耳机里立刻传来嘈杂的无线电交流声：\"...目标区域已封锁...发现血迹...向b区推进...\"
然后是程岩的声音，冷静而清晰：\"周局长，交易依然有效，给我解毒剂，我帮你处理齐海川。\"
周维明的回应充满讥讽：\"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？你的小医生已经找到齐海川了吧？我的人看到他们进入3号通道。\"
一阵沉默后，程岩的声音变得危险：\"那就别怪我了，记住，我知道你所有的藏身处和你女儿上哪所学校。\"
齐墨摘下耳机，胃部一阵绞痛。
程岩果然一直在利用他，那些所谓的信任和栽培，那些对他\"潜力\"的赞赏，全都是为了找到父亲和解毒剂。
\"前面有出口。\"齐海川指向隧道尽头的一道铁梯，\"通向地铁站西侧的老维修区，那里有我准备的车。\"
就在这时，耳机里突然传来刺耳的警报声：\"所有单位注意！目标携带高危物品！授权使用致命武力！重复，授权致命武力！\"
几乎同时，他们身后的隧道传来爆炸声，冲击波震得墙壁颤抖，齐海川脸色骤变：\"他们炸毁了岔路口！跑！\"
两人冲向铁梯。
齐海川先爬上去推开顶部的井盖，然后伸手拉齐墨，就在齐墨即将爬出井口的瞬间，一颗子弹擦着他的耳朵呼啸而过，打在金属梯子上溅起火星。
\"趴下！\"齐海川一把将齐墨拉倒在地，同时回手两枪，隧道里传来一声惨叫。
齐墨翻滚到掩体后，看到至少六名全副武装的特警正从隧道另一端逼近，父亲精准的射击暂时压制了他们，但增援的脚步声越来越近。
\"车在五十米外的灰色集装箱后面！\"齐海川塞给齐墨一把车钥匙，\"我掩护，你先走！\"
\"不！\"齐墨抓住父亲的手臂，\"这次我们一起走！\"
齐海川的眼神软化了一瞬，但随即又变得坚决：\"解毒剂比我们重要，如果我被抓，记住去找李教授，他知道......”
他的话被一阵密集的枪声打断，特警们使用了自动武器，子弹如雨点般倾泻而来，齐墨和父亲被迫分开躲避，中间隔着一片无掩体的开阔地。
\"小墨，听我说！\"齐海川在枪声中大喊，\"程岩不是你的敌人，但也不能信任！他的目标是......\"
一声巨大的爆炸打断了父亲的话。
这次爆炸来自前方，冲击波将齐墨掀翻在地，他挣扎着爬起来，看到一群新的人马从另一个方向逼近，是程岩带着青龙会的人！
局势瞬间变成了三方混战，特警队与程岩的人交火，而齐墨和父亲被夹在中间。
齐墨看到程岩灵活地穿梭在掩体间，每一枪都精准命中目标，那个教他射击的程岩，那个夸他有天赋的程岩，一直在欺骗他的程岩...
\"齐墨！这边！\"程岩突然发现了他，大声呼喊，\"带你父亲过来！我能保护你们！\"
齐海川冷笑一声，抬手就是一枪，逼得程岩躲回掩体后：\"别信他！他想要解毒剂去邀功！\"
齐墨陷入两难，父亲隐瞒了五年，程岩欺骗了他数月，他不知道该相信谁。但有一点是确定的，那个金属箱里的解毒剂必须保住。
\"爸，我们得离开这！\"齐墨指向右侧的一条小路，\"那边火力较弱，可以突围！\"
齐海川点头，从背包拿出一个小型装置：\"烟雾弹，五秒延时，准备好就跑！\"
装置抛出，浓烟瞬间充满整个空间，齐墨和父亲借着掩护冲向小路，子弹在他们身后呼啸，但准头大失。
就在他们即将到达集装箱区域时，一个黑影从侧面扑来，将齐海川撞倒在地，金属箱滑落在地，箱盖弹开，露出里面的药剂和文件。
是程岩！他与齐海川在地上扭打，两人都是格斗高手，拳脚相交间招招致命，齐墨刚要上前帮忙，却听到父亲大喊：\"箱子！别让它落在任何人手里！\"
齐墨犹豫了一瞬，最终扑向金属箱，就在他即将触到箱子的瞬间，一发子弹击中了他面前的空地，逼得他后退。
\"齐墨，别动！\"周维明的声音从侧面传来，副局长本人带着四名特警包围了现场，所有枪口都对准了齐墨和金属箱。
扭打中的程岩和齐海川也停了下来，三人形成了诡异的对峙局面。
\"多么感人的重逢啊。\"周维明讥讽道，\"齐海川，五年不见，你看起来糟透了。\"
齐海川慢慢站起身，嘴角流血但眼神依然锐利：\"周维明，你背叛了每一个信任你的人。\"
\"适者生存。\"周维明耸肩，枪口始终对准金属箱，\"现在，所有人都后退，那箱子是国家财产。\"
程岩冷笑：\"省省吧，周局长，这里没人相信你那套鬼话。\"
他看向齐墨，\"齐墨，把箱子给我，我能确保它被正确使用。\"
齐墨站在箱子旁，手指微微颤抖，父亲的眼神在警告他不要相信程岩，而周维明的枪随时可能开火，他该相信谁？
\"小墨，\"齐海川突然轻声说，\"还记得你十二岁那年，在爷爷家后山发现的鹰巢吗？\"
齐墨一愣。
那是个只有他们父子知道的秘密，当时父亲教他如何在不惊动母鹰的情况下观察雏鹰，告诉他有时候保护意味着保持距离...
这是暗号。父亲在告诉他什么？
齐墨的目光扫过现场：周维明和四名特警，程岩，父亲，还有他自己，金属箱就在他脚边，一个疯狂的计划在脑中成形。
\"我数到三，\"齐海川继续用平静的语气说，\"然后记住，雏鹰必须学会自己飞。\"
齐墨微不可察地点头，他慢慢弯腰，假装要去拿箱子，实际上手指已经摸到了腰间最后一颗烟雾弹。
\"一...\"
周维明的枪口微微抬起：\"别动！\"
\"二...\"
程岩的身体微微下沉，准备行动。
\"三！\"
齐墨猛地掷出烟雾弹，同时抓起金属箱一个翻滚躲到车后，枪声大作，但在浓烟中全部失去准头，他听到父亲的喊声：\"开车！快走！\"
齐墨没有犹豫。他跳进灰色轿车，发动引擎，后视镜里，他看到父亲正与周维明搏斗，而程岩...程岩正朝他跑来，脸上是他从未见过的焦急表情。
\"齐墨！停下！\"程岩大喊，\"你父亲在利用你！他才是......\"
一发子弹击中程岩的肩膀，打断了他的话，是周维明开的枪，程岩踉跄了一下，但没有倒下，继续向车子奔来。
齐墨的脚悬在油门上，父亲的话、程岩的警告、五年的谜团和数月的欺骗在脑中混战，最终，他踩下油门，车子猛地蹿出。
后视镜里，最后的画面是父亲被特警按倒在地，而程岩站在烟雾中，右肩鲜血淋漓，眼神复杂地目送他离开。
金属箱安全地放在副驾驶座上，齐墨不知道要开去哪里，但父亲的话在耳边回响：\"去找李教授...\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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