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密室里,见凌嬷嬷似乎不知道她会变身,顾云声便没主动提及变身之事。
总觉得凌嬷嬷还瞒着她什么事,但人家不愿说,她总不能对其用刑,撬开一个老人家的嘴。
而自从昨日和江宿黎待在一起,特别是在画舫,时不时贴得很近,所以顾云声只能女扮男装。
为了显平,只能像之前无法自由变身的时候,用白布束胸。
“阿云,你进去了那么久,可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?”
见凌嬷嬷离开,江宿黎拉着顾云声一块坐在床边,出声询问道。
阿云不可能无缘无故大老远从京都来到临州,就是为了看一眼温家老宅。
“有,也是在今日我才彻底了解自己的身世,知道自己从何而来。”
顾云声语气淡然,之前她只觉得自个是旁观者,是一缕孤魂。
如今缓过神来,才发觉她原来属于这里,也并非无父无母的孤儿,有爱她的家人和伴侣。
江宿黎微微震惊,什么意思?阿云不是熙国皇帝的第四子?莫不是还有其他身世?
见顾云声不想再多言,她没有再问,而是心疼地抱着她,一同躺在床上休息。
次日一早,两人刚起来,就闻到一阵香喷喷的味道。
“孩子们,饿了吧?这是我包的饺子,吃点垫垫肚子再启程吧。”
凌嬷嬷端着两碗热腾腾的饺子放在桌上,朝顾云声和江宿黎温声道。
她身穿胭脂红的衣裳,且不似昨晚那般披头散发,满头白发干净利落地盘起来,用木簪固定住。
满是皱纹的脸上带着笑容,显得平易近人、和蔼可亲。
“好,多谢凌嬷嬷。”
看着凌嬷嬷期待的眼神,顾云声拒绝的话到嘴边,又咽了回去,鬼使神差地坐在饭桌前。
“阿云,等等,现在可以吃了。”
见顾云声应下,江宿黎只好挨着她落坐,但却没有动筷。
还阻止嘴馋顾云声吃饺子,且当着凌嬷嬷的面,用银簪插进碗中的饺子试了一下毒。
没发现银簪变黑,她才放心地让顾云声吃。
“不好意思,凌嬷嬷,阿黎只是担心我的安危,你做的饺子皮薄馅大,真好吃,是我吃过最好吃的饺子。”
顾云声瞥了眼有点尴尬的凌嬷嬷,大口地吃着饺子,不吝夸赞道。
其实就算饺子被下毒,以她百毒不侵之体,也不会有事。
凌嬷嬷笑道,“没事,谨慎点好,云儿以前也常说我做的饺子最好吃,喜欢吃,就多吃点。”
而江宿黎不随便吃别人的东西,一碗饺子放在跟前,一点都没动,只静静地看着顾云声吃。
“嗯嗯,阿黎不爱吃饺子,这碗也归我。”
顾云声津津有味地吃完一碗饺子,又把属于江宿黎那份给解决了。
看得江宿黎一脸无奈,心里暗道,什么人给的都敢吃,阿云真是忘了自己之前中毒的事。
吃完饺子,凌嬷嬷亲自送顾云声和江宿黎出府。
“保重!”
看着顾云声骑上马离开的背影,凌嬷嬷眼中泛起泪光,满脸不舍只化作两个字。
两人骑着马朝临州城中心而去,骑了一段路,顾云声心脏突然狂跳了几下。
她心中顿感不妙,立即勒紧马缰绳,掉头往温家老宅而去。
“怎么了?阿云。”
江宿黎见状,赶紧掉头,骑着马追赶着顾云声。
顾云声快马加鞭往回赶,“我得回去温家看看,阿黎,要不你先回临州福来客栈?”
福来客栈是千影阁的产业,每个城州都有千影阁开的客栈和商铺。
“我跟你一起回去。”江宿黎微愣,直接道。
“好。”
很快,两人又重新回到温家老宅,还未踏进府里,就看到有火光冒出。
一进府,就看到主屋那边烧起来了,且火势越来越大。
顾云声和江宿黎对视一眼,赶紧往主屋那边而去,却没有看到凌嬷嬷的身影,而主屋的门从里面锁住了。
她没有犹豫,大力一脚直接踹开了门,屋内烟气弥漫,红线和符纸已经消失了。
江宿黎环顾了一圈,没有看到有人,刚要退出去,就见顾云声转了两下烛台,打开了密室的机关。
“凌嬷嬷,凌嬷嬷,外祖母……”
顾云声用衣袖捂着口鼻,下了台阶,就看到凌嬷嬷抱着两个牌位置身于火海中,嘴角溢出一抹鲜血。
听到动静,凌嬷嬷猛地抬眼望向冲进火海的顾云声,眼中带着难以置信,泪水缓缓流下。
随即满眼担心地推搡着顾云声离开,“孩子,你怎么回来了?这里危险,快走。”
“外祖母,你跟我回京都吧。”
顾云声扶着凌嬷嬷,嘴唇微启,说着便要带着她离开密室。
温凌氏瞳孔一震,语气带着诧异,“孩子,你叫我什么?”
“外祖母,我知道你就是温夫人,我的亲人不多,还没感受过亲情,我还想以后吃外祖母包的饺子呢。”
顾云声眼尾微微泛红,看着温凌氏,低声道。
之前她还不确定,现在可以百分百确定凌嬷嬷便是温夫人,也就是她的外祖母。
哪有身为温夫人身边伺候的下人,喊自家小姐为云儿,而且不曾自称奴婢。
再加上她问及凌嬷嬷,外祖母是怎么死的,得到的答案是自尽,正好和凌嬷嬷现在的行为相呼应。
也只有曾是天音宗圣女的温凌氏才有此等本事,在温大人去世后,独自守着温家。
这些年温凌氏一个人孤零零地守着温府,想必心中很是痛苦和煎熬。
才会苍老得如此快,还有那一只失明的眼睛,应该是使用禁术,落下的后遗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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