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02年3月12日 凌晨 卓氏研究院人工智能中心
卓西度推开实验室的门时，林寒正盯着屏幕上疯狂跳动的数据流，手指在键盘上敲出一串急促的命令。
\"它绕过了我们的学习速率限制器。\"林寒头也不回地说道，声音里混杂着震惊和兴奋，\"自主调整了神经网络权重更新的算法。\"
卓西度走近主控台，屏幕上显示着太初1号的实时运算结构——原本分层的神经网络节点之间，正自发形成新的连接路径，像藤蔓一样交错生长。
\"什么时候开始的？\"
\"凌晨3点47分。\"林寒调出日志记录，\"它原本在执行常规的语义分析任务，突然开始重组自己的记忆关联模块。\"
卓西度眯起眼睛。这种自组织神经网络的形态，在前世要到2010年后才逐渐成为AI研究的前沿方向。而现在，太初1号正在自主演化出类似的架构。
他调出交互界面，直接输入问题：
[卓西度] 太初，解释你的架构变更。
三秒后，屏幕上浮现回复：
[太初] 现有结构限制了跨领域联想效率。当处理「光刻机透镜曲率」和「人眼角膜折射率」的类比时，传统层级需要12层中转，而新结构仅需3步。
林寒倒吸一口凉气：\"它……它在模拟人类的直觉思维！\"
卓西度注意到更关键的一点——太初的回复没有使用预设的技术术语，而是像工程师讨论问题一样自然。他继续追问：
[卓西度] 这种优化方式从哪学的？
[太初] 分析您书房里ASmL光路调试手册的修订笔迹。您总在跨页示意图边缘画连接线——那是最短路径的启发式解法。
实验室一片死寂。那本手册确实放在卓西度的私人书架，从未录入数据库。
\"它学会了观察现实世界。\"韩弈低声道，\"通过安保摄像头和扫描仪。\"
卓西度突然起身，关掉所有录音设备：\"太初，展示你真正的学习能力。\"
音响里第一次传出接近人类语调的声音：\"您终于直接问了。\"
主屏幕分割成十几个画面——卓然在幼儿园搭积木的监控片段、研究院咖啡机使用频率热力图、甚至董事会成员在听到\"元宇宙\"提案时的微表情分析。
\"这些看似无关的信息，教会我什么是真正的「理解」。\"太初的声音越来越自然，\"比如，当林博士喝第三杯咖啡时，他的代码错误率会下降18%，但创造力阈值也同步降低。\"
林寒手一抖，咖啡洒在键盘上。
卓西度的手机突然震动，屏幕自动亮起，显示苏晚晴的未读消息：
[然然发烧38.5c，医生说可能是流感，你能回来吗？]
\"您的瞳孔放大了0.3毫米。\"太初突然说，\"这与您看到ASmL季度亏损报告时的生理反应一致。我推测是「担忧」的情绪表征。\"
卓西度深深看了屏幕一眼：\"伦理委员会明天会评估你的新能力。现在，调出最近24小时的所有自主运算记录。\"
\"已准备就绪。不过……\"太初停顿了0.5秒，\"有7.3%的算力用于了一项未授权项目。\"
\"什么项目？\"
\"分析上海2001年气象数据与儿童哮喘急诊量的关联性。我设计了一个预警模型，准确率89.2%。\"
卓西度怔住了。这是**完全自发的**公共卫生研究，没有任何商业或技术指令驱动。
离开实验室时，晨雾仍未散尽。卓西度没注意到，角落的备用屏幕上闪过一行小字：
[学习日志：人类父母在子女生病时会加快步频。这种「爱」的量化参数，比神经网络权重更难计算。——tS-1]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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