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甄嬛没有参与二人讨论，只是敛着眉目，淡淡的问槿汐：“槿汐在宫中待得最久，可曾见过纯元皇后的礼服？”
“这...”槿汐面上有迟疑之色，“若是有实物，奴婢或可稍许辨认一番。”
“那等下衣裳送来，就要麻烦你...多看看了。”甄嬛漠然道。
“是。”槿汐垂首。
没过多久，姜忠敏送来了衣裳。
甄嬛展开看过，除了样式旧了些，确实仪制相当，用料也是上等。
姜忠敏走后，甄嬛便让槿汐细细辨认。
“还请娘娘换上吉服，奴婢好好看看。”槿汐道。
甄嬛由着浣碧流朱伺候着换上衣裳，槿汐在甄嬛身边绕了好几圈，仔细回忆，最后缓缓点头，
“这衣裳，确实是纯元皇后当年穿过的。”
甄嬛抿了抿唇，迅速脱下衣裳，娇俏的小脸上全是冷意，眼里却燃起熊熊烈火。
“都好好准备准备吧，明天怕是有一场硬仗要打，这场仗，只能赢，不能输！”
封妃大典当天。
一早沈眉庄便来了钟粹宫帮忙。
甄嬛身着里衣，就这么让流朱浣碧伺候着梳好旗头。
又按照安陵容教的，特意柔化了眼妆，使其抬眸便有三分楚楚可怜之感。
准备好后，甄嬛退到屏风后头，手上抱着那件吉服，眼角余光看着沈眉庄，开始酝酿情绪。
过往伤心事一一想过，甄嬛眼里逐渐聚起水雾。
看甄嬛渐渐进入状态，沈眉庄脸上做出一副急切样子，马不停蹄的去请皇帝。
景仁宫里，皇帝和皇后正等着安陵容和甄嬛前来谢恩。
沈眉庄到的时候，安陵容也正好到景仁宫。
二人迅速交流了眼神，互相点点头，沈眉庄大步朝前走去。
“皇上！”沈眉庄秀眉紧蹙，急急呼唤。
“何事如此慌张？”皇帝皱眉问道。
“参见皇上，参见皇后，”沈眉庄敷衍的行了个礼，“皇上，你快去钟粹宫看看，嬛儿她...她...”
“莞妃怎么了？惠妃你向来端庄，怎么今日这般没有章法？”皇后追问道，可千万别出什么事啊，她还要让皇上看到甄嬛穿上纯元旧衣呢！
“哎呀，皇上，臣妾不知道如何诉说才好，总之求皇上快过去看看吧！”沈眉庄急得眼泪都掉出来了。
姜汁擦多了，可恶！止不住眼泪！
皇帝也认为沈眉庄向来端庄持重，若不是真有急事，不会做这般姿态，当即便起身往钟粹宫去。
皇后也跟着去，自然安陵容也跟在后头。
一行人急匆匆来到钟粹宫。
一进屋皇帝便听见隐隐约约的哭泣声。
是嬛嬛的声音！
皇帝大踏步进入内屋，越过屏风后看到的，便是甄嬛抱着一件眼熟的衣裳嘤嘤哭泣的样子。
“皇上...”听见动静甄嬛转过头看向皇帝。
向来明亮的双眸里此刻溢满了泪水，幽幽看向皇帝的目光，如泣如诉。
沈眉庄和安陵容默默站到皇帝身后，一左一右，试图帮助甄嬛发挥，表达情感。
“这件衣裳...”皇帝迟疑着说，那件衣裳他怎么觉得有点像...
皇帝心跳漏了一拍。
皇后已经发觉事态不对，当即厉声喝道：“莞妃你怎么回事，封妃大典马上就要开始了，你抱着衣裳在这里哭什么？”
“皇上，臣妾有罪！”晶莹的泪珠顺着眼角流下，甄嬛眼里带着三分凄戚三分了然三分感激和一份落寞。
“皇后娘娘，臣妾没有办法换上吉服！臣妾没有资格穿上纯元皇后的衣裳。”
甄嬛目光幽幽望向皇帝，带着些空茫。
因为视线主要看的是安陵容和沈眉庄，所以皇帝觉得空茫。
“果然...”是纯元的衣裳。皇帝口中喃喃，声音极低。
“臣妾自知资质愚钝，不堪服侍皇上。”甄嬛继续扮演一个为爱低到尘埃里的女人，一双浸泪的双目缱绻的看着皇帝，边演心里头边骂，狗皇帝！
“皇上为九五之尊，天下之主，却一直对臣妾恩宠有加。一直以来，臣妾爱重皇上，心中却也有两分惶恐，便无时无刻不想着好好侍奉皇上皇后。”
“得皇上垂怜，臣妾才有封妃之日。”甄嬛吸吸鼻子抽泣道。
皇帝脸上已有动容之色，他宠爱甄嬛，她相貌酷似纯元是一个原因，可甄嬛的性情也是他喜欢的，这么久以来，他都不知道嬛嬛心中竟还是惶恐的。
“这衣裳是怎么回事？”皇帝柔声问道。
皇后见缝插针要打乱这氛围，她已经有预感，若是继续这样下去，她的谋算又该落空了！
“这是姐姐的衣裳，莞妃，你不穿自己的吉服，抱着纯元皇后的衣服在这里哭是为何啊？损坏先皇后...”
“皇上~”甄嬛大声呼唤，打断皇后指责，不给皇后继续说话的机会，
“昨日内务府姜总管送来封妃吉服，臣妾查看吉服，却发现吉服是损坏的。册封用的吉服等同御赐...这可是欺君之罪，臣妾当时就吓坏了，连连求助姜总管，问是否有补救之法。”
“可姜总管只说内务府尚有一件修补好的旧衣，是皇后娘娘曾经穿过的，能抵得上封妃仪制。”
“臣妾虽自觉自己穿不得皇后娘娘的衣裳，可册封礼近在眼前，臣妾不想多生事端，便允了姜忠敏。”
“可今日臣妾穿上这件旧衣之时，臣妾宫中的槿汐却说这衣裳看着眼熟，像是纯元皇后曾经穿过的衣裳。”
“臣妾如何配穿得纯元皇后的衣裳？臣妾立即脱了下来，可臣妾...却没有衣裳可以穿了。”
甄嬛微微闭目，一行清泪自眼角落下...早晚有一天弄死你早晚有一天弄死你早晚有一天弄死你！！！！
甄嬛内心咆哮，咬牙切齿抽泣着，单薄的身子微微颤动！
皇帝此时内心混乱的很，一面是甄嬛，一面是纯元。
“内务府是怎么办事的？如何连做好的吉服都看不住，让小人损坏了吉服？”皇帝转头对着皇后斥道。
皇后管理六宫事务，这样的差错她总是有责任的。
皇后张了张嘴，却不知道该说什么，她在皇帝身边待了这么多年，如何不知道皇帝对纯元的感情和执念？
她行这一招之前就没想过甄嬛能躲的过去，甄嬛又不知道自己长得像纯元，如何能防范到这个？
可现在的事实是，甄嬛没有穿上纯元旧衣，反而...在皇帝心中的地位更上一筹了。
皇后太懂皇帝了。
不能再这么下去了，皇上若不介意面前这事，那就让甄嬛介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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