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啪!”鞭子狠狠抽在路行风的背上,他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,面无表情的数着:“三十!”
“父亲,三十鞭已罚完,儿子回屋了。”
他站起身,双腿微微发抖,额间全是汗,但却没有任何停顿的向前走去。
路夫人远远看到他,连忙跑了过来:“风儿,你爹又打你了?打了多少下,让娘看看。”
“娘亲,我没事。”路行风努力挤出笑脸。
“怎么会没事呢?”路夫人想要抱他,又怕伤着他,只能弯腰牵着他的手:“回屋,娘帮你上药。”
她抬手擦起脸上的泪水,看着儿子小小的身影,心口一阵抽痛。
风儿今年才五岁啊,别人家这么大的孩子,可能还在到处惹事,可她的孩子,从三岁起,就隔三差五的挨罚,打的他哪还有一点孩童的稚嫩。
她掀开衣服,看着路行风背上新伤叠着旧伤,深吸了一口气:“娘和外公说好了,明日让舅舅过来,和你爹聊一聊让你去承文阁读书的事情。”
若是能去承文阁,儿子白日不在家,自然不能再像原来一样受罚,多少也能躲一躲。
“娘亲,我能去读书啊?”路行风的眼神中终于多了一丝生气。
“嗯,你父亲不会阻止的,京中勋贵,总是要结识一二的。”路夫人也就是看透这一点,才会让哥哥来游说的。
一个月后,路行风走进承文阁,他第一次来到这里,看着已经在课堂里的人,小心翼翼走到最角落的地方坐下。
“你是谁?”有人看到他,主动上前和他说话。
“路行风……”他低着头,有些局促地回道。
“路?勇毅伯府的?”那人碰了碰边上的人:“可能又是个小疯子……”
路行风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,但他感受到了他们的不友好,抬头瞪了一眼。
“哟,还敢瞪人?”那人立刻站直了身子。
“他第一天来承文阁,别欺负他。”
一道声音响起,推开了挡在路行风面前的人,随即一双清澈的眼睛,透着笑意,对他说道:
“我叫谢镶,是定远侯府的世子,之前没有见过,但以后就是朋友了。”
路行风看着他身上的朝气,有些自惭形秽地低下头,并没有回答他。
“谢镶别理他,勇毅伯府都是疯子!”那人又说了一句。
谢镶笑笑,主动坐到路行风身边:“你第一天来还有很多规矩不知道,我和你说。”
路行风的耳朵微微翻红,说不清是害羞,还是不好意思,他低着头依旧没有说话。
承文阁中的日子过的很快,就像娘亲说的那般,自从他来这里读书,父亲就很少会责罚他了。
他的岁数在承文阁中算小的,每日都是谢镶带着他玩耍,不然旁人压根不搭理他。
一晃眼几个月过去,路行风已经六岁了,这天谢镶走进学堂,开心的给他递了一包糖果。
“路行风,我有弟弟了,昨日出生的,可爱的很。”
路行风正要往嘴里塞糖,听见他的话,将糖还给他:“我不吃糖,我能不能做你弟弟?”
“说什么傻话呢?我是侯府世子,你是伯府世子,我们是长子,都是做哥哥的命。”谢镶抬手搂住他的肩膀:“别说傻话了。”
路行风低着头,他不懂为什么不可以,可他不想要做长子。
似乎看出他的低落,谢镶笑着说道:“你还小,等到你娘亲给你生了弟弟或者妹妹,你就明白了。
而且我们是兄弟,你本也就是我的弟弟。”
路行风闻言,立刻转头看向他,眼神中满是期盼:“真的吗?”
“当然。”谢镶剥开一颗糖塞进他嘴里,笑着揉揉他的头。
明阳九年,路行风八岁,前面几年承文阁的时光,就像他偷来的一般,是不属于他的东西。
父亲和娘亲最近总是会有争吵,他知道,也问过娘亲,但娘亲却什么都不愿意说。
直到这天回家,他推开门,看到悬在房梁上的母亲,他在勇毅伯府唯一的一丝温暖,彻底消散了。
“都是因为你,是你太窝囊,是你太不争气,若不是因为你,你娘会死吗?”
一声声谩骂从父亲的口中说出,路行风只是麻木的低着头,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。
从这天起,许久不曾落在身上的鞭子,再次落下。
谢镶注意到路行风最近的脸色很差,他以为是因为娘亲去世,便决定稍晚一些去伯府拜访。
他到了府门外,谁知道大门紧闭,就连角房都没有人,他心生疑惑,直接翻墙而入,却正好看到路行风挨打的。
“伯爷这是在做什么?”他直接上前,单手握住鞭子,身姿挺拔,半分不让。
“你……”路伯爷仔细分辨,随即笑着说道:“谢世子啊,怎么进来的,都无人通传呢?”
谢镶瞬间理亏,但看到跪在地上的路行风,便又坦然说道:“家母心疼路世子,给他做了一身衣物,遣我送来,谁知道门房无人,我担忧府中出事,便翻墙而入。”
他松开手中的鞭子,抱拳说道:“多有逾规,稍后让家父登门道歉。”
“谢世子这说的哪里话,怎么就需要侯爷登门道歉了,风儿犯了些小错,已经责罚过了,还不快点起身,好好招待谢世子。”
路行风看到是谢镶的时候,只觉得丢了面子,此刻被他护下,却又忍不住红了眼眶。
谢镶又给路伯爷行了个礼,转身帮路行风披上衣服,便拉着他离开了。
“你爹总是这么打你吗?”他皱眉问道。
路行风抿着唇,不知道如何回答。
“你做什么了?”谢镶看出他的局促,笑着说道:“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,也总挨打,这两年弟弟出生,才好些。”
“你也会挨打吗?”路行风抬头看向他。
“会啊,马步扎的不好,握枪姿势不对,书背的不顺,很多都会挨打的。”谢镶笑着说道。
路行风听到他的话,垂下眼眸,他挨打从来不需要理由,父亲说让他跪下,那就是要挨打了。
“这是你的房间?”谢镶走进他的屋中,一点也没拘束,放下手中的衣物,拉着他走进内室:“伤药在哪?你趴着,我给你上药。”
路行风指了药放的地方,感受到轻轻洒在背上的伤药,眼泪不受控的往下落,曾经这种时候,都是娘亲守着自己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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