湾处正好有水流顺入，不然以她的体力，也无法与海湾口的逆流海浪相博，进去以后却是别有天地，一片窄窄的浅滩，一个宁静的悬崖小豁口足以让她休憩安歇。
沐妍倒在浅石滩上休息了一会，就感到体力迅速恢复了。身边还有具不完整的尸体，怎么都觉得要将珠娘好好安葬才是。
她试着用手在豁口的角落处向下挖了挖，浅表的一层是海沙和砾石，挖不到多久就触及了石层。
沐妍手头没有工具，想着能不能找到一块更坚硬的碎石去硬碰硬。却在石滩边往下边看时，看见海中隐约有什么东西。
她潜入到海水很下方，才看到那分明是一扇铁门，门后有一条深邃的通道。常年浸泡在海水中的缘故，铁门和锁都有腐蚀坏掉的迹象，看样子是许久没有人来巡查过的。
出于好奇，沐妍使劲拉动铁门，果然门边的枢纽在水压和侵蚀下已经散了架，看着还好，一扯就掉。
她心想，如果这里面空间够的话，将珠娘的尸首埋在此处也不是不可以。于是便往里游去，想看看有多深。
哪知通道竟似直通海底，没有尽头一般，她在封闭的空间里游久了，也感到心里一阵窒息，要不是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，她就要转身回游了。
声音是从通道外侧传来的。
好像是一个人命令另一人快点吃东西。
听那声音很是威吓，沐妍不知情况如何，便慢慢攀爬在通道那侧，靠耳去听，可是接下来又没了声音。
她心下纳闷，很怕是自己游久了的幻听，于是又往前游了游，这处恰好拐弯，手里摸到的一块石头有松动之感。
沐妍小心翼翼地将石头挪动出了一点缝隙，可是它的另一边还有一层石墙挡着，虽然还是看不清楚那边的情况，却有了一丝微弱光线透了出来。
果然另一侧有人。
“海无虞，你总是敬酒不吃吃罚酒，这种饮食习性不可不太好。”
……
“若你不出席授法仪式，我也会想办法造一个人去，到时候闹出什么事更不好收场。”
……
“还犟么，不如看看，你犟不犟得过自己的儿子。”
沉默的人终于开口了。
“大神官，有什么事不要牵连的孩子，他也是海湮族的一员，和你我的恩怨并无关。”
“金口难开啊，大族长。我们的恩怨也不是私人恩怨，攸关族人百年发展大计，为何不能放下嫌隙，携手通力呢。”
“那是一条死路。”
“你还没有想通吗。你以为离国真的会一心休战吗。他们和我们一样，不过在等待一个最好的时机罢了。”
沐妍心中一紧，觉得一定不会是这样。看来，石壁的另一头，正是她要找的海湮族族长海无虞，还有不知为何以人质要挟他的大神官。
“大神官，你急于召我去，无非就是你积蓄的灵力已经无法支撑整个授法仪式，不然就按你说的，随便找一个傀儡替代便是。”
“你……就真的不怜惜你儿子的性命。”
海无虞沉默半晌，道：“我是不是去了，你就放了他。”
“这个自然。”
“好，我答应你。”
“哈哈，这才是一族之长的风范。”
沐妍听到扑簌簌两声。
“你这是何苦多此一举。”
“没有办法，我也不能让你多说无益的话，这个妄言咒，不会伤害你的身体，只是让你不在外面讲出那个秘密罢了。”
“……你先去，我和你一道出现不好，随后就来。”
“哈哈哈。好，哈哈哈。”
大神官大笑着渐渐走远。
海无虞缓缓开口：“那位，请问你听够了吧。”
沐妍大惊，这样也会被发现，她赶紧道歉：“海族长，冒犯了。我是无意闯进来的。”
“我听你的声音有些熟悉，你是……”
沐妍踌躇之下，一时间无法判断海湮族到底发生了什么事，该不该暴露自己的身份。
“无妨，你快离去吧，越远越好，一切都是天意。天要亡我一族。”
沐妍听他说得悲愤，实在不忍再隐瞒，于是小声说道：“实不相瞒，我是圣山沐妍，本是来灵离岛找海族长商量要事的，没想到在此情况下相认。”
她心中已经极度厌恶“圣女”这个称号，故而摒弃去了。
海无虞听罢，惯来平淡的语调不免也有些声音略颤：“圣女？你不是，凡人之躯？为何能在海底自如地与我交谈。”
于是沐妍便将在海中所遇告知了海无虞，但她还是有所保留，并未将来意和盘托出。
“原来如此，甚幸，甚幸。”
说完这句话，他便一直沉默。
沐妍等待了好一会，只得先出口相询：“海族长，可有我能帮到的地方？”
“天意，看来天意竟是如此安排的。”海无虞开口说道，“圣女，如果可以的话，请你以平民的身份参加仪式中的考核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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