庞统和鲁肃自从江东一别,这还是第一次相见,却没想到是在周不疑的中军大帐里。
两人如在梦中,感觉不可思议。
一时之间,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。
周不疑指着庞统笑向鲁肃道:
“我军马分散四方,水军又调往益州支援魏延,留下的江夏一万余兵马,既无战船,也不习水战。”
“可偏偏这个时候,孙权遣人偷入江夏,劫走了尚香皇后。”
“若不是凤雏先生不辞辛劳,慷慨大方,无偿援助我数百只战船,还授我铁索连环渡江的妙计,我怎能跨江直击江东,夺回尚香皇后?”
周不疑说话的时候,缓步下了台阶,挽住庞统的手臂,跨上两个台阶,笑向众人道:
“凤雏先生乃是我大乾的恩人,你们不可忘了他的功勋!”
庞统站在高处,俯视着阶下的众人,心中竟有一种莫名的兴奋感:
“周不疑啊周不疑!”
“你心思缜密,处事滴水不漏,可唯独对我的铁索连环计丝毫不起疑心。”
“可见天要灭你大乾!”
“这江夏地面和整个荆州,早晚都是我庞统的基业!”
站在台阶上俯瞰众人,他竟飘飘然有些君临天下的错觉。
但嘴上却仍旧谦逊的向周不疑说道:
“从当初臣断了曹操粮道的时候,就已经决意归附主公了。”
“臣为大乾,甘当赴死,些许微功,也不过是报答主公的知遇之恩罢了!”
“陛下又何须如此盛情夸赞……”
“臣……”
庞统的目光游走在阶下众人的脸上,忽然停在了两人的身上!
脸上的笑容瞬间变的僵硬,被周不疑挽住的手臂也微微的颤抖着。
刘备!
张飞!!
张飞不是在益州和魏延缠斗,拖住了周不疑的兵马么?
怎么会在这里?
庞统愣了几秒钟,揉了揉眼睛,仔细凝注目光盯在张飞的身上,浑然忘了这是在周不疑的军帐里。
“你瞅啥?”
“莫非要跟俺单挑么,俺不惧你!”
张飞被他看的不自在,环眼一瞪,说话宛若霹雳!
他向来对荆州士族们痛恨至极,庞统更是出身荆州庞氏,所以深怀敌意。
庞统吓了一跳,浑身打了个哆嗦,手臂也从周不疑的手中滑落了出来!
他往前踉跄了几步,从台阶上下来,回头看着周不疑,满脸的惊骇和困惑:
“主公,这?”
“他……”
周不疑双手笼在身后,笑吟吟的看着庞统:
“还有三天,便是月圆之夜了!”
“也正是黄盖与我相约的投顺纳降之日。”
“我已在江边筑起十丈高台,到时候会集群臣,看我大乾如何建功!”
庞统虽然心中惊恐万分,但脸上还是迅速恢复了从容,试探着说道:
“既然翼德已经归降了主公,想必益州也……”
甘宁在下面高声说道:
“不错!”
“现在不但整个益州都已经落入我大乾的掌控之中,而且魏延和文聘已经水陆并进,直取汉中去了!”
“想必用不了多久,汉中张鲁的脑袋就会送到江夏!”
庞统双膝一软,屈膝跪在地上,双颊的汗珠子滚滚而下。
他低声俯首向着周不疑说道:
“恭喜主公,贺喜主公!”
“主公让法正和魏延引得胜之兵径取汉中固然不错,可为何却不让文聘的水军返回江夏呢?”
“我们要攻打江东,救回尚香皇后,正值用人之际,而江夏无水军……”
看到周不疑淡定从容的模样,纵然是城府极深的庞统,此刻也淡定不下去了。
就仰仗着江夏的这一万余新招募兵马,就敢硬刚江东十万水军?
若说之前的时候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无奈之举,可现在明明张飞已经撤离,益州方面的压力已经缓解了啊!
为何文聘的水军还是不返回?
“张飞……”
庞统再次偷眼瞧了张飞一眼,黄豆大的汗珠子已经浸湿了前胸的衣襟!
他只觉一颗心如坠入无底深渊,整个人都凉了大半截:
“难道……”
“这又是周不疑的一计不成?”
“我总不会一直自作聪明,实际又被他利用,成了他的棋子了吧!”
他跪伏在阶下,不敢抬头。
只听衣袂飘风之声,周不疑已经下了台阶,到了庞统的身前。
长衫的下摆,在他的眼皮底下微微晃悠着,却带给他如泰山压顶般的压力!
让庞统的呼吸都变得极为困难!
周不疑的声音,从容却又稳如泰山:
“文聘的水军,又何须返回江夏?”
“一个卧龙,一个凤雏,两方帮衬我大乾,若陆逊还能不败,那才真的是没有了天理!”
“三天!”
“三天之后,我要你亲眼看着江东的十万水军是如何化为灰烬的!”
周不疑放声大笑,身影飘忽,已经退入后帐去了。
庞统扶地的双臂一软,整个人都瘫在了地上。
甘宁回首向着帐外沉声喝道:
“来人!”
“扶凤雏先生回他的军帐里去!”
“没有主公的命令,任何人不得接近他,也不许他随意出入任何地方!”
喏!
三名手执长刀的铁甲卫士应声入帐,拖起如同失了魂魄的庞统,退出了军帐。
“大哥……”
张飞的脑门上,也泛起了油光,心有余悸的向着刘备低声说道:
“幸亏咱们及时反出江东,投靠了军师……”
“不是,是投靠了大乾皇帝!”
“要不然的话,三天之后的灰飞烟灭,也会有咱们这些人了!”
“他杀了二哥,还想使唤傻小子,让俺在益州牵制魏延,让你给他在樊口做他的挡箭牌,让军师孔明在鄱阳替他出谋划策!”
“孙权这招玩的真是阴损毒辣到家了!!”
想起二哥关羽之死,张飞牙齿咬的咯咯乱响。
刘备面色煞白,长长吐了口气,抬头看着张飞,眼角泛着泪光:
“先前的时候,我还觉得他模仿我的笔迹骗你离开益州,是卑鄙小人的做法。”
“可今天我才知道,你之所以在益州和魏延法正能拉扯那么久,不过是他想要借此调开文聘的水军,让江东陆逊轻敌冒进而已!”
“他若想在益州取你性命,易如反掌。”
“以我的笔迹骗你回来,才是救你不死的一番苦心!”
孙乾往前走了几步,到了刘备和张飞的身旁,低声说道:
“周不疑虽然昔日曾经在新野小住,可那个时候他就说过不做军师。”
“所以你们曾经也只能算作好友,他始终不曾做过你的部下。”
“你归附于他,亦不必觉得难堪或者心有不甘。”
孙乾看着周不疑消失的后帐方向,轻轻叹息了一声,继续说道:
“如今他做了大乾的皇帝,而汉朝已被曹操所灭。”
“若天下只能有一个共主,难道将军会选曹操么?”
伊籍一愣,孙乾口中的“主公”,已经改成了“将军”。
刘备摇了摇头:
“曹操弑杀汉帝,我与之不共戴天,又怎么会希望他能得天下?”
孙乾点了点头:
“既然如此,将军便该称呼他一声‘主公’了!”
“他救亡新野在前,救治关张二将在后。”
“虽将军屡次有负于他,可他从来不曾负过将军兄弟三人!”
往事一幕幕涌过,如在昨日。
刘备愧悔无极,心中的那份不甘也消失的无影无踪。
“主公!”
“刘备从此心服口服,拜服主公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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