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吴为叔!终于见到您啦!”半山腰的青石板路蜿蜒向上,晨雾还未散尽,沾湿了阶边的野草,小石头一眼就望见那道疾冲而下的熟悉身影,眼眶瞬间被暖意浸润,滚烫的泪珠在睫羽间打转,他甩开大步狂奔,嗓子里像是堵着十年的风沙,喊出的话裹着化不开的思念与牵挂,“这十年您过得好不好?老丈人有没有为难您?天尘联盟那些杂碎再敢来骚扰您,我现在就去掀了他们的老巢,打爆他们的狗头!”
话音未落,两道身影已重重撞进彼此怀里。小石头比当年高出了大半头,身形挺拔如苍松劲柏,肩头宽阔得能扛起风雨;吴为则比往昔更显彪悍,肩宽背厚如铁塔,臂膀上的肌肉线条虬结如老藤,每一寸都透着爆炸性的力量。显然,当年小石头从禁天渊下带回的异血大鸟肉珍稀至极,不仅滋养得他夫妻俩驻颜有术,体质更堪比仙人——岁月非但没在他们脸上刻下半分皱纹,反倒让吴为添了几分孔武英气,赵秀儿的眉眼间更漾着温润如玉的气色。
两人紧紧相拥,力道大得仿佛要将对方揉进骨血里。吴为激动得双臂微微发颤,干脆俯身抱起小石头,脚下一转,原地稳稳转了三圈!山间的清风在耳边呼啸而过,带着草木的清香,十年的牵挂、日夜的担忧、漫长的期盼,都在这沉甸甸的拥抱里化作滚烫的暖意,顺着肌肤纹路一点点渗入心底。“傻小子,哭啥!”吴为放下他,粗糙的手掌带着厚茧,重重拍了拍他的后背,声音里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,却依旧硬朗如石,“你吴为叔我天生福相,走到哪都招人待见!天尘联盟那群家伙?他们想见我,我还懒得睁眼瞧呢!倒是你,让我和你婶婶日夜惦记,当年真想去找你,哪怕踏遍天涯海角!可浩劫突降,叔没那寻你的实力,只能回吴家村禁天渊之巅,在你当年得福缘的山顶等你回来。总算皇天不负苦心人,乱世之中,咱爷俩还能再聚!走,回家!让你婶婶给你做好吃的!”吴为的话不多,也无花哨辞藻,却像冬日里的暖炉,稳稳烘热了小石头的心境。
吴为话音刚落,身后就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,踏在石板上清脆悦耳。赵秀儿提着藕荷色的裙摆快步跑来,鬓边的碎发被风吹得轻轻扬起,容貌依旧娇美如初,眉眼间比当年多了几分温婉从容,却无半分岁月的沧桑痕迹。“小石头!”她轻轻唤了一声,声音温柔得像春日里淌过青石的溪水,带着沁人心脾的暖意。
“吴婶婶!”小石头松开吴为,大步迎上去,小心翼翼地轻轻抱了抱她,鼻尖瞬间萦绕着一股熟悉的淡香——那是当年她给小石头缝衣服时,衣襟上沾染的皂角与槐花混合的味道,亲切感如同潮水般瞬间涌上心头。“这些年,您跟着吴为叔,肯定受了不少苦吧?”
“不苦,一点都不苦。”赵秀儿抬手,温柔地拍了拍他的后背,眼里满是疼惜与欣慰,更溢着藏不住的幸福感,“能有你吴为叔守护陪伴我们虽然过得是平凡生活可我们都很满意,倒是后来听到你的消息让我们俩好生担忧记挂,嫁给你吴为叔,是我的福气,也是赵家的造化。这一切,都得谢谢你当年帮你吴为叔抢下这份姻缘!要是没结识你吴为叔,赵家哪能来吴家村避难?你看看其他仙城的惨状,白骨露于野,千里无鸡鸣,就知道咱们来这儿有多幸运。天尘联盟掀起的浩劫,不知毁了多少幸福家庭,许多平民保住性命都成了奢望。这些年,我们最记挂的就是你这小家伙,当年在天福城外送你去修仙时,你还是个穿着粗布褂子、蹦蹦跳跳的小娃,如今都长成这般风度翩翩的美少年了哦!”
她掩唇轻笑,语气里满是长辈对晚辈的疼爱:“这回回来,我和你吴为叔一定帮你讨门好媳妇!跟你说哦,你吴为叔现在可不一般,权柄比当年的天福仙城城主还大!在吴家村,你要是看上哪家姑娘,咱直接去‘抢’过来!”
这声“抢”,说得俏皮又逗趣,尾音微微上扬,带着几分玩笑的意味,没有半分嚣张跋扈,更无以势压人的刁蛮。她约莫是记着小石头当年帮吴为抢姻缘的趣事,如今便想以这种特别的方式回报——这“抢”里没有强盗的野蛮,也无利用权势的压迫,满是长辈想为晚辈寻得佳缘的热忱,更藏着几分玩笑式的亲昵。
小石头被她逗得朗声笑起来,见赵秀儿依旧如当年般和善平易近人,眼底还带着几分未改的纯真,便顺着她的话开了个小玩笑,趁机岔开姻缘的话题:“吴婶婶,咱可不能学白泽腾那家伙,天天想着强抢民女找揍!姻缘得两情相悦才好,不急不急!”他话锋一转,眼睛倏地亮了亮,像藏了星星,“我听天福仙城外的老邻居说,您不仅人美心善,还有一手绝佳厨艺!这回回来,我特意带了不少稀罕食材——有遗迹深处深处的七彩灵菇,还有血煞界的雪参,更有各种不同血脉等级的灵妖仙妖妖兽肉,您可不能厚此薄彼,得让我好好当回吃货!咱们回屋慢慢聊,咋样?”
以他如今仙境的修为,只需神识微微一扫,便感知到众多气息正朝着这边赶来——想来是刚才那声裹挟着仙力的大吼,硬生生将半村人从睡梦中惊醒了,他不想被围观。
吴为和赵秀儿本就是特意跑这么远来接小石头回家的,闻言相视一笑,一人拉住小石头一只手,朝着建在禁天渊之巅的院落走去。就在这时,不远处的山道上忽然传来两道清脆又带着几分娇嗔的声音,像山涧的黄莺在啼鸣:“小石头!还记不记得我们呀?敢忘了姐姐,可要揪你耳朵哦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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