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海浮沉，再无一人。
好像所有关注到这抹气息的人都离开了，可不知过了多久，沉浸在顿悟之中的江鹿聆眼睫一颤，那被因果大道牵绊住的神魂赫然抬头，视线穿过了一栋栋房屋，一座座山峦，最终落在了云端的彼岸。
那里，好像什么都没有，可江鹿聆却觉得，自己对上了一双眼睛，一双让自己脊背发麻的眼睛。
“呼！”
江鹿聆长喘一口气，五感瞬间回笼。
“叽叽叽！”
同一时间，一道欢呼雀跃的声音自她的头上响起，身后的房门被推开，田安走了进来。
“小小姐。”田安上下打量了江鹿聆一圈，松了口气，“您可算是醒了，若是再不醒，老奴就要强行想办法叫醒您了。”
这话说的让江鹿聆一怔。
叫醒？莫非......
江鹿聆的心头一喜，连忙内视丹田。
和练气期不停歇的旋涡、筑基期翻涌的灵海、金丹期转动的玲珑球不同，元婴期的丹田内只有一尊不动的缩小版江鹿聆，她盘坐在地，五心朝天。
在丝丝缕缕的灵气之下，身子白嫩的像是用上好的象牙雕刻而成，这是元婴后期的表现，而当这尊缩小版的江鹿聆开始玉化，便代表她步入了化神期，到了化神期之后，修士便有能力掌控自己的神魂，将其分割，便可凝炼出分身。
当然，像江鹿聆一般，使用天材地宝凝炼出的分身没有这个限制。
而此时江鹿聆的丹田内，除了这具分身之外，还有一物，那便是被水之印记挤过来的因果印记。
和初来时的微弱，只是一道小小的虚影不同，此时的因果印记不仅硕大无比，而且明亮又刺眼，三道大小一致，彼此交错的暗金色圆环无规律的转动，高高的坠在象牙元婴的上空。
光是看上一眼，便觉得神魂刺痛。
这已经是极限了。
未达到大乘期的修士的极限。
江鹿聆心知肚明，毕竟这一点，早在她得到水之印记的时候，江珩便告诉过她。
修行一途，逆天，却也顺天，在天道之下，只要还未经历过天人五衰，便始终没有越过那一层壁垒，自然，身体便远远达不到承受大道倾扎的标准，一成，已是极限。
眼下的她，刚好是一成。
若是再多，只怕就不是好事，而是一件天大的坏事了。
轻则神魂崩裂，重则身死魂灭。
还好，还好及时从不可自抑的顿悟中清醒了过来。
江鹿聆松了口气，刚想要和田安说声，眼前却突然浮现了一双眸子，她的心中陡然一动——
难道那人，是好意？
江鹿聆震惊于自己的想法，毕竟那双眼睛的出现带给自己的只有无尽的恐惧，可不知为什么，她觉得这个想法，是对的。
所以，ta是谁？
江鹿聆不知道，与此同时，远在中州的中心处，一个高大的身影缓缓抬眸，他站在群山的脚下，周遭诡异之气凝聚成雾，可他闲庭信步，看似随意，一抬脚，却已是千里之外。
“找到你了，天——命——者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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