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章 送走豺狼，又来虎豹。
第二天一早，星辰电子厂的办公楼里，人事部的办公室空气都凝固了。李丽坐在她那张堆满文件的办公桌后，手里拿着一杯已经凉透了的茶，眉头紧锁，眼神里透着股懊恼。她昨晚翻来覆去没睡好，满脑子都是昨天车间里那场闹剧——李磊那声鬼叫，那首“王燕的屁股”，还有工友们笑得满地打滚的场景。她越想越觉得头疼，后悔得肠子都青了。早知道昨天就当场把这事儿揭过去，罚个款了事，哪至于让这破事儿发酵成现在这样，连她这个主任都成了笑话的一部分。
更让她抓狂的是，今天一大早，刘强这头肥猪就赖在她办公室不走了。他挺着那标志性的啤酒肚，板板正正地坐在她对面的椅子上，屁股像是粘了胶水，挪都不挪一下。那张油腻的脸上挂着痴汉似的笑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胸前。今天的李丽穿了件浅灰色的毛衣，毛衣不算厚，偏偏还挺贴身，把她那两团丰满的软肉高高顶了起来，随着她呼吸微微晃动，像两座小山包。刘强的眼神就像长了钩子，死死挂在那上面，嘴角还隐约有口水要流下来的架势。
“咳，看够了吗，刘线长？”李丽实在忍无可忍，干咳一声，声音里带着明显的烦躁。她一只手端着茶杯，另一只手撑着额头，像是头疼得要命。
刘强被她这一嗓子吼得回了神，脑袋先是摇得跟拨浪鼓似的：“没看够，没看够。”紧接着又像是怕挨骂，赶紧改口，点头如捣蒜：“看够了，看够了……”那模样滑稽得像个被抓包的小偷，偏偏还一脸无辜。
李丽翻了个白眼，手指揉着太阳穴，感觉脑仁都快炸了。她算是明白了，什么叫上梁不正下梁歪，什么叫送走豺狼又来虎豹。这刘强跟李磊比起来，简直半斤八两，一个明着耍流氓，一个暗搓搓占便宜。她叹了口气，强压着火气，开口问：“咳，我问你，刘线长，你们那个什么磊，到底要怎么处理？开了吗？”
刘强一听这话，立马回过神来，脑袋摇得更欢了：“不能开，不能开！那可是咱们的技术骨干，开了哪找这么好用的去？”他这话说得真心实意。李磊这小子虽然混账，但干活麻利，手脚快，流水线上少了他还真有点麻烦。更何况，这两天多亏李磊闹腾，他才有机会跟王燕贴得那么近，还能借机跑人事部晃悠，尝点甜头。他心里早把李磊当宝贝疙瘩了，要不是王燕盯着要个结果，他恨不得跟李磊称兄道弟，拍着肩膀说“兄弟好样的”。
李丽一听这话，眉头皱得更紧了。她冷笑一声，手指敲着桌子：“那要是不开，检讨这么写就不行！人事部不就成笑话了？以后大家检讨都写诗？咱这厂子成诗词大会了？”她转头瞥了刘强一眼，见他那副擦着哈喇子的蠢样，顿时觉得指望不上这货。她叹了口气，继续说：“通知那小子，明天下班让他过来找我，我得亲自看着他写检讨。这回再写不好，班儿就别上了！我问你，听见了吗，刘线长？！”
她说到最后，声音陡然拔高，杏眼瞪得溜圆，气势汹汹地盯着刘强，像是恨不得冲过去拎他耳朵把他轰出去。刘强被她这架势吓得一哆嗦，赶紧点头，脸上堆起谄媚的笑：“好的好的，李主任，都听您的，都听您的！”他一边说，一边偷偷又瞄了眼李丽的胸脯，喉咙滚动了一下。
“行了行了，那你赶紧忙去吧！”李丽见他还不走，抓紧下了逐客令，手一挥，像赶苍蝇似的。刘强这才恋恋不舍地站起身，挺着肚子慢吞吞往外挪，临出门还不忘回头多看两眼，直到李丽狠狠瞪了他一眼，他才缩着脖子跑了。
办公室终于清静了。李丽靠在椅背上，长出一口气，手指揉着额头，感觉这几天像是老了十岁。她现在只盼着明天李磊过来，能老实点，别再整什么幺蛾子，不然她真得考虑是不是把这混账直接开了，省得给自己添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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与此同时，车间里又是另一番景象。流水线已经开动，机器的轰鸣声填满了空间，工友们一边干活一边还在小声议论昨天的“检讨大会”。李磊站在他的工位上，手里拧着螺丝，脸上没什么表情，但嘴角偶尔会勾起一点笑，像是在回味昨天的热闹。他昨天那首“王燕的屁股”已经成了厂里的传奇，今天早上还有人偷偷跑过来拍他肩膀，说：“磊哥，你牛啊，昨晚我宿舍那帮孙子念了一宿，笑得我肚子疼！”
王燕今天没跟李磊一个班次，估计是故意避开了，但刘强却时不时从他身边晃过，眼神里带着点复杂的光，既像是警告，又像是暗自得意。李磊懒得搭理他，低头干活，心里却盘算着明天去人事部的事儿。他知道李丽肯定不会轻易放过他，但这对他来说，反倒有点刺激。
当天晚上，宿舍里果然又热闹起来。有人拿了张破报纸站在床头，学着李磊的腔调喊：“啊～～王燕的屁股～她是如此的饱满浑圆～”底下的人笑得拍大腿，啤酒瓶子在地上滚了一地，整个园区像是被李磊这荒唐的“诗篇”点燃了，充满了快活又下流的空气，看来这股念诗潮，不会这么轻易的过去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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