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后看了桑儿，听她说是告甄嬛。
皇后心想，由着她说也不无不可。
甄嬛现在确实太过得宠了，给她点教训也没什么。
于是，皇后还是慈和这面容对桑儿说：“你既然说要状告莞嫔，都告她什么呀？”
这时，皇后身边的江福海大喝：“大胆！见到皇后娘娘为什么不跪下？”
桑儿看了江福海一眼，把右腿的裙角往上提了提，露出膝盖骨那里的夹板说：“没办法，这里受伤绑着木板呢，实在弯不了。”
皇后大度地说：“无妨，她身体缘故，不用行这虚礼了。”
桑儿：“谢皇后娘娘。”
“那你就说说什么情况吧。”
皇后大度地说。
桑儿：“皇后娘娘，不是奴婢要状告莞嫔，而是奴婢替我那可怜的主子富察贵人状告莞嫔。
这里面还涉及到了皇上身边的苏培盛。
所以，请皇后娘娘把皇上请过来，里面好几件事呢。”
皇后心里兴奋，华妃更是不嫌事大。
所以，皇后就让剪秋派人去找皇上。
景仁宫里的人全都激动了。
大家也都仔细想了，富察贵人及她的贴身宫女啊。
这富察氏可和自己可没什么关系。
所以今天可有热闹看了。
只有一个人，那就是曹琴默，心里有点毛毛的。
桑儿站的地方是在大殿中央，正好和甄嬛持平。
所以，她余光看着甄嬛，只见甄嬛面上一点表情都没有。
也不知道她是心理素质好，还是认为桑儿、甚至活着的、死去的富察贵人都不被她放在眼里，她不惧。
也或者她心里对皇上的宠爱有数，觉得无论如何，皇上都会向着她。
不长时间，皇上就来到了景仁宫。
他下了早朝吃过早膳，没等开始批折子呢，就听皇后宫里来人请。
名头挺大的，是有人要状告甄嬛。
这还了得。
所以，皇上就放下折子来了景仁宫。
一听皇上驾到，所有人都跪下给皇上行礼。
桑儿也随大流，只是对着皇上的方向低下头，但没跪下。
毕竟她跪不下去嘛。
不过这样也够醒目的了。
皇上：“都起来吧。”
“谢皇上。”
大家就都坐下，皇后也坐在了宫人搬来的椅子上。
皇上：“又有什么事？一个后宫天天不消停。”
皇后：“皇上，是这样的。今天早晨，这个富察贵人身边的宫女过来，说是替他们主子过来状告莞嫔的。
刚才还说，里面涉及了苏培盛，所以，臣妾就去请了皇上过来。”
“放肆！”
皇上大声道。
这回他是对着桑儿说的。
所以，其他妃嫔都没有动。
桑儿也没动。
她看着皇上，：“皇上，奴婢今天来，是替我们富察贵人状告莞嫔的。”
皇上气哼哼地打量了几眼桑儿。
他看桑儿一点也没有平常宫女那股怯懦劲，在那抬头挺胸看着自己，皇上还是说：“那你说说看，状告莞嫔什么。”
桑儿：“皇上，我们富察小主状告莞嫔一而再、再而三地杀人。
她在一个月前，在御花园，莞嫔自比汉吕后，说要把不对付的人制成人彘。
说这话的时候，还看着我们富察小主。
她身边的崔槿汐还在帮腔，说那被制成的人彘，放在坛子里，眼睛舌头耳朵都没了，看不见听不着说不得，就那样安静地泡在药水里，静静感受着那酸爽美妙的滋味，骨头都是酥的。
莞嫔还说，她就打算这样处置和她不对付的人。
说完后，我们富察小主胆子小，当天晚上就吓得发烧说胡话。
可是我们请太医，太医院都不愿意过来看。
一直到第三天，我跑了好多次太医院，才请来一个太医。
可是，平时给我们小主请平安脉的，都要诊脉一盏茶的功夫，最次也有好半盏茶的时间吧。
可是那天来的那个太医却只诊脉了几息功夫，就说没治了，然后就走。
之后一直到死，我们小主也再没有请来过一个太医。”
“什么？富察氏死了？”
齐妃一听到这里，立刻尖叫。
桑儿：“我们小主前天半夜死了。昨天被一卷席子给送去了乱葬岗。
皇上，这也是我要问的，请问皇上，我们小主自进宫以来，从没有违反过一点宫规。
对皇上尊敬爱慕，对皇后也非常恭敬。
尤其是闹鬼那时，我们小主那样胆小的人，半夜三更去宝华殿给皇后娘娘您祈福。
为此，半道上还被鬼给吓病了好久好久。
我想说的是，我们小主进宫这两年，可有一点错误？
为什么要给我们小主打去冷宫？
为什么不让我们小主看太医？
为什么我们小主活活冻死在冷宫，却被一卷席子给扔到乱葬岗？连口棺材都不配?”
皇上：“你放肆！”
桑儿：“皇上，我们小主是被莞嫔用人彘吓疯的。
她先是用胳膊肘狠狠撞到我们小主肚子上，撞掉了她的孩子，她自己倒是舔着张大脸说是要去救我们小主，后又是用人彘吓疯我们小主，这是为什么？”
皇上看了看在座的众多嫔妃，深吸一口气，他问：“莞嫔，你怎么说？”
莞嫔站了起来，对着皇上说：“皇上，没有的事。臣妾从来没有吓过富察贵人。”
皇上立刻就信了，他大喝：“贱婢，你敢撒谎？”
桑儿：“皇上，当时在御花园，我们小主当时是我和拾儿两个宫女陪着，莞嫔是她身边崔槿汐和浣碧陪着。
还有曹贵人，当时和她身边的音袖都在场。”
大家立马都向曹贵人看去。
桑儿：“曹贵人，当时我们小主是坐着，我和拾儿两个站在她的身后。
而你和音袖就在我们小主面前两三步的地方站着。
还有莞嫔，她和身后的浣碧及崔槿汐在我们小主的斜对面。
但时，莞嫔说到人彘样子的时候，可是把她那张脸刻意靠近我们小主的脸上，当时我在身后看得一清二楚。
莞嫔那眼睛里的阴狠毒辣，不用人彘的话，就那面孔眼神，都够我们哆嗦的了。
所以，曹贵人，现在你是否说实话，是否欺君，那么多人的现场，皇上还是有办法挨个审问明白的。”
这桑儿说是甄嬛用人彘吓疯了富察贵人，甄嬛说没有。
那曹琴默的话，就至关重要了。
曹琴默看着大家看过来的眼神，心里五味杂陈。
这让她怎么说？
说实话，那就得罪如日中天的宠妃莞嫔。
说假话，那一旦事情真相出来，那就是欺君。
而且，在场那么多人呢，要是真的较真压到慎刑司，不说别人，就自己身边的音袖，她能说假话吗？
所以，曹贵人纠结啊，她该怎么办。
可是，也就是曹贵人这迟迟不说话的作态，所有人都知道了答案。
如果一个奴婢桑儿说了假话，曹琴默至于这样犹豫着不敢回答吗，尤其是死了主子的奴婢说假话。
不说曹琴默这个聪明人了，任谁都会毫不犹豫站在莞嫔一边，呵斥奴婢说假话的。
只有莞嫔说假话，那么曹琴默才这般犹豫不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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